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精神一振,聽出她其實是在表態支持自己,笑道:“有魏小姐這句話,蕭揚十分滿足,謝謝。同樣的,只要有需要,儘管向我開口,無論是你還是錢老闆,或者其它支持我蕭揚的人,我都樂意幫忙!”
魏倩眼神忽然迷離起來,緊緊摟住他,雙頰泛着紅潮,媚聲道:“小倩在北街後面有套自己的房子,從來不讓別的男人進的。只要揚哥願意,今晚不如去那多聊聊……”
蕭揚一觸及她眼神,但覺一股熱力自小腹底下陡然騰起,迅速攀升,還大有蔓延至全身的架勢,嚇了一跳,急忙從她懷裏抽出手臂退到兩步之外:“糟糕,突然想起還有事,魏小姐的好意只好心領了……”
“是想起有事,還是想起有人哪?”魏倩吃吃地笑了起來,眼神媚得驚人。
蕭揚尷尬道:“沒有沒有,真有事,夜深了,我送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將魏倩送回了鳳凰娛樂中心,恰好錢鎮也剛回來,跟蕭揚閒聊兩句,後者才道別離開。
回聚豐跟豐叔稍作商量,蕭揚才離開北街,打車趕回石柳小區。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幾個保安聚在一起神色緊張地議論什麼。蕭揚大覺奇怪,石柳小區凌晨值班一般就兩名保安,少有這麼七八個都在的情況,難道出事了?
他剛走近大門,一個保安就看到了他,叫道:“揚哥!”
蕭揚應了一聲,走近問道:“什麼事這麼熱鬧,讓大夥兒連覺都不睡了?”
那保安急切地道:“揚哥你還是暫時別回去好一點。”
“為啥?”蕭揚一聽事情似乎跟自己有關,大感意外。
“剛剛來了兩輛警車,有兄弟以為出了什麼事,就跟進去看了看,才知道是去你家的,還和秦警官吵了起來,説是來抓你的!”另一個保安飛快地解釋。
蕭揚大吃一驚。
難道陸亭居然盡職到這種程度,大半夜的直接叫了人來?
不過……既然是來抓自己的,秦婉兒幹嘛和人吵架?
“揚哥,你還是先去躲躲,等警察走了我們再通知你。”幾個保安都見過蕭揚力挫馬剛羣氓的事,知道他背景不簡單,都勸他別進去。
蕭揚嘿嘿一笑:“沒事,先看看再説。”不顧眾人攔阻,大步走了進去。
是禍避不過,尤其對方已經明確是來抓自己的,不如先探個究竟再説。
這時在蕭揚租的房子裏,一身睡衣的秦婉兒正抱胸坐在沙發上,瞪着站在面前的警察。那警察年約三十,面相老成,站得筆直,透着股幹練味兒,赫然正是市公安局總局的幹警,曾想從蕭揚身上查出方坤線索的封洛!
“秦隊長,就算拋開你人民警察的身份,你也是一個合法公民,有義務配合我們的工作!”此時,封洛卻對秦婉兒有點不滿。
“我説了!他去哪兒我根本不知道!腳長在他身上,我能管他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行蹤麼?我還想問你他去哪了呢!”秦婉兒瞪着他,比他還要不高興。就算換個旁人,大半夜正睡得酣,突然被人拉起來審問,也不可能高興得起來尤其這人還是曾經搞過一回突擊搜查的封洛,而被審問的是脾氣火爆的秦婉兒。
以封洛的沉穩,也不由對這個美女警花大感無奈。正想設法再問,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戲謔:“封警官屬蝙蝠的吧?到夜就活動,這習慣還真是與眾不同。”
封洛刷地轉頭看去,眼中喜色一閃即沒,喝道:“銬上他!”
門邊的四個警察立刻動手,麻利地把蕭揚捉住,一副鋥亮的手銬亮了出來。
蕭揚心念一動,沒有反抗,任對方把自己雙手銬在身前,只愕道:“這什麼意思?我殺人了還是搶劫了?”
同一時間,秦婉兒霍然起身,怒道:“你憑什麼銬他!”
“涉嫌參與毆鬥、破壞公共設施,以及涉嫌參與槍戰以及故意傷人,”封洛冷冷道,“如果這還不夠,那不妨多加一條涉嫌參與黑社會活動!”
秦婉兒聽得劇震時,蕭揚也是心中微凜,揚眉冷笑:“笑話!我什麼時候做過你説的這些?”
“人證和物證我都能提供,不過只能在你跟我回公安局之後再説!帶他走!”封洛毫不客氣地喝令一聲,大步向外走去。
“蕭揚!”秦婉兒急了,想追過去,卻被一個警察給攔住了。
“沒事兒,配合人民警察的調查工作是我的天職。”蕭揚居然還能轉頭朝她笑,“對了,順便幫我跟林音説一聲,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
看着蕭揚被押上車,秦婉兒再沒辦法壓抑情緒,轉身就回了自己房間,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直到半分鐘後才接通:“喂?原威嗎?我詮?我秦婉兒!跟我説實話,你們隊那個姓封的為什麼又跑來抓人了?什麼?秘密?你再説一遍信不信我……別廢話!快説!”
聽着對面的解釋,秦婉兒靜了下來,神色由激動轉為驚愕。聽到最後,她手一滑,手機從掌間掉落。
這下問題大了!
警車一路飛馳,車內沒人説話,一片壓抑的安靜。
蕭揚心裏有數,根本不管坐對面死盯着自己的封洛,翹着二郎腿,悠閒自得地欣賞車外的風景。
“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封洛突然開口,“街頭小混混?像,也不像。正經人?像,也不像。”
蕭揚聳聳肩:“這個問題你得問我媽去,她老人家把我生成這樣,又沒跟我商量過,怨不得我。”
封洛對他的胡説八道毫不在意,話題一轉:“你知道你面臨什麼樣的起訴嗎?”
“起訴?幹嘛起訴?誰起訴我?”蕭揚大感詫異。
“準確地説,是對你進行公訴。”封洛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涉及到的罪名至少有五個,根據我的經驗估計,按你目前已能確定的最重刑事罪名來判,會有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
蕭揚無語地看着他。
封洛愛用並擅用心理戰術,但是連着幾次在自己身上使用無效,他居然還鍥而不捨地堅持使用,該説他蠢還是夠執着?
封洛微感失望。他做刑警近十年,經驗老到,當然看得出蕭揚沒因自己的話而驚慌失措。他話題再轉:“你還記得吳飛鵬嗎?”
“暫時忘不了。”蕭揚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他有個朋友叫温磊,你應該也認識。”封洛慢慢地説道。
“嗯?温磊?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有次在家咖啡廳遇到的一個叫温磊的,不過那廝是個外國人,中文説得溜極了,跟我聊得也挺投機怎麼封警官你也認識?”蕭揚聽得心中一懍,但不明白他的意思,表面上只是插科打諢。
封洛淡淡地道:“他前天晚上死了。”
蕭揚心內一震,表面上卻愕道:“死了?那不就是國際案件了?”
“被人用枕頭捂死的,據我估計,應該是被方坤的手下冷少辰下的手。”封洛慢條斯里地説着,語調沒有絲毫變化。
蕭揚儘管知道他仍在使用心理戰術,試圖用這些本來自己該不知道的事刺激自己的反應,但仍是聽得心內大震。
冷少辰就是辰子,他居然會對温磊下手?蕭揚有點不相信。雖然接觸不多,但是他深信冷少辰是個原則堅定的人,不會隨意殺害無辜者。温磊雖然因為朋友的事欠了方坤的債,但歸根結底仍是無辜者,辰子不可能對他動手。
“在他之前,被我們嚴密保護的吳飛鵬已經被人企圖暗殺了四次,包括其中一次可以確定是冷少辰下的手。”封洛心裏早打好了腹稿,一點一點地説出來,“而那次恰好有一個體形和你非常相似的男人出現,救了吳飛鵬。”
蕭揚倒吸一口冷氣。
他本來以為方坤現在精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就不會分神到吳飛鵬那邊,哪知道竟然不但殺了跟吳飛鵬關係密切的温磊,還再次試圖暗殺吳飛鵬!
值得慶幸的一點是,辰子現在專注在自己身上,否則如果是他再次出手,恐怕吳飛鵬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7)
不過表面上他仍能保持正常,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什麼?他又被人企圖暗殺?”
封洛根本沒接話的意思:“不只是吳飛鵬,上次你的女友,林音小姐也被人綁架到了北城倉庫區,恰好我帶人在那邊執行一次行動,抓了倉庫區的一羣匪類,據為首的人説,那晚冷少辰也在,抓林音是為了引一個男人出現。雖然冷少辰同對他説那個男人是誰,但是林音能引出的男人,除了她爸之外,我想也只有她的男友了。但是事後我對林小姐進行審問,她卻説你沒出現。”
蕭揚驚訝表情消失,轉為不悦:“封警官,我承認因為不知情,我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林音出了事,沒有盡到男友的責任,但是這是私人事務,林音不怪我,你也沒資格指責我!”那晚顏誠沒看到過他,他也不怕這説法會被那大鬍子戳破。
封洛像沒聽到他説話一樣,接着説了下去:“北城倉庫區那事,我是因為接到一個匿名電話,對方沒有透露姓名,所以我可以大膽猜測,對方是一個不願意讓林音有危險的人。這個人肯定認識林音,而且關係密切,又有可能與方坤或者冷少辰有關係,他是誰?”
“我怎麼知道!”蕭揚不耐煩地道。
“再説説我在倉庫區裏找到的線索,其中有一把手槍,經過指紋鑑定,已經確認是冷少辰的指紋。另外還有一個工具包,裏面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輔助工具,還有一些平常很少見到的鋼針,但是這些東西有個共通點,就是都沒有指紋。所以,可以排除這些東西是冷少辰所用。那麼它們是誰的?如果是以前遺留下來的工具,在那樣的環境下,上面肯定會保留部分指紋,所以,鑑證科的同志認為這套工作的持有者要麼是戴了手套,要麼就是本來就沒有指紋。”説到這裏,封洛的目光落向蕭揚放在腿上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