孟聽歲聽得眼中怨毒之色大盛,卻仍然沒説話。在桑傑央宗面前,他似乎變成了個羔羊般,再沒了剛才的兇惡戾氣。
孟聽雨皺眉看向桑傑央宗,道:“你是誰?”
“孟館主你好,我叫桑傑央宗,希望以後我們之間合作愉快。”桑傑央宗仍是面罩覆面,但笑意卻從眼角現出。
孟聽雨沉聲道:“這毒是你的?”
“不錯,這是‘靜體蠱’的香味,聞多了之後,你的身體靈敏度會大幅減弱。”桑傑央宗柔聲道,“現在你感覺到力量減弱,很快這感覺會變成四肢無力。當然多虧了你聽從你這位堂兄的話,把冥道武館給關了起來,形成這麼封閉的空間,否則靜體蠱的香味也不會濃到可以對你這樣的武術高手生效。”
蕭揚心中暗驚,悄悄活動手指。
奇怪,自己並沒有感覺到力量減弱,但孟聽雨的眼神已經説明他不是裝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聽雨再不理桑傑央宗,回頭又看孟聽歲:“二哥,你幫着外人害我?”
孟聽歲哼道:“我已經不是孟家的人了,對我為説,央宗小姐也不是外人!”
蕭揚諷道:“對,她不是外人,她是你的主人!”
孟聽歲臉色大變,卻低下頭,自己給自己左手的傷勢進行處理。
“孟先生,央宗素仰你的武技和為人,今天不只是為了抓蕭揚,更為了創造一個彼此合作的機會。”桑傑央宗輕聲道,“你和令兄一樣,是被逐出孟家的。假如你和我合作,我可以設法使令伯答應讓你迴歸族譜,怎麼樣?”
孟聽雨轉頭看她,面容冷漠:“孟聽雨不肖,但也不至於無恥到和你這種人合作。再見!”突然一個後退,和孟聽歲錯身而過,瞬間奔出十多米,朝着通道另一頭而去。
哪知道剛到樓道口,兩個人突然閃了出來,同時出拳,朝他攻去,速度之快,竟讓他也無力避讓,只能抬手招架。
蓬!
孟聽雨連連後退,直到七八步後才拿樁站穩。
蕭揚大感訝異。
看他的樣子,確實能力大減,否則這突然出現的襲擊他絕對可以避讓開,再從那兩個突然出現的蠱人旁邊穿出去。
同一時間,巫歷身後也閃出兩個蠱人,面無表情地穩步朝蕭揚逼近。
桑傑央宗輕嘆道:“既然談不攏,那就只好用點強硬手段了。”
那邊孟聽雨連連動作,試圖從逼向他的蠱人之間衝出去,但他能力受蠱氣所限,速度大減,連步法也有點飄浮起來,不斷被兩個蠱人逼退,很快退回了蕭揚身邊。
孟聽歲閃身退開,四個蠱人則圍了上去,卻在離兩人兩三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目光死鎖在他們身上。
蕭揚心中一動,知道桑傑央宗是故意這麼做,要等自己和孟聽雨吸入更多蠱氣,不戰而勝。想到這裏,他決斷已下,一把拉住仍要嘗試突圍的孟聽雨,嘆道:“別白費功夫了,這些傢伙的厲害我比你清楚,投降吧。”
孟聽雨知道自己中了計,本來對他就懷有愧疚,聽到這話,心中愧意狂湧,深吸一口氣:“我們一起衝出去!”
“我的話你白聽了?”蕭揚揹着桑傑央宗給他使了個眼色,“你還有多少力氣?反正我是沒力氣了。”
孟聽雨本身也是聰慧之人,心中微訝,雖不解他的眼色是什麼意思,卻知道他肯定有所打算,臉上配合地露出無奈和憤怒的神情,並不動手,只怒道:“堂堂男子漢,怎麼能坐以待斃?”
蕭揚拉着他退了兩步,有點無力地靠到牆上,轉頭看向桑傑央宗:“你不怕我不給你解針,來個同歸於盡?”
桑傑央宗若無其事地道:“人總要冒點險,否則我一輩子受制於你,還怎麼能成大事?”
蕭揚越來越感到這女人的厲害,皺眉道:“什麼大事?”
桑傑央宗嫣然一笑:“等到時機到時,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嘛,我們不妨就站在這裏多等等。”
蕭揚當然知道她的“時機”是什麼意思,是要等他吃多了她的所謂“解藥”,被摻雜在其中的另一種毒藥摧毀了意志、向她投降之後。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説出來,他表面上神情轉冷,道:“我已經投降了,你要怕我反抗,大可以拿繩了把我綁起來,還等什麼?”
“多等一會兒,等你不支倒下,我才比較放心。”桑傑央宗輕嘆道,“沒辦法,城裏風聲這麼緊,我只帶了這幾個人出來,當然要把危險性減到最弱。”
蕭揚靠着牆縮了下去,無力地道:“我已經沒力氣了,你還不動手?”
桑傑央宗眼角笑意浮現:“我已經瞭解了你的身體素質,你什麼時候會真的沒力氣,我心裏清楚。在我面前,裝是沒用的,咱們就在這靜等吧。”
不多時,孟聽雨也縮了下去,和蕭揚並肩坐在牆下。他露出一抹苦笑,道:“我信錯了人,抱歉,連累你了。”
蕭揚勉強一哂道:“這事你當然有錯,不過話説回來,不是因為我,這畜牲也不會來害你,算扯平吧。下次再有這種事的時候,記得給人一個申辯的機會,不要這麼衝動。”
孟聽雨苦笑加深:“下次?下輩子吧?”
蕭揚瞥了桑傑央宗一眼:“這女人看中了你的本事,不想殺你,只想控制你,所以你大可以安心。”
孟聽雨看了孟聽歲一眼:“我聽你剛才説蠱毒,到底是怎麼回事?”説到這裏時,他只覺眼前一暗,無力感瞬間膨脹,身體一斜,差點倒下去。
就在這時,桑傑央宗温聲道:“差不多了,把他們綁起來。”
孟聽歲一轉身,進了旁邊一間屋子,把早準備好的細鐵鏈拿了出來。
蕭揚看了一眼,苦笑道:“你還真看得起我。”
“有備無患嘛。”桑傑央宗説道,“你太厲害,我當然得小心點。”
兩個蠱人各拿一根鏈子,走近蕭、孟兩人,利落地把他們給綁了個結實。
孟聽雨無力反抗,心裏卻感奇怪:“他到底怎麼打算的?”
蕭揚無力地道:“我很……很好奇,你怎麼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我們運走。”
“一個問題可以有很多種解決辦法,你不用操心。”桑傑央宗柔聲道,“好好睡一覺,很快到了地方,我就放開孟先生。”
“這意思是不放我了?”蕭揚看她一眼。
“時機到時,我會放你,但不是現在。”桑傑央宗輕笑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你的針術,讓我第一次見識到在蠱毒以外,還有如此神奇的東西,可以用來發揮更大的作用。蕭揚,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最有才華的一個,相信你將來不會讓我失望。”
“奇……奇怪,這麼吹捧我,難道你覺得我……我會因此對你有好感?”蕭揚諷道。
“這不是吹捧。”桑傑央宗認真地道,“我是説真的。”
“真搞笑,你當我白痴嗎?傅彥碩這麼強的人被你吃了?”蕭揚擠出冷笑,“吹捧也得有個度吧!”
“傅彥碩的確很強,但他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根本藉藉無名。”桑傑央宗説道,“包括慕容掠,甚至青葉組和血獄黨的最高權力者,無不是在三十以後,才爬升起來。但你不同,你今年不過二十三,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被你抓了還有什麼無可限量?”蕭揚哂道,“你是想讓我宰了你,做烏苗教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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