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神一凜。
他身後的人發覺不對,及時上前攔阻,但聽一聲**撞擊聲響起,最前面那人連格擋都來不及,已經被一拳打在臉上,整個人橫着飛了出去,在空中吐出牙齒和鮮血的混和物,“蓬”地一聲砸在了數米外的一張桌子上,翻滾而落,再不動彈。
竟然已經昏迷過去!
“住手!”
一聲長喝響起。
蕭揚另一拳正要砸在第二人小腹處,生生停住。
所有人均轉頭朝樓梯上看去,只見傅彥碩拾階而下,容色恬和,唇角帶着微笑。
“給我一個住手的理由!”蕭揚緩緩收拳,沉聲説道,語含怒氣。
傅彥碩邊下樓邊微笑道:“一刀兄弟,咱們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你能幫我給蕭兄弟一個現在不動手的理由嗎?”
那被蕭揚見之即欲打殺的人正是曹一刀,他聳聳肩,無所謂地道:“為什麼不能現在動手?要打架,曹某人隨時奉陪。”
傅彥碩露出一個無奈神情:“看來只好我找個理由來暫歇蕭兄弟的怒氣了。不如這樣,就抵掉我救你的恩情,你看怎樣?”
蕭揚一愣,旋即皺眉:“救命恩情,哪能這麼輕易抵掉?行,我看你面子,不在這動手。”
“多謝。”傅彥碩向他一笑,“兩位,既然都已經到了,不如跟我上樓吧。”
四樓,早已安排好的大雅間內,除傅、蕭、曹三人外,所有人都退到了門外,關上了房門。
雅間內,傅彥碩打了個“請坐”的手勢,等蕭揚和曹一刀均坐下,才緩緩道:“今天我請一刀兄弟來的目的,相信大家都很清楚。蕭兄弟,儘管你拒絕了我的提議,但是我仍然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會流到外面去,你想怎麼和一刀兄弟談,都沒有關係。”
蕭揚側頭看他,冷冷道:“我説過的話不會再説第二遍。”
傅彥碩莞爾一笑,道:“是我多想了。既然這樣,曹一刀,告訴我,你哪來的膽量,竟然敢在我三玄堂嘴邊拔毛,攛掇鍾進洋扣我的貨?”
蕭揚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心中暗懍。
反而曹一刀夷然無懼,忽然左手反探,出來時已握着他那柄精製砍刀,“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微笑道:“曹某人這輩子從來不跟人解釋自己的動機,你願意怎麼想,我都管不着。假如你認為鍾進洋對你的不滿是因為我做了小人,居中挑撥,就儘管動手。當然本人絕對不會束手待斃,今天就用這把刀殺出重圍,搏一線生機!”
“好膽色!”傅彥碩不但沒發火,反而贊色顯露,“果然是我所知道的那個曹一刀。在這之前,我還以為曹一刀突然變了性格,搞些什麼蠅營狗苟的事哩!由引可見,一刀兄弟你是真漢子,那我似乎該應你所求,以強硬手段相對,以免將來南海幫因你和我三玄堂決裂了!”
曹一刀哈哈大笑,道:“這句話我等了很久了,請便,出了那道門,你和我就再沒半點情面可講,只有血路了!”
傅彥碩微訝道:“你不想現在就把我留下來,挾持我離開嗎?”
曹一刀笑容轉微,道:“讓我問你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到黔州之後,才會離開揚哥?以傅哥的智慧,不難想到,揚哥待人傾心,假如我多等段時間,等他對我完全信任之後,再尋機殺了他,一舉重佔江安,這個選擇遠比我現在所做的要好。”
傅彥碩點頭道:“確實,但我確實想不到原因是什麼。”
“這已經證明傅哥你不是我這類人。你把這話問揚哥,他會給出一個真正的答案。”曹一刀含笑道,“因為他和我是一類人。”
傅彥碩轉頭看向蕭揚,後者冷冷道:“因為我蕭揚對他仗義,他不願意用卑鄙手段對我!我去你個孃的!你要是仗義,還背叛我!”
曹一刀根本不理他,盯着傅彥碩道:“今天傅哥以禮待我,曹一刀拉不下臉皮做趁你現在獨自一人進行偷襲的無恥之事,所以請你先行離開安排,出了這門,你要是被我抓到,曹一刀絕對不會留任何情面!”
房內一時安靜下來,氣氛卻緊緊地繃了起來。
蕭揚面無表情,心內卻是暗自緊張。
假如傅彥碩真要現在動手殺曹一刀,那他要做的,就是立刻離開,再喬裝回來救後者。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傅彥碩真殺了曹一刀!
但是這會冒非常大的險。就算他和曹一刀聯手,在燕京,他們也根本不可能鬥得過三玄堂這地頭蛇。最終,極大可能是不但沒救成人,反而自己也會被宰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良久,傅彥碩忽然笑道:“説得好!傅某雖然並不是像一刀兄弟這樣的磊落漢子,但是也不屑於以眾凌寡,或者趁你在這裏仗勢欺客。你這次由我邀在,在這期間,傅某理應保證你的安全!有任何問題,我也會在你離開燕京後再和你解決!”
這話一出,登進曹、蕭兩人均是一愕。
片刻後,蕭揚臉色緩緩轉沉,眼透逼人寒光,直迫傅彥碩雙眼:“你竟然要保他?”
傅彥碩絲毫不為他的目光所動,微笑道:“蕭兄弟,剛才你説人命恩情不能輕易抵消,那我就換個請求,就用一命換一命!”
曹一刀莫名其妙地道:“你們到底在説什麼?”
蕭揚卻不看他,眼中怒意狂湧,從牙縫裏呲出一句:“如果我拒絕呢?”
傅彥碩嘆道:“我不能逼你,你如果真要拒絕,那就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在燕京期間不要動他。”
蕭揚緩緩道:“我不明白,你沒有保他的理由。不要告訴我只是為了所謂的光明磊落,你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你本來不是這樣的態度!”
傅彥碩微微一笑,説道:“有時候我也會犯犯傻。”
“好!”蕭揚長身而起,“蕭揚欠你,這事由你説了算,但我不想要什麼在燕京期間這種虛無縹緲的話,就以三個月為限,這期間只要他曹一刀不犯我,我不會去找他。但是那之後,傅哥,我希望你不會再為他説情!”
兩個小時後,武術協會內。
蕭揚坐在自己房間的牀上,低聲對電話裏道:“咋樣?”
“太精彩了!”那頭是曹一刀也刻意壓低的聲音,“剛才你説出三個月的期限時,我差點要拍掌叫好。三個月,這時間足夠讓鍾進洋和三玄堂徹底反目了!哈!你猜你走後他跟我説什麼。”
“可能性太多,不猜了。”蕭揚低聲道。
“他什麼都沒説,只是帶我在煙雨樓玩了一圈,還叫了赫連煙雨來作陪。”曹一刀低笑道,“這意思不用我説,你也該明白。”
蕭揚恍然道:“他想招攬你!”
“坦白説,我和鍾進洋站一塊兒,明眼人都知道誰才是強者。”曹一刀低聲道,“你走後,傅彥碩只問了我一個問題,問我和鍾進洋聯手,到底誰聽誰的。我告訴他,無論是在江安,還是在南海,曹一刀都不會是居於人下的人。”
蕭揚愕然道:“換了是我,聽到這話絕對宰了你,因為收不服又不肯收手的人,就等於是未來確定的敵人。”
“這也是我給你打電話最重要的原因。”曹一刀道,“他給我一種訊息,雖然沒有明説,他願意支持我成為南海幫的新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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