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説得曾品國一時摸不着頭腦。他跟森以松的關係還算不錯,沉聲道:“老森,你們沒事吧?”
森以松仍蜷着身子側卧在地上,正好面對曾品國,臉上露出無奈神情,低聲道:“我……我沒事。曾主任,抱歉,這事……這事我只能……”
“嗯?你是説你不贊成我的做法?”慕容掠忽然道。
森以松明顯地吃了一驚,忙道:“不,我贊成!曾主任,小璇確實做得太過火了,這……你還是勸勸她,讓她答應了吧。”
“答應什麼?”曾品國雖對森以松的態度變化感到驚訝,但是仍是優先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森以松等幾人臉上都露出尷尬又無奈的神情。再怎麼説曾璇也算是這裏的弟子和師妹,但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情發生!
“小妹妹,你自己來説吧。”慕容掠忽然道。他的神情仍是悠閒自在,彷彿不是在談論什麼令人緊張的事,而是在和朋友閒談。
曾璇嬌軀明顯地顫了一下,抽咽着道:“爸……爸,他……他説要……要把我變……變成女人……”
“什麼?!”曾品國瞬間大怒,二話不説,大步朝慕容掠奔了過去。
“不要!”曾璇尖叫道,想撲過去攔他。
“不要攔他。”慕容掠適時柔聲道。
曾璇瞬間僵住。
曾品國幾步奔到慕容掠面前,雙腿穩紮於地,右拳狂揮過去。他在部隊也是一等一的格鬥高手,見對方這麼沉着冷靜,知道肯定有問題,所以出手雖然看似很猛,其實留有餘力,是個虛招。
砰!
那拳穩穩命中慕容掠胸口。
曾品國一呆。
對方仍是保持坐姿,並沒有起身閃避,完全是一副任他來打的姿態。但是拳頭和對方胸口接觸的剎那,他感到對方像是縮了一下,讓他這一拳沒有打實。
“力道不錯。”慕容掠若無其事地道,“很好,現在你們曾家兩代人都打了我,這筆帳到底該怎麼算?”
“算你娘!”曾品國怒吼一聲,反手又是一拳。既知對方不會躲,這一拳他立刻加大了力度。無論對方是誰,敢欺負他女兒,就是找死!
撲!
一聲輕響,曾品國已經停住了動作,反手揮擊的左拳離對方面門不過十多釐米的距離,被對方一隻精瘦而有力的手穩穩抓着。
曾品國下意識地用力一抽,卻發現拳頭像是生根般動都動不了。
“讓你打一下你就該知足了。”慕容掠眼中厲芒一閃而過,突然一振臂,推了出去。曾品國超過一百六十斤的身體竟被這一推硬生生推得連退了五六步,差點退到了正廳門外,他才拿樁站穩,心內的震驚有如濤天巨浪,狂湧起來。
他在部隊時就是以重拳而著稱,力量當然不會弱。但是對方居然能夠輕鬆接住他那拳,還把他推這麼遠,這份力量,絕對是遠遠超出常人想像!
慕容掠再不看他,轉頭看向曾璇:“你爸也打了我,我想殺了他,你覺得怎麼樣?”
曾璇失聲尖叫:“不要!”
慕容掠微微一笑:“如果我非要殺他不可呢?”
曾璇咬住了嘴唇,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曾品國不是有勇無謀之輩,聽到這裏,已知事情絕對不簡單,反而沉下氣來,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慕容掠理都不理他,仍看着曾璇:“剛才我就説了,能眼看着這幾個人受罪而不屈服,不代表你能看着你親人受罪還能堅持。看清楚,我要動手了,你什麼時候改變了想法,就説句話,我會馬上停手的。”他一邊説着一邊站了起來,緩步朝曾品國走過去。在椅子上時還看不出,一站起來,他立刻顯出過人身高,整個身體雖然偏瘦,但是卻予人一種精悍的感覺。
站在門口的曾品國直覺感到對方是要對自己動手,但曾璇在這裏,他怎麼也不可能示弱逃跑,虎吼一聲,不退反進地撲了過去。
地上,森以松等人無不憂心忡忡,卻毫無辦法。
對方如果只是個普通的武者,他們就算打不過,也可以報警。但問題,慕容掠的身份比他的格鬥能力更讓人無法敵對,曾品國雖然有政府官員的身份,也是毫無辦法。
兩人即將接觸的剎那,慕容掠突然動作,縮腳沉腰,右移半步,隨即一拳奔着對方左肋下而去。
曾品國立刻沉左臂格擋,同時右手一記疾抓,目標對方左肩。只要能抓中,他立刻就用擒拿手扯脱對方關節,讓對方失去戰鬥力。
慕容掠收拳、縮肩、移步三個動作一氣呵成,身體瞬間移到對方左側,右手閃電般一掌砍向對方左肋。
曾品國明明可以看到對方動作,但是卻駭然發現自己此時無論是格擋還是閃避都慢了一線,心頭一時大驚。
蓬!
曾品國一個側跌,捂着左肋被擊中處向右側踉蹌跌了出去。
“爸!”曾璇急得大哭出來。
慕容掠緩緩收掌,同時站直了身體,再次向曾品國走過去。
曾品國退了四五步、撞到了正廳一張桌子上才停下,想要重新擺出架勢時,卻發覺左肋處劇痛難忍。他下意識地摸了一把,駭然發覺竟已經斷了一根肋骨!
對方剛才那一掌的蓄力距離不過十多釐米,竟然能對他強悍的身體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這一點,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眼見對方已經距離自己不過兩三米的距離,曾品國強忍着痛向後退。一個照面被人打斷肋骨,經驗告訴他避讓才是明智之舉。
“住手!我……我求求你,別……別傷(5)害我爸……”曾璇猛地哭着大叫出來,一邊叫邊朝兩人跑去。
慕容掠停了下來,回首時只見曾璇已跑到自己身箭,撲地一下,跪倒在地。
曾品國劇震道:“小璇!”
慕容掠輕笑一聲,探手輕託曾璇側頰,説道:“然後呢?”
“放開她!”曾品國一聲狂吼,不顧一切地朝慕容掠撲了過去。
幾乎是在剎那之間,曾璇飛快地站起,一步前跨,擋在了慕容掠身前,伸手攔住乃父:“爸!你別再和他鬥了!我……我們惹不起他的……”
曾品國一把抓住女兒肩膀:“小璇你別怕!你先跑,我來攔住他!快去報警!”邊説邊想把她給拉過來。
慕容掠一臉好笑地看着他們,完全沒有插手的表情。
曾璇卻一振肩,抖開了父親的手,低泣道:“爸,報……報警沒用的。”
曾品國怒道:“我還不信了!小璇你快走,我……”
“曾主任,收起你的舊觀念吧。”地上,森以松突悽然開口,“如果報警有用,我用得着不顧自己這張老臉,在這任他羞辱嗎?”
這話有如一盆冰水,瞬間把曾品國爆怒的情緒給澆冷了。的確,森以松無論是年紀還是資歷,在西陲都是數得上號的人物,現在居然縮在地上不敢起來,這種丟臉的事情,根本無法想像他能做得出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叫慕容掠來歷確實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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