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一直以為蕭揚右手沒法再用勁,所以出手時沒有對此多加留意,不料剛才蕭揚本來軟綿綿的右手突然一拳橫打,措手不及下,他登時挨個正着。幸好拳中臉頰的時候他及時退了半釐米,卸了少許力道,否則這一拳足可把他臉骨給打碎了。
蕭揚快步跟出,右拳再次砸落,逼得賀天海不得不抬手格擋時,腳下一絆。“撲通”一聲,堂堂天海集團的董事長摔趴在地上。
“怎麼樣?我這廢了的半邊胳膊還管用吧?”蕭揚一腳踩在賀天海背上,冷冷開口。
“你……你什麼時候接回去的?”賀天海驚怒交加。
“這麼秘密的事怎麼能告訴你?”蕭揚冷笑道,“姓賀的,你今天不把我姐這門給補上,就休想離開這裏!”
“痴心妄想!”賀天海全身一用力,立刻撐得弓起了身子,把蕭揚踏在他背上的腳也頂了起來。
“不服就打到你服為止!”蕭揚察覺對方力量不弱,猛地腳上加力踏下,只聽“撲通”一聲,賀天海又趴回了地上。這下不比剛才,直撞得嘴角出血,胸腹劇痛,心中驚詫莫名:“這小子怎麼這麼大力氣?”
蕭揚活動了兩下右臂,讓接合回去的關節恢復靈活,這才順手拿起旁邊一盆盆景。那盆景的底座直徑足有三十釐米,整個重量不下五十斤,卻被他輕鬆舉在半空,猛地往下砸,落處正是賀天海後腦勺。
賀天海眼角餘光瞥見,登時魂飛魄散。這東西要砸在腦袋上,至少也是頭砸血流,真要力量大點兒,搞不好就是顱破人亡的結局!
“蕭揚!不要!”陳潔驚叫一聲,沒敢上前,怕跟剛才一樣幫倒忙。
盆景剎止,離賀天海後腦勺不及十釐米。
“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問一句,你答一句,答得不好,後果自負!”蕭揚微微彎身,俯頭冷冷發話。
底下的賀天海松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聽到蕭揚的話,他不由心中一陣忐忑:“這小子究竟只是嚇唬我還是玩兒真的?”攸關性命,他一時也不由猜疑起來,一時沒説話。
蕭揚不給他思考時間,逼問道:“我姐這門被你踹壞了,你給我重新裝回去,答不答應?”
“有種你就殺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和你姐姐究竟能有什麼好下場!”賀天海艱難地做了抉擇,認定蕭揚絕對不敢真的動手。
“好!有種!”蕭揚哈哈一笑,盆景突然落下。
砰!
賀天海一聲痛叫,後腦勺被砸破了個血口,鮮血迅速溢出。不只如此,他腦袋還被盆景砸下的力量撞到地上,前額登時血紅,險些破皮流血。
“第二次問你,答不答應?”蕭揚把盆景再舉了起來。
“我宰了你!”賀天海驚怒大叫,全力往上頂起。
砰!
賀天海再一聲痛叫,腦袋被盆景砸得重重撞在了地上,前額破了個大口子,跟後腦勺新開的口子相映生輝。
“陳潔!你弟弟要是殺了我,你們也活不成!”賀天海殺豬似地嚎叫起來。
“蕭……蕭揚!別打死他了!”陳潔忍不住叫了出來。旁邊的袁芳哪見過這種血腥場面,已經一臉慘白地別過頭,不敢再看。
“放心吧,我不會打死他。只要力量掌握適當,就能產生腦震盪,甚至使他腦損傷,從此變成植物人,那比打死他好玩兒多了!”蕭揚故意説道,聲音裏帶上一絲殘忍。
賀天海打死也沒想過今天這平平常常的“討債”之行會變成死亡之旅,心神又驚又亂,再一聽蕭揚陰森的話語,登時精神崩潰,大叫道:“我答應了!”
啪!
蕭揚隨手把盆景扔到了一邊,起身退開:“好!大丈夫言而有信,給我補!”
賀天海爬起身,伸手摸了一把前額,疼得叫了一聲,驚慌道:“我……我受傷了!我要立刻找醫生!”
“找什麼醫生?我就是醫生!”蕭揚厲喝一聲,“老姐,你這兒有藥酒紗布什麼的吧?”
“有……有!袁芳,把急救箱拿來!”陳潔慌忙應聲。
袁芳趕緊跑進她的小格間,十幾秒後再奔出來,手上提着個印着大紅十字的小箱子。
蕭揚接了過去,打開箱子取出紗布和藥酒:“過來!蹲下!”
賀天海急忙依言而行,蹲到他面前。
蕭揚三兩下麻利地給他消了毒,抹上外傷藥膏,隨即給他纏上了紗布。
“好了!”
蕭揚把東西放回急救箱,遞迴給袁芳後,才沉着臉道:“行了,血也止了,是時候做你該做的了!”
滿頭白紗布的賀天海哭喪着臉把手伸進西服內袋,摸出錢包。如果是在他的天海大廈裏,他早召來一羣如狼似虎的保安,但是現在身在嬌鳳大廈,他也不得不低頭。
心下大感屈辱。
錢是小事,但是這個面子丟得太大了!
“慢着!你沒聽懂還是咋的?我叫你補回去,不是讓你找人給我修!”蕭揚冷喝一聲。
賀天海手一僵,驀地抬眼:“蕭揚!你他媽的別逼我!”
“逼你了又怎樣?我今天就是要逼你!”蕭揚連着因林音而來的怒氣都給放了出來,雙目閃着寒光。
賀天海不敵他的目光,蔫氣道:“我……我沒工具……”
“袁芳,叫人給他送過來。”出乎賀天海意料,説這話的居然不是蕭揚,而是陳潔。她之前一直極力息事寧人,但是眼見事情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再不可能善了,索性橫下心來,全力支持蕭揚。
袁芳趕緊答應,拿起電話撥了個內線。
兩分鐘後,工具送到。送工具箱來的那人眼見這四人情況怪異,不敢多留,放下東西立刻離開。
“補!”蕭揚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殺氣騰騰地瞪着賀天海。
“算你狠!”賀天海恨聲吐出這句,也不拖延,脱了身上的西服援起裏面襯衣的袖子,把地上的門給搬了起來。
蕭揚大感意外。本來以為這種粗活多少能難為賀天海一下,讓他多吃點苦頭,哪知道看他動作,竟然還挺擅長的。
不到五分鐘,賀天每叮叮咚咚地把門釘回門框上。這門剛才被他一腳踹塌,門體已經有了損壞,但賀天海一番敲弄,居然用釘子把門體給重新釘結實,等到裝好門,竟然能像正常門一樣使用,只是看着有點破。
“好了!”賀天海退後兩步,手裏拿着釘錘,心中大感猶豫。
現在他手上有了工具,這大小也算個武器,要不要趁這機會給蕭揚偷偷來一下子?
蕭揚走了過去,試着推拉那門,登時刮目相看:“好手藝!賀董事長,看來我還小看你了!”
“蕭揚你不知道吧?賀董在年輕時候是個木匠,你這點事當然難不倒他。”陳潔半笑半説,語中帶諷。
“是嗎?那我以後要有個啥桌倒箱破的,得多找賀董幫忙了。”蕭揚配合地笑了起來。
賀天海沉着臉,冷冷道:“補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行!”蕭揚乾脆地道。
他這麼爽快,賀天海反而狐疑起來:“真的?”
“我蕭揚説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怎麼?賀董捨不得走了?”蕭揚戲謔地斜着眼看他。
賀天海心裏一哆嗦,趕緊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向外走。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外面,陳潔臉上的笑容消失,嘆了口氣,對袁芳道:“把辦公室收拾一下,再找個人把這門給換了。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回來。”
袁芳也是愁眉不展,低聲應是。
“慢着,姐,這門換可以,但是換好的新門上得照着這些痕跡釘一遍。”蕭揚一本正經地道。
陳潔微微一怔:“為什麼?”
“要讓這傢伙以後看到這門就想起今天的一切,我保證他以後再也不敢上這兒找你麻煩!”蕭揚嘿嘿笑了起來。
陳潔無奈地道:“照他説的做。”
“是。”
坐電梯下了樓,陳潔一路悶頭不語,和蕭揚離開了嬌鳳大廈。直到坐上了她的車,她才(7)嘆道:“這次糟了。”
蕭揚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糟的?老姐,你要是怕他告我傷人,就甭擔心了!這事我有數。”
“傷人,唉!這事先不説,你知道賀天海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嗎?”
“你不説我怎麼知道?”蕭揚靠在座椅椅背上,懶洋洋地反問。
“他是來要人的!”陳潔慢慢説道。
“要人?要誰?”蕭揚側頭看她。
陳潔猶豫片刻,終是説了出來:“要我!”
“什麼?”蕭揚差點跳起來。
陳潔嘆了口氣,説道:“我也不瞞你了。嬌鳳遇到點問題,而且還是大問題,資金上有點週轉不過來,賀天海不知道怎麼的知道了這事,就來找我,跟我説只要我做他的情婦,他就負責幫我度過這次危機。”
蕭揚揚眉大怒:“這個狗東西!剛才算便宜他了!”
“你不但打傷了他,還讓他出醜丟臉,在他心裏對你肯定是恨之入骨。賀天海這人我瞭解,為人粗鄙,佔有慾強,又貪花好色,是個典型的暴發户。他很好面子,這次在你手裏吃了大虧,他絕對不肯報警告你這麼簡單,肯定會設法用更歹毒的法子收拾你。”陳潔越説越憂。手頭的大事還沒解決,現在又多添了這事,真是禍不單行!
她知道蕭揚對商場上的事一竅不通,只大概説道:“是這樣的,近兩月以來,咱們嬌鳳集團的生意被一家叫‘乾坤日化’的企業大範圍打對頭生意,通過不正當的低價和搶渠道進行非法競爭,讓嬌鳳上個季度的營業額大幅縮水。”
“乾坤日化是什麼東西?”蕭揚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