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
騰龍文武學校拐賣上,中級2斑的訓練區內,所有人分為三排,從左、右、後三個方向將站在正中的慕容掠圍住。
慕容掠嘴角含笑,神情篤定,垂手而立,似全不將周圍這即將一擁而上的二十多人放在眼裏。
蕭揚站在慕容掠正前方十多米外,喝道:“開始!”
如同按下了開關的機器般,中級2班二十多人瞬間動作起來,三向齊發,猛地衝嚮慕容掠。
慕容掠終於動作,雙腿微屈,擺出一個馬步造型。
蕭揚雙目奇光四射,觀察着對方每一個動作。對他來説,提升每一種技能已經成為他的本能反應,而面前這個罕見的內家拳高手,正是他學習的最好榜樣。
陳冬最先衝至,相隔三米左右就一個飛踹凌空而起,炮彈般踹嚮慕容掠後背。
慕容掠不疾不緩地開口:“一。”左手起掌,反手向後一拍,迎向陳冬鞋底。
就在掌、鞋相距還有兩到三釐米時,慕容掠手腕一抖,手掌倏然加速,重重拍在陳冬鞋底。
呼!
陳冬重量絕對在一百二十斤以上的身體竟怎麼來的就怎麼飛了出去,重重砸向三四米外的地面!
其它人來不及驚訝,最近的三人已經拳腳各施,攻放看似空門大開的慕容掠胸前、面門和左腿。
慕容掠手掌已然回收,看似緩慢,卻先命中攻向自己面門的那手,隨即下按,拍在踹向自己大腿的那腳腳尖。
攻他面門的那人神情一愕,不由自主地逆向後退開來,直退出四五步才停住,不由呆看自己拳頭。
踢向慕容掠的那人幾乎是同樣命運,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道瞬間迫得他單足向後跳退,撞在了後面撲來的一人身上,帶着那人向後多退了兩步才停下。
同一時間,左前一人的拳頭已轟在慕容掠胸前,只覺像打在了棉團上,所有力道竟瞬間被吸納乾淨。他一呆時,慕容掠的左掌已輕推在他胸前,登時不由自主地向後疾退,連退了五步,終於還是沒站穩,向後一跤跌倒。
“二、三、四!”
計數聲清晰地從慕容掠嘴裏出來。
不遠處,陳冬這時才落地,卻雙手在地面一撐,借力一個側翻,穩穩站好。他愕在當場,有點不能置信地看着正不斷把自己同學給擊退的慕容掠。
從學武以來,他還從沒見過有誰能用這麼輕描淡寫的手法使出這麼後勁無窮的招數!
“五、六、七、八、九……”
計數聲不斷響起,衝向慕容掠的學員一個接一個被擊退,所有中招的學員均依照開始前蕭揚定下的規則,迅速退到一邊,給餘者留出攻擊空間。
“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慕容掠神情自始至終毫無變化,清晰的計數聲有規律地持續響着,左手不斷變化動作,獨力應付從周圍所有方向攻來的攻擊。其中絕大部分均被他接下,另一些攻向他胸、腹和後背的攻擊則被他選擇性地放棄阻攔,任之擊打在自己身上,卻毫髮無傷。每個擊中他身體的學員都駭然發覺像是打在根本不可能打壞的棉花上時,已被他稍後的攻擊給一一擊退。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計數終至尾聲,當最後一個被震得連退了十多步,直到差點撞在蕭揚身上時,慕容掠清晰地數出最後一聲,緩緩收手、站直。
蕭揚手一抬,把撞向自己的學員扶住,輕輕推到一邊,閉上了眼睛。
陳冬喝道:“所有人!歸隊!”第一個帶頭,在蕭揚身旁站開隊列。片刻後,所有人均歸隊,排成三列,個個精神十足,顯然根本沒受傷。
慕容掠甚至連汗都沒出半滴,隨手在自己衣服上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微笑道:“我看要想讓我活動筋骨,還是你自己動手比較好,這點活動量太小了。”
蕭揚倏然睜眼,眼中精光四射。他哈哈一笑,道:“我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但不是現在。你只動左手,我只要來一套永春拳,以快打快,你就不得不動用右手,那會加重你傷勢。”
慕容掠聳聳肩:“那你就不用擔心了,修身術源自古代一位神醫為求強身健體而創造的一套拳法,本身最大的功用就是增強人體對各種傷、病的應對能力。像這種程度的外傷,我會比普通人快兩倍以上的速度痊癒。”
蕭揚微微一笑:“又來心理戰?抱歉,這次我可不奉陪。陳冬!體能訓練二階!”
陳冬一聲暴喝:“是!”小跑出列,停步轉身面對所有人,不斷髮出命令。
蕭揚不再理他們,走到慕容掠身邊,毫不停留地走過去:“走走。”
慕容掠一笑,不快不慢地跟了上去。
走在跑道上,蕭揚目光落在遠處,淡淡地道:“我要謝謝你那天先把婉兒給弄走了。”
那天他趕回江安,正忙着送冷少辰去順強的診所時,就接到了秦婉兒的電話,後者原來頭晚入睡後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慕容掠潛入房子、擄走,等她醒來時,才發覺自己竟睡在石柳小區外的一間小賓館內,而趕回石柳小區後驚見自己的住所被炸了個通透,登時嚇了一大跳,趕緊給蕭揚打電話。
蕭揚當時不清楚,稍加安慰了幾句,等冷少辰醒來後才知是慕容掠搞的鬼。不過如果不是慕容掠提前把秦婉兒偷偷運走,恐怕現在她已經命喪手雷之下了。
慕容掠淡淡地道:“不用揣測我的行事,保她,只是這一次,下次會怎樣,我自己也不知道。”
蕭揚笑了笑:“好,那直入正題。我兄弟給你的一槍,你安危無恙,但你碎了我兄弟的掌骨,卻毀了他獨門的槍術,告訴我,到底我們誰該找誰算帳?”
“算帳這種事,從來不關乎誰對誰錯,而在於誰更強勢。”慕容掠平靜地道,“但我並不計較他傷我,我在乎的,是他害我不能報仇。”
“既然話説到這一步,那就簡單了。”蕭揚笑容加深,“一切都源自你跟摩羅的仇,那我現在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但要以代價來換取。”
慕容掠停了下來:“你搞錯了一件事,我要找他報仇,就算你派出所有的人來攔阻,都不會改變他必死的命運。關於他,我們沒有條件可講。”
蕭揚多走了兩步才停下來,轉身看着對方:“假如我現在讓摩羅立刻離開,從此不再做其它,只管逃亡,你有幾成把握能抓到他?回答之前請別忘了,你花費了五年的時間都沒能找出他的蹤跡。”
慕容掠沉默下來,片刻後才道:“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形貌和名字。”
蕭揚哂道:“模樣可以整容,名字可以隨便改,摩羅擁有的催眠術,更是逃命的最好工具。過去他沒有發覺你在追查他,卻仍能讓你五年找不到他的蹤跡,現在我如果狠下決心,讓他立刻逃跑,你猜你還要花費多少時間來追他?”
慕容掠平靜的臉上重現笑容:“如果我説,我讓寧蕊給你服下的東西,是可由我操控發作時間的毒藥,你還敢和我説這些嗎?”
蕭揚哈哈一笑,道:“你善於玩弄人心,但是我卻善於拼命,你猜我敢不敢?”
慕容掠終於眼神發生變化,凌厲目光直射蕭揚眼睛。
“觸碰我的忍耐底限,是你最不明智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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