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為什麼要留下人手在澄原?
繼續找人?還是有其它目的?
更奇怪的是,盧森説自己帶了七八個人過來抓人,按劉斬剩下近二十人的人手,又全都是練家子,見到自己同伴被抓,沒理由不出來幫忙。
為什麼他們會眼睜睜看着同伴被人抓走?
還有,那之後他們為什麼要退房離開?
幾個房間都還沒有新的客人,盧森給經理又塞了兩千塊,後者爽快地拿鑰匙幫蕭揚開了門。
在所有房間內找了一遍後,蕭揚無功而退。對方顯然走前收拾過,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揚哥,你看這……”回去的車上,盧森忍不住遲疑着發問。
“去銀行。”蕭揚淡淡地打斷他。
盧森愣了一下,不吭聲了。
去銀行的意思就是取錢,取的當然是自己的那十五萬,和通風報信的那傢伙的五萬。
到銀行取完錢出來,盧森笑得眼都睜不開了,豪氣地發話今晚要所兄弟們好好搓一頓。蕭揚冷靜地在旁看着,心內暗歎。
看來盧森確實不是個人才,澄原不可能會到他手上。
回到無冬巷,眾人歡天喜地地回到盧森的住所,剛到門外,蕭揚臉色微變,喝道:“小心!”
盧森也已經看到虛掩的房門走之前那本來是關得好好的立刻使個眼神,旁邊兩個兄弟走上前去,慢慢推開房門。
其中一人輕喚道:“三開仔?”
三開仔是眾人走之前留在房子裏看守抓來那人的兄弟,這聲問出,裏面立刻有人回應:“自己的房子不用客氣,請進吧。”
外面的人一愣。
這明顯不是三開仔的聲音。
蕭揚心思電轉,抬步開走,第一個走了進去。
客廳的沙發上,一個陌生的光頭男子正端坐着,雙目炯炯有神,穿着一件短袖T恤,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虯結,讓人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弱者。
在他腳邊,三開仔靜靜側躺着,一副睡得正酣的神情。
蕭揚走到客廳內,環目四顧:“人呢?”
盧森帶着人跟了進去,聽到這話立刻朝周圍看去,大怒:“哪來的狗東西!居然敢到我森哥的地盤上搶人!給我揍他!”
他帶着的六個兄弟立刻呼啦一下全擁了過去,凶神惡煞地撲向沙發上那陌生光頭。
蕭揚並不攔阻,只冷眼旁觀。
眼看就要被羣毆,那光頭突然伸手到腰後,摸出一物啪地拍到了沙發邊的一把木椅上。
撲過去的幾個人登時停住,不敢再進。
手槍!
“第一,我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救走了,這個人也已經被打昏;第二,誰敢動我我就殺誰;”光頭悠然道,“第三,本人姓李名御,來自三玄堂,想要問大家幾個問題,希望給予配合。”
這話一出,全場俱寂。
混黑的無不知道三玄堂名氣,盧森等人是被其盛名鎮住,只有蕭揚,是沒想到三玄堂的人竟真的如劉斬所不希望的那樣,找到了這裏。
“請話事的大哥就坐,本人這次前來完全是巧合,絕無惡意。”光頭李御儘量和善地道,“問題問完,我立刻離開,儘量不給貴地帶來麻煩。”
盧森下意識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李御愕然看他,又看看蕭揚,最後目光又回到盧森身上:“你是這裏的話事人?”
盧森脱口道:“是……是!”
李御抬頭又看蕭揚:“那這位兄弟又是誰?”
蕭揚摸摸下巴上的假鬍子,聳肩道:“我路過的,有事就問,甭管我。”他以前一直戴的假鬍子在和巫歷決鬥的過程中早弄掉了,幸好他早就準備了後備的,決鬥一結束,他立刻去把決鬥前藏好的手機、備用包等物翻出來,重新貼好了鬍子。
李御眼中掠過驚異之色。在場者中,只有蕭揚一個人能在他報出名號後鎮定自若,足見不凡。
“好的,這位大哥請問尊姓大名是?”李御重新看向盧森,等後者自報了姓名,才接下去,“為了表示誠意,我先簡單説一下我為什麼會冒犯貴地。是這樣的,因為某些事故,我奉命到這裏來向一個仇人討債,查出對方住處。但當我到達那裏時,沒找到要找的人,卻聽説森哥去那裏辦過事,所以追查到了這裏。不過等我進入時,這裏已經只剩下地上這位昏迷的兄弟了。”
蕭揚有點明白過來。對方説是“討債”,恐怕很有可能是去暗殺,否則哪需要派這個很顯然無論身手還是處事都非常不錯的大光頭過來?只是不巧劉斬已經離開,而他的手下也因盧森去抓人而退了房。
盧森看了蕭揚一眼,小心翼翼地道:“李哥想問啥?”
李御認真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抓他們的人。”
盧森再看蕭揚一眼。
蕭揚知道不可能瞞下去,爽快地代答道:“是我讓他抓的。”到了這一步,再糾結什麼自己只是讓盧森“查”而不是“抓”已經沒了意義,還不如坦白爽快點。
李御看向蕭揚,點頭道:“看來今天談話的對象是這位兄弟了,請問尊姓大名?”
“免尊姓蕭,單名一個‘揚’字。”蕭揚鎮定地道,“先説明,我所知道也相當有限,答不上來可別怪我。”
李御微微一笑,説道:“我會有一定的判斷。你為什麼要去那裏抓人?”
蕭揚簡單地道:“為了一個小孩子。”
李御眼睛一亮,道:“看來我們的目的差不多,那我剩下的問題不多了:你和滕嶽館主什麼關係?”
蕭揚愕然道:“你不是去‘討債’的嗎?怎麼又扯到找人上了?”
“債可以有很多種討法,”李御意有所指地道,“可以找到人,那又何必費其它的事?我破例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吧?”
蕭揚明白過來。這傢伙肯定是和劉斬有仇的那廝派來的人,來此的唯一目的,就是正如劉斬所預料,破壞劉斬討好滕嶽的事。如果能搶先找到藤隨風,當然劉斬就沒了討好的辦法,同樣可以解決問題。
由此可見,對方其實並沒有下定決心要殺劉斬,至於是為什麼,暫時還不知道。
“本人是江安市騰龍文武學校的武術教練,和滕館主有過不打不識的交往,這樣解釋,不知道李哥滿不滿意?”
李御露出恍然神色:“原來如此,嗯,明白了。下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該到這裏找人的?”
旁邊的盧森聽得莫名其妙,不過也不敢插話。他如此,他小弟更是站在後面不敢吭聲,一個個呆看李、蕭兩人。
“簡單點説,嶽龍武館上下不少人跟我關係不錯,這回答足夠了嗎?”蕭揚意味深長地道。
李御眼中掠過一絲訝然,沉聲道:“你怎麼會和嶽龍武館關係這麼密切?”
蕭揚哈哈一笑,道:“奇怪,一個無名之輩居然也有資格跟嶽龍武館這種地位崇高的地方有密切關係這才是你想説的吧?”
李御被他説破,也不否認,道:“我承認,答案呢?”
“空口説會很麻煩的,有空去江安做點功課,你會明白我為什麼和嶽龍武館關係密切。”蕭揚卻沒打算跟他詳解。
李御沉吟片刻,道:“行,我會對你進行調查,當然如果沒有問題,我們會像沒見過面一樣,以後我不會來麻煩你。我的問題到此為止,多謝兩位合作,再見。”説着站了起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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