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想了想,摸出自己手機。
歐陽青鋒微微一笑:“想再藉伊伊來搗亂的話,你會很失望的。”
蕭揚不動聲色地道:“哦?”
“她現在就睡在她的卧室裏,你該明白我説的不是你那個簡陋的大排檔。”歐陽青鋒神色自若地道。
蕭揚立刻明白過來。歐陽青鋒早就防着自己用歐陽伊來當擋箭牌,所以提前把愛女接回了這裏,由此可見其決心。
不過他只是笑了笑:“我該説你有先見之明,還是説真好笑呢?”
歐陽青鋒莞爾道:“你的能言善辯我已經領教過了,不用再在我面前表現。”
電話接通,蕭揚打了個“抱歉”的手勢,説道:“豐叔?是我,跟劉淼説一聲,以後跟歐陽伊恢復正常關係,不用再假裝她的朋友了。嗯,歐陽先生先違背對我的承諾,擅自把人接走,又不願意給我個面子,放我一馬,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對,可以的話,讓劉淼遇到她的時候多罵幾句。就這樣。”
歐陽青鋒聽着他故意説那麼詳細的話,臉色已經一變:“你膽子挺大的啊。”
蕭揚收好電話,若無其事地道:“恰恰相反,我已經決定接受歐陽主席的要求,回去後立刻把劉泰釋放。商盟的厲害,我已經領教到了,以後再不敢得罪。行了,沒什麼其它的事,我就告辭了。”
劉沛聽得大喜。只要兒子能被釋放,對方無論做什麼他都不介意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明白蕭揚打那個電話的用意。
歐陽青鋒平生最疼的人就是女兒,天天關注,對歐陽伊和劉淼的關係何其瞭解。深知女兒個性的他比誰都明白,失去劉淼這“唯一的朋友”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很有可能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付諸流水,甚至歐陽伊的狀況會變得更糟!
“很好!很好!”歐陽青鋒有點失常地連着説了兩遍,“蕭揚,看來你是想故意得罪我了!”
蕭揚失去了冷靜的神情,冷笑道:“主席這話説得真奇怪,我都答應了你的要求,難道連一點點發泄自己心中怨恨的權利都沒了?我蕭揚人少勢單,跟劉大佬這種人物比不得,反正還了他兒子,他肯定立刻把我給滅了,歐陽主席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反而還是要這麼做,那蕭揚也只好趁着被滅之前發泄一下,否則就這麼窩囊地死了多虧!”
歐陽青鋒也不是好惹的主,冷冷道:“很好,看來你是不怕我動你的女人了。”話一涉及自己女兒,他的理智立刻開始減弱,説話也直接起來。
蕭揚哂道:“女人沒了可以再找,女兒沒了就看你能不能再生了!”
歐陽青鋒臉色登時大變。
他因為個人原因,一直沒有其它子嗣,只有歐陽伊這個女兒,真要是歐陽伊自己想不開,出了個三長兩短,他就算想生也生不出來啊!
“很好!很好!”歐陽青鋒臉色鐵青地又重複説了兩遍,“那看來我只好拿陳潔出來説話了!”
蕭揚早預備好他拿陳潔説話的應對,哈哈大笑道:“這有什麼好説的?大不了同歸於盡,你傷害我姐,我就傷害你女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就看誰更無賴吧!”
“你!”歐陽青鋒霍然起身,指着蕭揚,眼中殺氣大盛,“在江安,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説話!”
蕭揚臉色沉下來,冷冷道:“如果有選擇,我他媽會這麼做嗎?”
歐陽青鋒胸口急劇起伏,怒瞪着蕭揚。
蕭揚毫不畏懼地回瞪他。
旁邊,劉威已經感覺有點不對了。
現在這情況,怎麼看怎麼像蕭揚拿到了歐陽青鋒的把柄,但是很奇怪,後者出了名的軟硬不吃,怎麼會這樣?
劉沛已經完全懵了,不明白兩人到底在説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歐陽青鋒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蕭揚立刻起身,微笑道:“看來主席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再見。”
劉沛大吃一驚,急道:“主席你不能就這麼放他走!”
“我説嘛睛他走!”歐陽霍然轉頭,瞪着劉沛,眼神冰冷得可怕。
劉沛儘管做老大做慣了,也不禁為歐陽青鋒這神情所懾,一時不敢説話。
蕭揚轉身就朝樓梯口走去,走早一秒就安全一秒,否則歐陽青鋒要是改變了主意,那就虧大發了!
小荷看了歐陽青鋒一眼,跟在蕭揚後面而去。
眼睜睜看着蕭揚下了樓,劉沛臉色已變,忍不住道:“主席,你竟然讓他走了!”
“這事我會對你有個交待。”歐陽青鋒深吸一口氣,已經恢復了冷靜,“在那之外,我還可以向你提供一點情報,合理利用,這對你的幫助會非常大。有些事我不能動手,但是你不一樣!”
甫出大門,跟在蕭揚身後的小荷就低聲道:“你……你真要那麼對待大小姐?”
蕭揚停步看她,笑了笑:“你倒是挺關心那丫頭片子的。”
“我跟大小姐幾乎是一起長大,以前老闆都是讓我假裝普通學生,悄悄保護大小姐的,我不希望她出事。”小荷毫不諱言。
“那現在怎麼不讓你保護了?”蕭揚愕道。現在歐陽伊的身邊是由宣青河。
“在大小姐剛進高貴時,有一次她湊巧發現了我這個‘同班同學’是負責保護她的人,她就跟老闆説,不想讓我保護她。”小荷神色微黯,“那之後我就被老闆調了回來。”
蕭揚仔細打量了她數眼。或者是因為貌相相對要成熟一點,他以前還真沒發覺這女孩的年齡和歐陽伊相近,更想不到她居然曾是歐陽伊的“同班同學”。
可想而知,多年的保護生涯中,小荷肯定對歐陽伊有相當的感情,所以才會為後者安全着想。
“放心吧,你老闆放我走,我還敢那麼做嗎?”蕭揚微笑道,“現在嘛,就是我和劉沛兩人私下的事了。唉,不過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們家主席大人會不會背後出阻招,指點劉沛啥好東西。他自己不動手,讓別人代勞,我也不能怪到他頭上,嘿!”
小荷怔怔地看着他,沒有説話。
“好了,我走了。”蕭揚打了個“再見”的手勢,轉身離開。
凌晨時,蕭揚才悄悄回到石柳小區。
房子裏非常安靜,客廳的燈也關着,看着大家都睡覺去了。
蕭揚鬆了口氣,輕輕關上門,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儘量輕地開門,登時一愣。
黑暗中,牀上很明顯有人睡着,呼吸均勻輕緩。
蕭揚回過神來,心裏一蕩。
通觀林、秦諸女,這個時間會在這裏睡覺的,也只有千雪櫻了!
他立刻入內關門,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三兩下除掉衣服,俯身而上。
眼看將至其上,蕭揚忽然停住了動作,手一伸,按亮了電燈。
就在這時,牀上的人突然翻躍而起,敏捷地揚手,一把裝了消聲器的小手槍已指向蕭揚。
嗤!
微細的槍聲響起,卻只命中天花板。
牀上那人一震,只見蕭揚微微偏頭,和槍口錯開了兩三釐米的距離,雖然移動幅度極小,卻恰好完全躲開了槍口。
一抬頭,蕭揚凌厲目光如鷹攫般臨空而下,直直地鎖定了自己的眼睛。
一個念頭掠過。
這人目光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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