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老男人哪知道這個名字蕭揚剛剛才聽過，自然不會被他騙倒。他被蕭揚盯得心內發毛，顫聲道：“我真提陳天德，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回家拿身份證……”
“我在想，你如果是個億萬身家的富商，為什麼還會騎着一輛市價不超過一萬的摩托車。”蕭揚若有所思地道。
老男人張口結舌。
啪！
另一顆牙齒帶着血水從老男人嘴裏飛了出去，他登時大叫起來：“別……別打了！我説，我叫範泉，朋友們都叫我老範！”
蕭揚温和地一笑：“來，嘴張開，讓我看看看你舌頭有多長。”
老男人驚道：“看那幹……幹嘛？”
蕭揚理所當然地道：“從現在起，你説一次謊話我前你一截舌頭，我得先看看它能減幾次嘛。”
老男人色變道：“你……你不能那樣做！”
蕭揚摸了摸身上，一臉遺憾：“忘了帶刀了，算了，直接扯也一樣。來，讓我看看你那根總想撒謊的舌頭到底夠我扯幾次。”
老男人終於崩潰了，帶着哭腔道：“兄弟你贏了，我叫魏泉，別人都叫我老魏……”
蕭揚像沒聽到似地一探手，捏住了他下齶。
魏泉驚駭道：“我已經説了實話了！”
蕭揚聳聳肩：“誰知道是真是假？以防萬一，先當你説了假話。”
“我……我有證據！”魏泉驚叫，“我口袋裏的錢包裏，有我的身份證和駕照！”
蕭揚鬆開手，從他褲兜裏搜出一個真皮錢包，翻開后里面有幾百塊錢，同時確實還有身份證和駕照，都寫着“魏泉”的名字。
但來回翻了幾遍，蕭揚微微一笑：“你這花了五百塊錢吧？做得挺真的。”
老男人張口想分辯，但和他眼神一接觸，登時敗下陣來，頹然道：“你説得對，這都是假造的，但我真的叫魏泉，這麼多年來都用的這身份生活，和真的沒區別。”
蕭揚暗覺他不像撒謊，奇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有真的不用，弄這假的幹嘛？”
老男人苦笑道：“我不是中國人，是從南邊偷渡過來的越南人。”
蕭揚一愣。
一不小心，居然碰到個外賓！
老男人哀求道：“我以前在老家犯了事，不得已逃到中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膽顫心驚地活着，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兄弟，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蕭揚訝道：“不做傷天害理的事，那你怎麼會從霸拳拳館出來？”
老男人比他還要驚訝：“你原來一直跟蹤我！”
蕭揚微微一笑，道：“誰知道呢？”
老男人越聽越覺得這人是一直在跟蹤自己，戰戰兢兢地道：“不……不知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我魏泉要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一定擺酒賠罪。”
蕭揚眼神一冷。
老男人一驚捂嘴：“我不問了不問了！”
蕭揚哭笑不得，懶得跟他多計較，道：“回答我的問題。”
“我以前在那裏幫過工，跟他們關係不錯，所以把摩托車寄放在他們那裏，晚上下班過來取車。”老男人半哭着道，“你要不信，我可以帶你過去跟他們對質，要是有一個字的假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揚一愣，突地醒悟過來，暗叫好險。
剛才他差點就真的信了這傢伙是什麼偷渡過來的越南人，對方根本是滿嘴謊話！要不是蕭揚剛剛聽到了他跟苗青玄的對話，現在也已經被蒙得團團轉了！
至於“對質”，很顯然這傢伙已經起了歹心，想藉苗青玄的手殺蕭揚。
那老男人怕他不信，補充道：“我跟苗館主都很熟的，我還有他的電話，你可以打他電話確認。”
蕭揚站起身，在老男人還以為他信了時，嘆道：“我真是個燒餅，居然會以為能從你這種老狐狸嘴裏問出話來，再見吧。”腳一踏，直接踏在了老男人的胸口。
老男人一聲慘叫，只覺胸口骨頭喀喀作響，劇痛中像是要碎掉，顯然對方已經放棄了再向自己問話的念頭，登時狂駭道：“別……別殺我！”
胸上的腳忽然一鬆，老男人剛剛喘過一口氣，蕭揚一拍腦袋：“忘了，意外死比較好一點，被人看出是我殺的那就不好了。”望了望四周，瞅定遠處一棟二十層以上的高樓，露出滿意的神色，隨即轉身，俯身去抓他。
老男人心魂俱喪，狂叫道：“別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説！我不是寄放摩托車，我是去和苗青玄談生意！”
砰！
蕭揚一掌砍在他後頸處，老男人眼中露出絕望之色，但只保持了半秒，便即昏迷過去。
蕭揚一把把他扛起來，嘟囔道：“叫這麼大聲，怕別人聽不見是不是？”
扛着老男人到了路邊，蕭揚攔了輛出租車，上車時司機皺眉道：“不要吐在我車裏了。”竟是把老男人當做喝醉了。也難怪，誰會沒事把自己綁架的對象公然帶着上出租車？
蕭揚笑道：“放心吧，我朋友酒德好，醉了只會睡覺，不會吐東西。”
那司機這才放心，問明要去的地方，開動了車子。
半個小時後，蕭揚回到了沈家莊園。進門時守衞的兄弟看着他肩上扛着的人，不由相對愕然。
蕭揚哪(5)管他們，自顧帶着老男人直奔中院，進到院中，他一把把老男人扔在地上，拍淨身上的塵土，掙他人中把他弄醒。
老男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道：“我……我在哪兒？”
蕭揚一本正經地道：“鬼門關。”
老男人一震，想起了昏迷前的事，駭然望向蕭揚，大叫道：“我什麼都説！你別殺我！”
這聲音直透四野，蕭揚也不攔他，輕鬆地道：“再大聲點也沒關係，這地方不會有人來攔着你。”
不會攔，當然也不會有人救，老男人本來就是個人精，哪聽不出他的話意？登時面如死灰，顫聲道：“我算是服了，兄弟，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絕對不會再騙你了。”
蕭揚淡淡道：“記住你現在説的話，因為問完後我不會放你，如果我確定你説的事有謊話，你就永遠也不用想從這院子走出去了。”
不遠處，夏萌被外面的聲音驚醒，從她的房間裏出來，看到蕭揚正專注地和地上一個模樣悽慘的陌生人説話，立刻識相地停了下來，沒有走近。
這個“林風”做事總會出人意料，她也不想去過多幹涉，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過了十多分鐘，蕭揚終於問完了想問的，皺眉不語。
如他之所心裏所猜，這男人其實是個“中間人”，也就是負責在殺手與買兇者之間接洽的人。他這次帶來的生意中，陳潔那筆生意是通過以前一個有過交易的“朋友”介紹，對方名叫劉正軍，但是隻有一個聯繫手機，身份、來歷一概不詳。
這一點蕭揚並沒有什麼懷疑，殺手生意他也懂一些，這種只求利益、不求牽連的模式，才是殺手買賣中讓買家最放心的一環。
不過這樣一來想查出誰要殺陳潔，就得自己再花點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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