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安體育中心相比,位於燕京東二環的國家體育中心絕對是個“大傢伙”,不但面積遠遠超過前者,而且設施的完整、檔次以及各種場地的規模,都遠在前者之上。
為此,儘管參賽隊伍遠遠超出江安市武術大賽之上,整個全國武術大賽也只在國家體育中心進行,十五天的比賽,將完成數百支來自全國各地的隊伍和個人的競賽,決出最終的全國大賽冠軍。
比賽的項目也比江安市武術大賽要多,最大的區別,就是有器械賽。比如江安市武術大賽上,只有學生團體賽,而全國大賽就有學生團體器械賽,相應的,個人賽也是如此。
但器械賽使用的器械有嚴格規定,所有鋒利、尖鋭的地方都經過了處理,儘量減少傷亡的可能性。而且器械只有一類,也就是説,無論參賽者是用棍還是用刀,都在一組競技。
騰龍眾人在國家體育中心前下了車,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此時才七點半,還沒到入場的時間,所有來者都聚在大門外,把一個超過十畝的門前廣場給站得滿滿當當,各異的服飾盡皆展現。
掃了一眼,蕭揚忽然看定一個方向,示意學員們靠近:“看見那邊的隊伍了嗎?”
旁邊的方寬搶着應聲:“看到了。”
蕭揚惡狠狠地道:“要是遇到這種武術服的對手,在規則範圍內給我往死裏打!”
陳冬愕道:“為什麼?”
曾璇走了過來,輕描淡寫地道:“因為他們是燕雲道場的人。”
這話一出,登時羣情激憤。昨天的事經由俞天侖的口,這些傢伙早就知道了,現在對燕雲道場的人格外憎恨敢算計我們老師,找死!
雷鳴忽然低聲道:“他們過來了。”
不需要他説,其它人也看到了身穿燕雲道場武術服的十多人滿面怒氣地朝着他們走過來。
蕭揚打了個手勢,陳冬等人呼啦一下,從後面站到了前面,把蕭揚等老師輩的擋在後面。
對方走近後,在三步外停下,帶頭一人闊臉濃眉,英氣十足,喝道:“姓蕭的!有種站出來!”
方寬一步踏前,冷冷道:“想跟我們老師講話,你不配!”
帶頭那人怒道:“你再説一遍!”
方寬哪會怕他,哼道:“燕雲道場可真有一套,教個弟子出來連話都聽不清,這身體是往回練了吧?”
這諷意十足的話登時惹來對方怒火難抑,呼地一下,十多人一起逼了上來。
這邊中級2班的學員也是紛紛踏前,和對方大眼小眼地瞪得不亦樂乎,只差個導火索,就能立刻開打。
“這是怎麼回事?”一聲輕咦傳來。
蕭揚等人轉頭看去時,曾璇動容道:“是韓醉。”
蕭揚莫名其妙:“這又哪根葱?”
雷鳴神色凝重地代答道:“四館六道場之一的永鎮武館館主,也是去年全國賽個人徒手組的季軍,精擅鴛鴦腿,號稱‘腿派元老’。”
這邊解釋還沒完,燕雲道場帶頭的那年輕人已恭敬地向韓醉鞠了一躬,説道:“韓館主,您明鑑,這些傢伙欺人太甚,害得我師父沒法參賽,請您為我們主持公道!”
韓醉年約四十來歲,從頭頂到額前的頭髮全被剔光,只剩腦後一綹紮成了短辮,在脖子上繞了一圈。但這種異常的髮型非但沒有讓人感搞笑,反而透出一股濃重的莊嚴之氣,令人不由自主地收斂言笑。
他的體形微瘦,上身比例稍短,腿卻異於常人地修長,讓人很容易想到他擅於腿法。
此時聽到燕雲道場弟子的話,他愕然道:“怎麼回事?”
那年輕人簡單地把昨天的事説了一遍,最後道:“我師父受了內傷,雖然只需要養養就能好,但醫生説了,一個月內都不宜再動手。師父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這鎰大賽。”
“這麼嚴重?”韓醉目光移向騰龍眾人,“哪位是蕭揚老師?”
蕭揚排眾而出,站到韓醉面前:“我先問一句,韓館主對公孫斷的看法咋樣?”
韓醉皺眉道:“還算可以。”
蕭揚哈哈一笑:“就憑這四字,咱們沒共同語言,你請吧,我不想現在和你衝突,想給雲長風討公道,比賽場上見真章吧!”
“放肆!你敢對韓館主無禮!”那燕雲道場的年輕人像自己被侮辱了般怒目道。
韓醉卻一抬手道:“沒事。我聽説過你,最近風頭很勁,但是年輕人要記住,為人立身之本,在於謙恭有道。太過張揚不是好事,就這樣吧,雲場主的事等我查清後,會給大家一個公道。”向旁邊的俞天侖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燕雲道場眾人一眼,待後者恨恨地轉身離開後,這才離開。
“這傢伙口氣挺大啊,‘等我查清後’,好像武術界他老大一樣!”方寬忍不住道。
“韓醉同時也是武協的成員,負責武紀糾察,也就是處理武術界同行之間的糾紛。”雷鳴解釋道,“這事由他來處理最好不過。他向來有‘公正’的清譽,應該不會亂來。”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人堆開始動作起來,雷鳴欣然道:“開門了!大家走吧!”
國家體育中心最大的體育館是奧林館,場地經過處理後,佈置成了相同規格的三十六塊比武台,每塊均有單獨的一名裁判和三名評委,前者負責監督比賽,後者則負責評分,均由來自武協裁評委員會的專業人士擔任。而且每個裁判和評委第二天要負責的比武台都是臨時抽籤決定,以減少徇私舞弊的情況出現。
隨着所有的人入館,蕭揚也不禁看得呆了。
整個奧林館呈圓形,正中是場地,四周是階梯狀的觀眾席,能容納8萬餘人,百多個包廂,數千站席,如果遇到緊急情況,還可以增設近兩萬座位。由於參賽者眾多,參賽者還要佔用一批觀眾席作為比賽期間的休息區。
按蕭揚估計,武術大賽這種比賽屬於小眾比賽,來的觀眾應該不多才對,哪知道這時一看,不僅休息區坐滿,更上層的觀眾席竟也幾乎坐滿,粗略估計,來的觀眾至少也有五到六萬人,遠在蕭揚的預估之上。
這還是不算各處的媒體記者,否則人數還要上升。
“今天開幕式,又是週末,來的人當然多。過幾天人人都上班了,你就知道什麼叫冷清了。”旁邊的俞天侖看出了他的驚訝,微笑解釋,“等到下個週末時,人氣才會有所回升,而人最多的時候,將是最後三天的決賽時。”
“你這麼清楚?”蕭揚斜眼看他。
“當然,前幾年我都在這兒,只是坐的是上面的觀眾席。”俞天侖語聲中微露一絲興奮,“只有今年才是以參賽方的身份坐這。”
就在這時,調試麥克風的聲音傳來,眾人轉頭看向前方。其它眼力不好的,就盯着場館上方的超大即時直播屏幕,像蕭揚這種眼力變態的,當然可以直接看五十多米外的場地正中,那塊為了開幕式特別臨時加大的比武台。
就在這時,蕭揚忽然一呆,皆因看清了正在那台比武台上調試麥克風的那人是誰。
辛採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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