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明天我去看你,到時候我全告訴你,這總行了吧?”蕭揚下了決定。
“你現在在哪?怎麼不現在過來看我?”
蕭揚看了看醫院門口的警察,壓下立刻過去的衝動,敷衍道:“我這有事,就這樣吧,拜拜。”怕陳潔再逼,飛快掛了電話。
不遠處一條纖美身影走了過來,卻是唐雨昕回來了。
“那啥,多謝了,改天請你吃飯,嘿嘿。”蕭揚心情大好,毫不吝嗇自己的謝意。
“除了我男朋友,我從來不接受別的男人邀請的。”唐雨昕一本正經地道。
她越正經,蕭揚越忍不住想逗她,嬉皮笑臉地道:“你不分手了嗎?就當我是你新男朋友,那不就得了。”
開玩笑的一句,哪知道唐雨昕卻聽得玉容一變:“你……你説過只幫那個忙的!”這美女還以為蕭揚是想藉機強逼她做他女朋友。
蕭揚默默轉身,對着牆嘆了口氣。
果然不該和這樣的人開玩笑!
“我就不送你了,現在你跟我少在一起比較好。”
唐雨昕不解問道:“為什麼?”
“賀天海現在肯定會用盡全力來對付我,所以我身邊的人都可能會成為他的目標,所以嘛,為了避免殃及無辜的你……”蕭揚話沒説完,意思可説透了。當然他不可能對唐雨昕説出全部,包括賀天海此前的重點在陳潔身上,而不在他蕭揚身上,所以開門就吃了個大虧。
不知道為什麼,唐雨昕心裏竟若有所失。不過她是個獨立自主的女孩,並不多説什麼,攔了輛出租車,走了。
蕭揚多等了幾分鐘才攔車離開,直接回到貧民區,到了豐叔關人的那地下室。
之前被抓的兩個保鏢已經放走,留在鐵籠子裏的人是賀一聲。
豐叔和土仔都在那裏等着,蕭揚一進地下室,先對土仔伸了下大拇指:“能幹!跟我説説,你是怎麼一個兄弟沒傷就拿下了賀一聲的?”
土仔得大哥稱讚,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也沒啥,警察人多,我沒敢硬衝,於是就造了個火警,全院立刻疏散了。後面就是混水摸魚,趁着混亂放倒了三個警察,把賀一聲給搶了。”
蕭揚讚賞地拍了拍他肩膀。臨機應變,這不是誰都能有的本事,難怪豐叔會當初會選他跟馬剛做內應。
“給這貨注射沒?”回過頭,蕭揚走到鐵籠邊看着裏面的賀一聲,後者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還沒。”
“給他注射,我要跟他談談。”
“是!”土仔立刻到旁邊桌上拿來早準備好的注射器,開了籠門走進去,對着賀一聲的胳膊就是一針紮了下去,注射完後原路退出,鎖好了籠門。
蕭揚自個兒動手,把旁邊的椅子拖了過來,大馬金刀地在籠子外面坐下。
過了幾分鐘,賀一聲悠悠醒轉,捂着額頭呻吟了一聲,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睜開眼睛。
三秒後,他睜眼陡然瞪圓,敏捷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駭然大叫:“這什麼鬼地方?姓蕭的!放我出去!”邊叫邊撲向鐵籠,雙手抓着籠子的鐵條又扳又扯又踢又踹,但直徑超過兩釐米的粗鐵條紋絲不動。
蕭揚笑咪咪地看着他:“賀大少,一天沒吃還這麼有精神,你不愧江安一霸!”
賀一聲終於放棄了掙扎,雙手抓着鐵條怒道:“你他媽的居然敢抓我!有種別讓老子出去,不然我絕對把你剁成肉泥!”
“是嗎?”蕭揚一聲冷笑,霍然起身,“看來不給點顏色,你是不肯配合了。豐叔!留兩個人在這守着他,從現在起,我要讓他連一秒鐘的覺都睡不上!”
豐叔和土仔均是一愕。
不讓睡覺?這算什麼顏色?
蕭揚對豐叔一陣耳語,後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立刻叫來一個兄弟,把要採買的幾件東西吩咐了一下。
“賀大少,在這地方稍等,過幾天我再來看你。”蕭揚拋下這句,施施然離開。
出了地下室,跟在他旁邊的土仔忍不住問道:“揚哥,不讓睡覺是個啥意思?”
“不懂?行,給你長長見識。鷹這東西你該知道吧?”
土仔點點頭:“見過幾只,有點兇相。”
蕭揚有點不屑道:“有點?那是現在,咱們能看到的鷹基本上都是家養的,野性全無,真正的鷹,那是天空中的王者,就跟地上的老虎似的,一般點的野獸,哪怕體重比它大個幾倍,也只是它的獵物!”
“哦,但這跟你對賀一聲做的有關係嗎?”
“呵呵,這是個老話,在過去,北方人愛玩鷹,但是鷹性兇猛,難以馴服,所以玩兒鷹必須要‘熬’它,也就是所謂的‘熬鷹’。”蕭揚耐心解釋,“‘熬’,就是用盡方法讓鷹不睡覺,耗個幾天幾夜,就能把它野性磨盡,玩鷹的人才能掌控它。”
土仔恍然大悟:“明白了!原來揚哥你是想熬賀一聲這隻‘鷹’!”
蕭揚哂道:“他算個屁的鷹!頂多算只小鳥!最多兩天,我保證這傢伙就得投降。行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睡個覺,明天還有得你忙的。”
土仔答應了一聲,旋即有點惋惜地道:“可惜汪凱那邊一直沒消息,早前白等我幾個小時。”
對付賀天海之前,土仔奉命去監守魏倩供出的幾個地點,卻一直沒守到汪凱的出現,無奈之下,只好暫時放開這邊,先回來配合蕭揚對賀天海的行動。
“該他的,一分一毫也不會少!”蕭揚一聲冷笑。汪凱已經把事情做絕,以後就怪不得自己了!
回到舊屋,千雪櫻還在酣眠。
蕭揚猶豫片刻,放棄了把她搖醒的想法,退出了房間。
雖然和她講開了所有事,但是蕭揚很難對她完全從利益的角度來考慮。這女孩身世可憐,他份外能體會她現在的心境,因為他也曾經歷過孤苦無依的情況,後來有了陳潔,他才從那狀況中擺脱。
兩個小時後,太陽已經從東邊升起。和衣而卧的蕭揚在荊六的牀上醒過來,後者在他旁邊還睡得歡實。昨晚蕭揚過來跟他擠作一鋪睡覺,有點回到了部隊跟戰友共鋪的感覺。蕭揚輕輕下了牀,拉開房門走出,輕輕擰開了千雪櫻房間的門。
“誰!”千雪櫻一聲驚叫。她已經醒了,正坐在牀上穿衣服。
蕭揚趕緊探頭進去:“是我,你男人!”
一聲玩笑似的話讓千雪櫻雙頰微紅,她急忙套好衣服,拉過被子蓋住了下身,以免春光被這傢伙窺到。
“藏啥?又不是沒看過。”蕭揚嘿嘿一笑,反手關上門走了過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千雪櫻頰上更紅,忙藉其它話來轉移話題。
“沒多久。”蕭揚隨口回答,“今天你要搬北街那邊去了是吧?我這有個方子,你照着這上面的比例給我配個藥。”
千雪櫻接過他遞來的紙條,看了幾眼,動容道:“這幾種成分都有催眠效果,你是什麼藥的配方?”
蕭揚一笑:“上次跟你説過那藥。”
“自白劑!”千雪櫻失聲叫了出來。這東西她是久聞其名,卻一直沒見過真藥,更別説這藥的配方了。在黑市上,單是自白劑的成品都能炒到上萬元每毫升,現在蕭揚居然隨隨便便就把配方給了她!
“但我只有方子,沒有做過成品,這還要你多試驗幾次。”蕭揚對她的驚訝毫不在意,“兩天時間,我要拿到這東西的成品。”
千雪櫻疑惑道:“你想用在誰的身上?”
蕭揚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你猜。”
千雪櫻卻不配合:“用在誰身上我也不猜,不過我還是那話,這藥只能用在意志不堅的人身上,其它人不管用。”
蕭揚笑了笑,正想説話,外面忽然響起阿強的聲音:“揚哥!揚哥!順強來給你換藥了!”
“換藥?你受傷了?”千雪櫻一臉錯愕。
“小傷,”蕭揚毫不在乎地道,“昨晚被人打了一槍。”
千雪櫻忽然道:“給我看看。”
蕭揚起身道:“沒事,我去換藥了。”
“不行,在這裏,我是你的女人,你的傷我一定要看!”千雪櫻一把拉住他的衣服,異常固執地道。
“好啦好啦,給你看看就看看。”蕭揚無奈地把上衣脱了下來,露出左臂。
千雪櫻面色古怪地輕輕在他臂上的紗布上摸了一摸。
“看夠了?夠了我去換藥了。”蕭揚作勢欲走。
“蕭揚,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受傷嗎?”千雪櫻突然問道。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沒啥原因不原因的!”蕭揚老臉一紅。其實受傷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他沒能抵擋魏倩的勾引,跟她上了牀。
“不,這是有原因的。”千雪櫻異常認真,“這是櫻花之神對你違背誓言的懲罰!”
蕭揚嘴一張,合不攏了。
還有這一説?
不過回想起來,跟魏倩上牀確實是違背了誓言,而他也正是因此受傷,難道……
想到這裏,蕭揚不由渾身一寒。
巧合!純粹巧合!這世上哪有神仙妖怪的?都是胡説八道!
在荊六的房間裏,順強小心翼翼地給蕭揚拆紗布。
荊六已經醒了,坐在牀上,看到紗布拆盡後他手臂上的槍傷,不禁大怒:“哪個王八蛋做的!”
“這我不清楚,要知道你得下去找他(8)。”蕭揚聳聳肩,對慘烈的傷口毫不在意。
“下去?”荊六一愕。他剛剛知道這事,還不曉得那殺手已經被蕭揚當場格殺了。
看清傷口情況的順強卻駭然道:“揚哥,你傷口恢復得好快!你看這裏,都開始生疤了!”
蕭揚笑了笑,沒説話。
對於自己的身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種程度的傷,在別人已經算是重傷,但對他來説,只要沒有傷筋動骨,就只算皮外小傷,恢復起來也非常快。
換好藥,蕭揚站起身,摸着肚子嚷道:“餓了!荊六,陪哥吃早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