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飛快地撲到窗邊,雙手一抬,以最快的速度拉開窗簾,似想破窗而出。
靳雲下意識地減慢步子。自己要是靠太近,肯定會影響射擊,必須在對方出窗時離她一點距離才行。
對面百來米外,冷少辰伏在另一棟公寓樓的樓頂,正瞄準了千雪櫻房間的窗户,見目標出現,立刻進行瞄準微調,鎖定了對方的身體,一指扳下扳機。
哪知道就在這剎那,那黑衣人突然一個側翻,竟從窗邊躲開。
砰!
子彈破窗而入,射向後面追來的靳雲!
翻滾至牆角的黑衣人一回頭,眼中一抹冷諷笑意掠過。
想設陷阱?哼!
笑意尚未消去,突然一僵,在她視野中,已發覺不妥的靳雲突然向左一閃!
“噢!”
靳雲一聲痛哼,撞到牆上,短刀落在一旁,他則捂住了左臂。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像預知冷少辰埋伏在那邊一般,及時避閃,自己誤成兄弟的靶子,幸好他的反應力也是一等一,及時避過了要害。但卻沒完全避掉,子彈從左臂外擦過,雖然沒有傷到性命,但是這隻手現在肯定難以再使用。
牆角的黑衣人緩緩起身,右手匕首倒卧,正要朝着靳雲撲過去,突聽牀邊有人喝道:“喂!”
黑衣人一驚停步。
之前牀上的那個“千雪櫻”竟已經坐了起來,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就在這時,黑衣人心中閃過一念:“好亮的眼睛!”突覺腦中一暈,一時忘了反應,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對方的眼睛。
牀上那人死盯着她,沉聲道:“動手!”
靳雲哪需要等他吩咐,早已經一探手,把短刀抓了起來,狠狠朝黑衣人揮了過去。
幾乎在同時,黑衣人從牀上那人的目光中擺脱出來,向角落疾退。
嗤!
短刀從她小腿處劃過,不但劃破了她的緊身衣,更割務了她的小腿。
砰!
另一聲槍聲響起!
黑衣人痛叫一聲,還沒來得及退到角落裏,已身體一偏,倒了下去。
靳雲大叫道:“成功了!”
牀上那人跳了下來,在透窗而入的微弱光線下顯出真面目,赫然竟是摩羅。
那黑衣人捂着左腰,縮在牆角,瞪着摩羅:“原來是個催眠高手!”她雖然受了傷,聲音卻毫無懼意。
摩羅笑了笑:“你一碰到我的身體,就知道我不是你的目標,這本事也不賴。”眼中異光大盛,已死死鎖住了黑衣人的雙眼。
就在這時,摩羅突然呼吸一滯,下一刻整個人凌空而起!
正走向黑衣人的靳雲眼角發覺不妥,駭然轉頭,只見一人站在摩羅身後,單手抓着他脖子,竟把他憑空提了起來!
“中國人有句話,螳螂捕蟬,”摩羅身後那人聲音有點粗獷,“黃雀在後!”
靳雲心中劇震。
這傢伙好大的力氣!
地上的黑衣人喝道:“殺一個留一個,逼問目標下落!”
抓着摩羅那男人冷冷道:“我知道該怎麼做,用不着你來指揮我!”
黑衣人登時閉嘴。
靳雲反應過來,隔着三米的距離朝黑衣人撲過去。
眼下只有抓住那女人,再和對方交換人質了!
哪知道他剛一前撲,旁邊突然有影迅速接近。他及時停步、偏頭、縮身,只聽“砰”地一聲響,被扔過來的摩羅結結實實地砸到了牆上,落地後一時爬不起來。他本來就不是身體形的殺手,受到這麼強的撞擊,完全不像靳雲或者蕭揚那樣可以迅速恢復過來。
靳雲不及管他,已看到那人飛撲而來,大驚下刀如閃電,在身前刷刷刷地連劈三記,構成刀網。對方如果直接撲過來,肯定會因躲不過而受傷。
孰料第三刀剛剛揮出,他手腕倏然一緊,竟已被對方一把抓住,心中震驚再次提升:“這傢伙好準!”念頭還沒消失,他整個人已被對方巨力扯得飛上半空,騰雲駕霧般摔向房門處。
砰!
槍聲響起,那人卻一個蹲身,毫髮無損地避過了子彈。再起來時,他單手提着摩羅擋在了窗邊。
對面的冷少辰不斷微調瞄準,卻始終得到不空隙,一時啞火。
那人像故意挑釁般,就那麼站在窗口,絲毫不動,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如果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囊中之物了。”
黑衣人勉力從地上爬了起來,撿回自己的匕首,拖着腿朝門口走去:“少説廢話,再不走,就沒機會走了!”
四個小時後,燕京國家體育中心的黎明館入口處,蕭揚聽得濃眉揚起,差點把手機給捏碎。
“靳雲受了點傷,雖然沒有大礙,但是暫時很難行動。”那頭的千雪櫻語帶擔憂,“他們抓了摩羅,現在該怎麼辦?”
蕭揚沉聲道:“就算抓得住人,他們怎麼逃脱的?”
“我不知道,守在樓下的兄弟説根本沒看到他們上去,更沒看到他們下來。”千雪櫻疑惑地道,“現在對方還沒有聯絡,到底該怎麼辦?”
蕭揚想到了深川田佐,暗叫可惜。
黑暗情況下,忍術最能發揮作用,恐怕那兩個應該是宇源赦生和松田貴子的傢伙,是利用了這一點來逃脱。
“撤除一切搜索,恢復正常防禦,總而言之,保持在他們動手前的防衞狀態,以免被其他人趁機搞破壞。”蕭揚冷靜地道,“現在咱們的敵人不只是青葉組一夥。”
“但是摩羅大哥那邊……”千雪櫻憂道。
“放心吧!對方既然想換人,就不會傷害他們。”蕭揚胸有成竹地道,“假如對方聯絡,你儘量把約定時間拖晚一點,然後通知我,由我親自來處理。”
掛斷了電話,蕭揚不禁皺眉。
青葉組的實力之強,已經在這段時間中體現出來。不斷派出的高手,同時多線進行,都證明憑他蕭揚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對抗青葉組。就算他們奈何不了他,但卻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這一點,現在已經完全體現出來。
必須有一個萬全的辦法,否則長久下去,己方處在明處,會疲於奔命。
回到黎明館,剛一踏入,熱烈氣氛轟然而至。蕭揚詫異地掃了一圈,觀眾幾乎無不起立,揮拳舞臂地朝着場地中央吶喊。
而在場地正中,數以百計的人,穿着清一色的武術服,分成了多組,正有規律地展開對戰。雖然只是表演性質的對戰,每組人員都保持着相同的動作和節奏,配合着場館中大型揚聲器內傳出的鼓點聲和令人熱血澎湃的音樂聲,以及場地表演人員每隔數秒就齊聲發出的狂吼,令在場乾無不心潮狂湧。
蕭揚暗忖這就是娛樂和藝術的力量了,假如只是對戰,很難達到這樣的效果,但加以誇張地表達,就易讓別人接受。
“蕭先生,您對這種空間感有什麼要説的嗎?”旁邊忽然有人道。
“不錯,”蕭揚隨口道,“設計這表演的人稻有心思,我看這下觀眾沒人會抱怨自己買的票不值價了……咦?是你!”
旁邊穿着一身休閒服的辛採頤蹙眉道:“我的設計難道只配跟金錢相提燕論嗎?”
蕭揚撓頭道:“我隨口説的,辛小姐別當真。不過我真的吃了一驚,你不是表演家嘛?怎麼突然轉職當導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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