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速度撞上,自己性命不保不説,連陳潔肯定也在劫難逃!
危急關頭,蕭揚猛地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車子立刻開始加速,試圖擺脱大貨車的衝撞路線。
陳潔渾無所覺,卻愕:“蕭揚你幹嘛?”
蕭揚不及回答,飛快解開安全帶,撲到了陳潔身上。
蓬!
奧迪終是沒能及時擺脱,被大貨車狠狠撞在了車尾上,整輛車頓時被撞得打橫飛出,砸倒了不遠處的行道樹,四腳朝天地翻到了草坪上。
大貨車撞擊成功後立刻剎車,滑出十多米才停下,駕駛室的車窗內探出一枝長長槍管,對着奧迪就是一陣掃射。
轟!
五六秒後,奧迪油箱被擊中,登時整車爆炸,騰起漫天火光。
遠近的行人驚叫着紛紛往遠處躲避。
二十多米外的小區門口,一個保安臉色慘白地大叫:“祥子!報警!”
眼見得手,大貨車卻沒啓動離開,駕駛室的車門一開,兩個精壯年輕人跳下了車,其中一人赫然正是上次曾在大街上試圖強殺蕭揚、後來被辰子阻止的、那叫靳雲的年輕人!
轟!
車子又起了一個較小的爆炸,靳雲夷然不懼,大步走近,右手已摸出一把短刀。
“雲哥!小心爆炸!”跟着他的那小子提着一把小型衝鋒槍,見他還要靠近,急忙出聲提醒。兩人和車子的距離已不足五米,再靠近就危險了。
靳雲卻一擺手:“你就在這等着!”自己卻大步走近,俯身想確認車內之人是不是真的死透。
就在他伏身的剎那,熊熊烈火中忽然寒光一閃,透焰而出!
靳雲悶哼一聲,駭然倒退,喝道:“還沒死!給我殺了他!”他的右手手舜處插着一根鋼針,握力盡失,手裏的短刀咣啷一聲掉在地上。
提槍那小子大吃一驚,急忙抬槍,卻突然一聲大叫,仰天就倒。
靳雲心裏劇震,失聲叫道:“阿堅!”
就在這時,一條高瘦人影從正燃燒中的奧迪另一側竄出,雖是滿頭凌亂,卻不損目中厲芒閃射,不是蕭揚又是誰人?
靳雲大駭退後,左手同時抓着右腕的鋼針,想把它拔出來。哪知道剛鍘一抽,一股無可抵擋的劇痛自腕中突然爆發,他一聲慘叫,身形一緩,已被蕭揚追上。
蓬!
靳雲左手險險格住蕭揚飛踹一腳,卻沒能抵住對方力道,慘叫一聲,被踹得貼地滾出四五圈,撞在一顆行道樹上。但他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手,強忍劇痛爬了起來,左手飛快地在腰後一摸,狂喝一聲,一把飛刀閃電擲出!
蕭揚連躲都沒躲,大步走了過去。那飛刀直接從他右邊十多釐米外掠過,完全失了準星。
靳雲心中一沉。剛才用手格擋蕭揚一腳,左手雖沒骨折,卻劇痛難忍,沒辦法再像平時一樣神準。不過對方竟能一眼看出自己這一刀去勢,這份眼力相當驚人。
上次被冷少辰制止,靳雲一直耿耿於懷,認為他是過分誇大了蕭揚的本事,現在親身經歷,才知二哥所言不虛。本來優勢大佔的一局,卻在轉眼間優劣勢盡轉,看着對方露出殺機的雙目,靳雲忽然心裏一寒,一時竟忘了逃跑,左手不由自主地再次摸往腰後。
蕭揚卻不給他再來一刀的機會,突然加速前奔,一個擒拿摜摔,靳雲整個人翻到空中,隨即重重落地,痛叫不絕。他正要爬起來,背心突然一重,卻是被蕭揚一腳踏中。靳雲拼力掙扎欲起,但他力量遠不及蕭揚,後者只加了五分力,已把他踩得在地上掙扎不得。
就在這時,一聲大叫傳來:“放……放開雲哥!”
蕭揚轉頭看雲,才發覺之前被自己一針射倒的那提槍小子竟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正踉踉蹌蹌地向這邊衝來。蕭揚心裏一嘆,無奈撤腳,往後跳退。
剛才車子翻倒時,他以最快的速度解開陳潔的安全帶,把她拖出了車子,但畢竟時間有限,爆炸震得他到現在渾身都還在疼,是以出手時準度和力度都有所下降。剛才兩針他都是衝着對方要害而去,結果一針都沒達到預期效果,現在更因身上沒了備用的鋼針而不得不退讓。
那提槍小子奔到靳雲旁邊,對着迅速遠退的蕭揚就是一陣掃射,同時高叫道:“雲……哥你快……快走!我掩護你!”
靳雲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扯着那小子:“掩護個屁!一起走!”拖着後者往大貨車奔去,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發動車子駛離現場。
兩分鐘後,大貨車拐入另一條寬闊街道,靳雲才鬆了口氣,罵道:“媽的!沒想到這傢伙這麼難纏!”
副駕上的提槍小子靠着椅背,沒開口回應。
靳雲僅憑左手操作方向盤,卻把右手伸到了那小子面前:“使點勁兒,把這針給我拔出來。”
那小子仍沒反應。
靳雲愕然轉頭,頓時渾身一震。
那提槍的小子垂頭觀胸,雙眼仍睜着,卻已經沒了動靜。在他的額頭正中,一根鋼針深深沒入,只露出針尾一截。
“阿堅!”靳雲一聲淒厲慘叫,眼淚瞬間落下,心裏明白為了救自己,這忠心的小弟用盡了最後一分力氣。
蕭揚!我和你誓不兩立!
霜楓小區門口,蕭揚已把陳潔抱離奧迪爆炸地點。後者身上並沒有外傷,但卻昏迷不醒。剛才蕭揚奮不顧身地撲到她身上,用自己身體給她擋下了爆炸氣浪的衝擊,卻還是沒能完全擋下,把她震暈過去。
警笛聲響起,幾輛警車飛快地駛來。
蕭揚直接抱着陳潔衝向一輛剛剛停下的警車,對着剛剛下車的一名警員吼道:“馬上送她到醫院急救!”
晚上十一點半,蕭揚坐在市公安局總局的審訊室內,配合地把剛才的事情給説了一遍。他身上受了多處外傷,幸好都不重,以他的體質,不過休養兩天的事。
陳潔安然無恙,到醫院做了檢查,只是當時被氣浪震出了輕微腦震盪,休息幾天就能恢復。留了人在醫院保護後,警察才把蕭揚帶回了公安局,對他進行筆錄。
筆錄到一半,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這案子我來接手。”進來的封洛面無表情地對正進行審訊的警察説道,後者立刻起身,帶着助手離開了房間。
蕭揚並不看封洛,卻看向他旁邊的一個女警察:“這位小姐很面熟啊。”
那女警察頰上一紅,儘量保持冷靜:“蕭先生你好,我叫梅清。”
蕭揚嘿嘿一笑:“原來是梅警官,那天撞疼了你,真不好意思。”
一説到這事,梅清立刻失了方寸,雙頰大紅:“沒……沒事!”那天在服裝店被蕭揚搞鬼,害她到現在都不敢去(6)那邊逛街買東西。
封洛輕咳一聲,示意她關上門,這才坐到審訊桌的對面,沉聲道:“是不是他派人做的?”
這一句沒頭沒尾,蕭揚卻聽得明白,點點頭,又搖搖頭。
“什麼意思?”封洛皺眉道。
“是他的人做的,但是未必是他派來。”蕭揚簡單回答。
梅清在封洛旁邊坐下,不解道:“洛哥,你們在説什麼?”
封洛淡淡回答:“沒什麼,繼續審訊!”轉入正題,回到了撞擊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