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很輕鬆的事,突然就嚴重起來。現在千雪櫻正在分析赫連煙雨所中的蠱毒,還沒有明確結果,後面就已經排好了他蕭揚的號,所以秦海巖的要求只能排到蕭揚的毒被解出之後。而就算蕭揚大義讓位,讓千雪櫻先分析她的毒,那也絕對不是幾天內能解決的事。
但是對方突然把“月發”改為“日發”,很明顯就是最近要開始威脅她,根本不可能等太久。
時間,是解毒的關鍵。
秦海巖看他神色,有點失望地道:“很為難嗎?”
蕭揚不想瞞他,嘆道:“有,而且很麻煩,我只能説盡量。”
秦海巖臉色數變,終嘆道:“假如真的不行,那就算了。我希望能保住她,但是假如真的沒辦法,為大局着想,也只好先犧牲她了。”
蕭揚心中當然明白他的“犧牲”什麼意思。為了愕然她做出危害,很可能秦海巖要提前把她“處理”掉。
如果真的變成那樣,就算能保住大局,也勢必引起秦家的大麻煩,是所有結果中最要命的。
蕭揚一咬牙,道:“我會盡全力解決。”
秦海巖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好的。另外,謝謝你答應我的要求,希望我們以後能合作愉快。從現在起,在合作的事情上,我們之間直接聯繫,沒有特殊情況,我不會讓任何人代我和你聯繫。”
蕭揚自是知道他在説什麼,正色道:“説到這個,我正好要找你幫個忙。能不能給我搞一份燕京在職的官員資料?要包括照片。對了,如果可以,有事到燕京來辦的外省官員資料也提供最好。”
秦海巖問明緣由,一笑道:“不用這麼麻煩,你把照片頭像發給我,我讓人在人事部的資料庫裏通過電腦系統幫你進行對比,不是更省力嗎?”
“不,那樣做的可靠性太低,假如桑傑央宗有意,比如在臉上稍作修改,降低一點關鍵特徵的相似度,很容易就能避過軟件的對比。”蕭揚否定道,“還是需要肉眼差別。”
“好吧,我現在立刻讓人去辦,最遲明天中午前把東西送過來。”秦海巖同意道,“幸好人事部不歸封進管,我還能做到悄無聲息。”
蕭揚知道他仍然提防着封進,也不多説,正要和秦海巖回去,忽地警覺疾升,霍然轉頭:“誰!”
嗤!
一聲被消聲器減弱後的槍響疾起,蕭揚想也不想,一把推開了秦海巖,自己同時借力向後一個倒退,避開了槍擊。但只退一步,他後腳一撐,剎住了退勢,腰力瞬間爆發,向不斷後退的秦海巖疾撲過去。
嗤嗤!
連着兩槍響起,秦海巖悶哼一聲,被其中一槍擦中,帶得一個側摔,眼看要摔倒在地,蕭揚及時撲到,一把把他扶住,向前一站,撲進了綠化樹林裏。
三十來米外的樹影中,一人撲了出來,動作迅如閃電,朝着兩人的方向狂奔。
呼啦一下,蕭揚突然獨自從樹林中撲了出來,手中已經挾着一根鋼針。
那人揚手就是連着三槍。
蕭揚手中鋼針已疾擲而出,人卻同時向左翻滾而出。
“噢!”
黑暗中對方根本來不及看清他的動作,已然針中左肩,登時停了下來。他抓住針尾想一把扯出來,哪知道一扯之下,倒刺掛肉,痛得他悶哼變慘叫,差點直接倒下去。
蕭揚一聲不吭,已撲到他跟前,起腳就是一記直踹。
那人身手不錯,劇痛中仍能感覺到攻擊,勉強側身。
撲!
大腳直中右大腿,那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被踹得飛了出去。
蕭揚不進反退,飛快地退回秦海巖藏身處,見後者已經解開了衣服,正察看身上傷勢。他沉聲道:“沒事吧?”
“沒事,左肩擦破點皮。”秦海巖不愧是軍人出身,眉頭都沒皺一下,“抓住他,我要知道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來刺殺我!放心吧!我有自保能力,剛才只是事出突然,我會退回院子那邊。”
蕭揚見他眼中厲芒四射,暗忖秦家人果然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換了別的高官顯貴,中槍後還不怕得要死?他搖頭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我們並不知道,還是我保護你回去好點。”
“剛才那麼大聲的慘叫,我的保鏢已經來了,你放心吧。”秦海巖推了他一把,“抓人要緊!”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悉索腳步聲,蕭揚扭頭看去,不遠處果然出現了秦海巖的那兩保鏢。他當機立斷,起身朝兩人招呼後,轉頭道:“我去了,你們立刻退回院子裏固守。”
之前那人落地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半蹲於地,細察地上痕跡,心中一懍。
對方還有同伴。
泥地上有明顯的兩道腳痕,是被拖行。剛才他那一腳,力量足以斷掉對方腿骨,但如果是對方自己一個人,離開時也該是一腳行走,另一腳拖行,只有一道拖痕,現在有兩道,當然就是另一回事了。
蕭揚屏氣凝息,順着拖痕悄無聲息疾追四十多米,忽然停了下來。
地上的痕跡消失了。
就在這時,頭頂忽然一聲輕響嗤!
蕭揚一個前撲,瞬間脱離原地,隨即折向疾奔,飛快地到了槍源那棵樹下面。
嗤!
另一個方向一槍疾起!
蕭揚飛快地繞到樹後,狂吼一聲,一記原地彈跳,凌空全力直踹,正中樹身!
直徑絕對達到二十釐米以上的樹幹登時發出難聽的聲音,一陣狂搖。
藏身在樹上的那人大吃一驚,雖及時抓住了樹枝,但仍被甩得腳離樹身,吊在四五米的空中,僅憑左手抓着樹枝懸空。
嗤嗤嗤!
他心知蕭揚立刻就要發動攻擊,不及爬回去,右手連開三槍,但準星已失,哪能打得中?
嗖!
蕭揚反手疾擲,手中鋼針閃電般射出。
那人一聲尖呼,手一鬆,從樹上掉了下來。
蕭揚聽出是女人聲音,卻不管她,一轉身,朝着另一棵樹奔去。
那女子毫無準備地摔在地上,登時只聽“喀嚓”一聲,她慘叫出口,抱着左腿在地上翻滾不已。這腿剛剛中了蕭揚的一針,隨即就被摔倒了腿骨,現在她想跑也沒了那個能力。
不到五分鐘,蕭揚大步而回。他單手抓着之前被他踹斷腿的那人傷腿,把後者在地上拖行,痛得對方死去活來,但此時此刻,哪還有還手之力?
撲!
蕭揚一把把那人扔在那女子旁邊,在黑暗中冷冷看着正拿槍指着他的女子。
那槍始終沒開,握槍的手卻不停顫抖,顯然她已經意識到,就算被用槍指着,對方也是穩佔上風。此時此刻,槍只是件中看不中用的玩具而已。
藉着林外微透的燈光,蕭揚能看到她眼中的恐懼,冷冷道:“我只有兩個問題,回答完,你們就可以直接離開。”
那女人和她同伴一樣,戴着個面罩,顫聲道:“我……我會信你?”
“相信與否,由你自己決定。”蕭揚淡淡地道,“問題一,誰派你們來的?問題二,來這裏做什麼?”
那女子忽然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顫抖,把槍收了起來,道:“讓我先給他止痛。”
蕭揚不置可否。
那女子再不理他,轉身拉住旁邊痛得滿頭大汗的同伴,低聲道:“別動,我看看你的傷。”
蕭揚眼中閃過異色。
她的傷並不比同伴輕,但是卻能強忍住,這份堅忍,絕對要比她同伴強好幾倍。
就女人來説,她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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