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兒被撓得受不了,眼淚都笑了出來,連連救饒無果,慌亂中抓着了蕭揚的腰,想藉力從“魔掌”中掙扎出來。
“噢!”蕭揚低哼一聲,正撓着秦婉兒胳肢窩的手停了下來。她的手正好抓在他被面包車爆炸弄傷的傷口上,雖然對方抓力不是很強,但卻足夠把他本來結了疤的傷口給扯裂。
秦婉兒軟倒在牀上,這才終於緩過了一口氣,哽咽道:“臭……臭蕭揚!”忽覺身上一鬆,卻是蕭揚從她身上爬起來,跪直了身體,扭頭去看腰後的傷口。
燈光下,一指長的傷口處鮮血迸出,不但把他褲子給染了,連秦婉兒的超薄蠶絲被也沒逃脱被染的命運。
“快……快給我滾下去!不……不然我叫人了!”秦婉兒勉力撐起了半邊身子,臉蛋上淚痕仍在,臉色紅潤。不過只一眼她就看到了蕭揚腰後的傷口,立刻吃了一驚,不能置信地道:“這……這是我抓傷的?!”
“你想吧你!就你那軟綿綿的小手,還想在我身上撕這麼大個口子?舊傷,剛才用力太大,扯裂了。”蕭揚不想讓她大驚小怪,隨手從放在旁邊櫃子上的卡通紙巾盒裏抽了幾大張,把傷口給堵上,“不過你這被子可就毀了。”
秦婉兒回過神來,看清他背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駭然道:“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怎麼不去醫院!”
蕭揚滿不在乎地道:“皮外傷,沒啥大不了。算了,沒心思跟你鬧了,睡你的牀,我地下養養傷去,嘿!”説着跳下了牀。
秦婉兒看看自己指甲裏的傷疤塊,醒悟道:“是我把傷口給你……給你弄裂的!”
“沒事,睡一覺,天亮這傷就愈了。”蕭揚麻利地擦淨鮮血,再看那傷口,竟已止住了血。每個人的身體都有自我治療能力,而他遠比常人身體素質來得強,傷口癒合速度也是倍增。
秦婉兒心裏大感愧疚,忽然從牀上跳下來:“你睡牀上,我睡地上。”
“你?”蕭揚斜眼看她,“我就在地上給你鋪三層底子,你也睡不着!”剛才一躺到她牀上,他就發覺那牀特別柔軟,像她這種睡慣了軟牀的人,在地板上睡覺絕對睡不好。
“不行!你是傷員,你睡牀上!”秦婉兒固執地道,怕蕭揚再推,也不管地上什麼都還沒鋪,搶着坐了下去。
蕭揚哭笑不得地低頭看她。
這惡女的倔還真不一般!
“行!你要真想睡地上,那也由得你。”蕭揚轉過身去,兩下把長褲脱了下來。
“你幹嘛!”秦婉兒尖叫一聲,急忙轉頭。現在這個高度,她的頭基本上和蕭揚的大腿平行,蕭揚一脱褲子,她的視線就剛好平視他的內褲。
“睡覺脱衣服,這有啥好奇怪的?”蕭揚莫名其妙地扭頭看着她。
“不準脱!”秦婉兒又羞又惱,別過頭不敢看。
蕭揚仰天“哈哈”了一聲,跳上牀,接過被子把自己蓋住。最近雜事繁多,昨晚又在野外露宿,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他雖仍撐得住,卻更清楚自己需要休息和恢復,哪來閒功夫跟秦婉兒糾纏?
“你!”秦婉兒氣得沒辦法,念在他是“傷員”,只好忍了。見他蓋得只剩肩膀以上,其它關鍵部位都沒露,她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繞過牀去取牀櫃裏的被褥。
“那啥,謝謝啊。”躺牀上的蕭揚忽然説道。
秦婉兒一怔看他。
“謝謝你救我。”蕭揚補充道。事實上他並不認為自己需要秦婉兒幫的這個“忙”,但是他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也不是狼心狗肺之輩,看得清在救自己出來這件事上,秦婉兒付出了多少。就憑這個,在他心裏,他已經欠了秦婉兒一個大大的人情。
“切!我還以為你要謝我白天幫你那忙呢。”秦婉兒心裏一暖,嘴上卻依然如故。
蕭揚露出一個笑容:“我請你幫的忙,遠遠比不上我沒請你幫、你卻自己來幫的事情,那個人情更重。”
製造偽證,知情不報,以公徇私,甚至還動用家族力量,秦婉兒為他做過的事,他一件也不會忘。別看平時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蕭揚心裏自己清楚。
秦婉兒哼了一聲,抱着被褥走到牀的另一邊,在地上鋪了起來。
蕭揚側頭看她忙碌,一念突起,問道:“喂,你爸啥時候走?”
“不知道。”秦婉兒鋪好了褥子,理好牀單和枕頭,躺了下去。
蕭揚愕道:“那我們總不能天天這麼着吧?要不這樣,我跟他明説算了,大不了讓他揍一頓。”
“不行!”秦婉兒嚇得剛躺下就坐了起來,“你要跟他説了,那就不是揍一頓的問題了!”
蕭揚大奇:“難不成他還敢殺了我?”
秦婉兒驚覺自己説漏了嘴,急忙道:“我爸才不會殺人呢!我是説,你要跟他説我騙他,他還不氣出個好歹來!到時候你對得起我……他老人家嗎?”
“啥?就你爸那身子骨還能氣出個好歹?”蕭揚一臉無語,“我老了還不定有你爸現在那麼好的身板兒呢!”
“誰説的?我爸他有病!”秦婉兒情急道。
“啥病?我怎麼看不出來?”蕭揚大感懷疑。
“他……他有心臟病!”秦婉兒脱口道,“醫生説了,絕對不能氣着他,否則後果很嚴重的!”
“心……心臟病?!”蕭揚嚇了一大跳,歐陽伊心臟病發作時的情景他可是歷歷在目,“那你不早説!我這氣他都快八回了!”
秦婉兒趁機道:“以後你對他老人家好點兒就行了,別再讓他氣着。我爸脾氣直,只要你不違他的意,絕對沒問題。”
“不對吧?我看他今天都快氣成腦溢血了還康健得跟頭牛似的,你不會騙我吧?”蕭揚起了懷疑。
秦婉兒心裏一緊,強撐道:“我騙你幹嘛!你要不信,明天你自己問他去!他那個脾氣,總不會騙你吧?”
“行,這我還非問不可!”蕭揚也覺得像秦爸那樣的人不像騙人的人,決定下來,轉換了話題,“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看……”
“説!磨磨嘰嘰的,還是個男人嗎?”秦婉兒又躺了下去。
蕭揚一臉的正經:“你睡覺怎麼還穿着便裝?你睡衣呢?那挺透明的那件?”
啪!
秦婉兒把枕頭扔了過去,臉紅得像抹了胭脂:“去死!”
蕭揚嘿嘿笑着把枕頭接着,看她一臉氣呼呼的可愛模樣,心裏大樂。
沒事逗逗這惡女,挺好!
次日早上七點,蕭揚醒了過來,從牀上坐起身。
窗簾外天色微明,新的一天開始了。
驀地,激揚的男中音響起
“噢!我親愛的兄弟同胞們!我們都是祖國的兒女,保家為國絕不猶豫!手執鋼槍,腳踏大地,絕不允許失去國家的一寸土地!……”
蕭揚嚇了一跳,一轉頭,才看到牀頭上一個粉紅色的美羊羊外殼鬧鐘正用可愛又優美的嘴形,把這首激情澎湃的男中音歌曲唱出來,不和諧感瞬間提升到100(百分號)。
蕭揚嘴一張,大得能把那鍾給吞了。
美羊羊?男中音?!
這惡女還真想得起來,居然給這鬧鐘用這種鈴聲!
牀下的秦婉兒伸了個懶腰,迷迷糊胡地坐了起來。
“這你設的鬧鈴?”蕭揚轉頭看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如此漂亮的美女,又喜歡看肥皂言情劇,兼會把閨房佈置成公主房模樣,居然會用一首愛國主義歌曲來當鬧鈴!
秦婉兒聽到這他聲音的第一反應:“你……你怎麼在我房間裏?”沒等蕭揚説話,她已經反應過來,騰地站了起來:“就我設的,怎麼了?”幾步過去把鬧鈴給關了,美羊羊合上了它可愛的小嘴。
“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愛國情操!”蕭揚嘿嘿一笑。
“這跟愛國情操沒關係!”秦婉兒瞪了他一眼,“我是因為不愛聽這歌,才故意設的它!”
蕭揚恍然大悟。敢情是她怕睡過頭,故意用這來刺激她自己的!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附帶着秦爸的大嗓門:“丫頭!還睡着呢!起牀了!鬧鐘都響了還不起牀!”
蕭、秦兩人一怔。
這老人家也太積極了吧?
秦婉兒做了個無語的表情,叫道:“就起了!爸你不是要出去嗎?你先走吧。”
門外的秦爸:“還早,你瘋叔怕還在被窩裏縮着呢,出來跟爸去晨跑一會兒?順便把那小子叫上,我老秦家的女婿不準睡懶覺!”
蕭揚眉一揚,就想説話。
秦婉兒嚇了一跳,怕倆人大清早就吵起來,急忙低聲道:“心臟病!”
蕭揚嘴張了嘴,沒説出話來,滿肚子鬱悶。
“小子!趕緊出來!年輕人懶得跟個豬似的,老了你連道都走不動,還想讓我閨女推你不成?趕緊起牀!”秦爸只等了幾秒鐘,就忍不住再催了起來。
蕭揚大叫道:“來了!”跳下牀。
秦婉兒“呀”地一聲捂住了臉。
蕭揚低頭看看自己只穿了內褲的下身,嘿嘿一笑:“羞啥?你不都有我孩子了嘛,該見的也該見過了,嘿嘿嘿……”
“去死!”秦婉兒紅着臉罵。
蕭揚哈哈大笑,心情異常輕鬆,找着衣服褲子穿好:“好了!”過去正要擰開門,秦婉兒突然反應過來,忙攔住他:“等等!”
“怎(8)麼?我這跟老丈人出去晨跑,你還想來個吻別?”蕭揚愕然道。
“吻你個頭!我先把東西收拾好!不然被我爸看見了,又要問你跟我為什麼分開睡了。”秦婉兒紅着臉嗔道。
蕭揚一拍腦袋。差點把這茬忘了!
迅速收拾好,蕭揚這才開了門,見秦爸正在客廳裏彎腰做熱身活動,老腰居然還能彎到底,不由心裏暗贊。
“老秦,早啊!”
一聲招呼差點沒把秦爸給咽死,登時直起了腰:“你個小兔崽子!你就拿這叫你老丈人?!老秦是你叫的?你家怎麼教你的?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