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一步踏出廁所,那人注意力都在防盜窗上,一時沒有發覺。蕭揚也不嗦,一個箭步撲到那人身後,抬手就是一拳。
那人聽到身後動靜,一驚回頭,哪還來得及躲閃?登時額頭被打了個正着,砰地一聲撞到了窗房上。
蕭揚雙手齊出,抓住他雙肩一抖,但聽兩聲輕響,已然扯脱了對方關節。那人還算硬氣,痛叫了一聲之後就忍了下來,震驚中抬腳就踢,被蕭揚一拳砸在了他膝蓋上,只聽骨碎聲響起,那人慘叫着倒了下去。
“很好,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蕭揚輕鬆地一抬腳,狠狠踏在對方胸口處。
那人驚怒交加,強忍疼痛叫道:“你……你是誰?”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蕭揚輕描淡寫地道,“一定要記着,你的回答關係到的是你的生命。”
那人雙手失去控制,左腳又被碎了膝蓋,哪還有力氣掙扎?聽到蕭揚這話,他已知對方用意,反而冷靜下來,冷笑道:“想逼問我?”
蕭揚登覺不妥,還沒動作,只見那人臉上肌肉猛一用力,鮮血已從嘴角流了下來。蕭揚大吃一驚,一把捏住對方下齶,逼後者張開嘴,只見大口鮮血狂湧而出,半截舌頭掉了出來,登時一僵。
這傢伙居然咬舌自盡!
砰!
蕭揚驚覺下面一腳踹來,右手一翻,已穩穩接住了對方僅餘能動的右腳,猝不及防下竟被逼得退後兩步。
牆邊,那人滿嘴鮮血地道:“我……去你……媽……的……”
蕭揚神色一冷,右手閃電般摸出一根鋼針,再次貼近過去。
這傢伙是他最後的線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這麼輕鬆就死掉!
鋼針迅速在對方下齶下方扎入,隨即變換位置,再落再起,連續紮了四個方位後,那人嘴裏的鮮血終於止住了。但只這片刻間,對方已經失血過多,眼睛翻白,整個身體開始抽搐。
蕭揚收回鋼針,抬手輕探他頸側血管,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傢伙決心非常大,咬舌頭咬得非常之狠,舌根完全斷掉,現在雖然已經止住了血,但剛才的出血量非常大,除非立刻搶救和輸血,否則他根本不可能回答問題。
看來要在這裏把線索問出來已經不可能了。
打了120後,他悄悄離開了房子。剩下的都得靠醫院,還是等這傢伙情況穩定後再説吧。
回到貧民區,蕭揚在大排檔內獨坐一桌,就着小菜啤酒皺眉苦思。
剛才他已經找豐叔派人去監視那傢伙的情況,但是這個無法讓他知道公百語的情況。現在蕭揚就像明知可口佳餚就在眼前、卻沒辦法去吃的貪食者,那種希望與擔心、煩躁結合在一起的心情,讓他一時無法冷靜下來。
自從從陳潔那裏知道當年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他就在心裏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報仇。只是這條尋仇的路多舛,現在他也只好靜等。
回想那名牌,應該是某個公司的保潔人員制服,但是之前離開時他搜遍了那傢伙的口袋,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現在想要從這一點入手等於大海撈針,一時不知道怎麼入手才好。
手機響了起來。
蕭揚接通了電話:“喂?”
“蕭揚?是我,張末。”那頭傳來張末的聲音。
蕭揚精神一振。
來了!
“末哥有事?”
“昨天你不是找我嗎?當時我有點不舒服,現在好差不多了。怎麼樣?我聽説你抓了劉沛?你小子很能幹嘛。”那頭張末的聲音聽來振奮,完全不像是要耍某種陰謀。
“都是運氣,沒啥大不了的。”蕭揚敷衍道,心裏暗説趕緊給老子説正題!
“閒話就不説了,今晚咱們開個聯盟會議,決定一下怎麼處置劉沛,你看怎麼樣?”張末顯然也跟他一樣急,乾脆地説了出來。
“行,在哪?上次那體育館?”蕭揚明知故問。
“不,現在城裏風頭太急,這樣吧,我在城外有個鞋廠,晚上沒人,正好咱們聚會。你去的時候小心點,天晚了容易被警察懷疑。九點鐘吧,到時候不見不散,記着把劉沛帶過去。”張末很“關心”地提醒他。
蕭揚露出一抹笑意,嘴裏説道:“明白了,你把地址發給我,準備一下我就帶人過去。小聚會不用帶太多人吧?”
“不用,你身手那麼好,帶不帶兄弟還不都一樣?行了,不多説了,九點見!”
電話掛斷,蕭揚把手機從臉邊拿離,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終於有個好消息可以排解一下心情了!
昨晚在體育會所的館頂,他已經把對方整個計劃都瞭解清楚了。這次在那鞋廠內,由實力仍存的吳偉做主力,實力大損的張末為輔,再配以其它幾個大哥的人手,那裏已經埋伏了超過四百人的人手,全是各自手下的精英。
但這還只是預備手段,張末和吳偉已經準備了幾個毒計,從毒藥到狙擊槍手都有,只有當那些手段失敗,才會運用羣毆戰術,以人數強殺他蕭揚。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佈置,蕭揚當然不會客氣。他站起身,離開了大排檔。
之前準備的棋子,現在終於到了使用的時候了!
晚上八點半,蕭揚獨自開着奔馳從貧民區出發,一路往城外疾行十多分鐘後就出了城。
城北出去有一片工業園,張末指的那個鞋廠規模不大,就位於工業園中。蕭揚一路開車到了名為“青雲鞋廠”的那小廠外,還沒駛到廠子面前,大門已被人推開。
這地方已經偏離國道五六里,晚上人跡罕至,算得上偏僻。加上由於人力限制,警察和軍方的人員全都佈置在城區以內,所以在這裏發生衝突,警方很難立即發現這裏的異常情況。
不過一旦真的再次發生重大沖突,可以想見,政府必將再次加大這一次的反黑行動力度,那時才是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窩在自己地盤上了。
蕭揚減慢車速,向大門內開去。大門兩旁站着十幾個混混,不知道是張末還是誰的手下,見到蕭揚的車子開車,無不恭聲招呼:“揚哥!”
儘管可能都知道這次是要宰了他,但真正見到這個最近江安的風雲傳奇人物,一般人仍是忍不住心生敬畏。那既是對強者發自心底的尊敬,也是對其地位的承認。無論口頭説不説,誰都知道,現在北區,張末既已重創,實力最強的大哥就是蕭揚。
蕭揚心中把這層意思給咂摸透徹,嘴角冷笑微泛。
到底是誰會宰了誰,現在這些人根本不知道。
鞋廠高達五米的圍牆上端佈置有電網,要想從外面進入內中,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好的途徑就是大門,那種厚鐵皮製作的大門看似結實,但只要稍加衝擊,就能讓它乖乖讓道。
但是從正門進去,正對着的是工廠一排三層高的廠房,和大門相距不過七八十米遠。如果是蕭揚,就設法弄來一挺重機槍,擺在廚房三樓那大窗處,保證外面要衝進來的人進多少掛多少。
鞋廠內燈火明亮,蕭揚在引導下把車開到了一處空地上停了下來,熄火開門,走下車來。
警惕心同時提到最高。
雖説對方昨晚商議説不是在這裏立刻下手,但也要防止對方在他離開後改過決議。多年來的生死經歷讓他知道,越是在這種緊要關頭,越是不要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正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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