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那本事,能把這麼長一根針捅進人脖子,還讓人好好活着。”蕭揚嘿嘿一笑,“兩小時的時間也是我吹的,按飛魚哥的體質,估計撐個四五個小時沒問題。不過那之後血管爆裂卻不是假的,至於到時候你是死還是中風腦癱,那就得看人品了。”
眾人均是聽得驚奇萬分,飛魚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在我脖子上動了什麼手腳?”
蕭揚反問一句:“你懂中醫嗎?”
飛魚茫然搖頭。
蕭揚再問一句:“你知道穴位嗎?”
飛魚迷惑道:“點穴我倒是知道,一點就不動的那種,電視上常看。”
蕭揚攤手道:“那就沒辦法了,跟你解釋也解釋不清。好了,我答應的也做到了,剩下的咱們這就解決了吧!”末字剛落,倏起一腳飛踹,目標正是辰子下腹。
他這一擊來得既突然又迅速,以辰子的反應仍是慢了一線,慘叫一聲,整個人被踹得飛出三四米,“蓬”地一聲撞在巷子的牆上。
蕭揚右手已同時一掌橫切,結結實實地切在右邊那妖豔女的喉嚨上,幸好後者反應還算快,及時縮了一下,蕭揚本來足以打碎她喉骨的一擊頓時失去一半效果。那妖豔女劇痛後跌,蓬地撞在牆上,整個痛得蹲了下去。
飛魚駭然後退,同時想伸手入杯,哪知道蕭揚左手已一巴掌了過來,快如閃電。
啪!
飛魚一聲痛叫,鮮血帶着牙齒飛上半空,整個人被得轉了一圈,撲在車門上。
蕭揚伸手掏出他衣內的手槍,三兩下卸成廢鐵,隨手扔掉,看向數米外正拼命站起來的辰子,冷冷道:“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現在該我清算一下你們欠我的!”左手一把抓住飛魚頭髮,猛力一摜,重重地把他腦袋砸在車門上沿處。
另一聲淒厲痛叫之後,飛魚滿臉是血地倒在了地上,打破的頭一陣暈蕩,卻是被剛才那一撞引發了腦震盪。
車內的何進已然被這突然之變嚇得呆了。
辰子看得驚駭欲絕,捂着小腹扶着牆勉力站起,大叫:“別傷飛魚哥!”蕭揚那一腳極狠,如果不是辰子身子結實遠在常人之上,只這一腳,起碼得讓他在牀上躺三個月。
“我如果叫你們別抓林音,你們會聽我的嗎?”蕭揚冷漠的面容上浮起一絲寒冷的笑意,一腳重重踏在飛魚胸口,骨裂聲頓時響起,卻被飛魚驚天動地的慘叫給掩住。
“你想怎麼樣?!”辰子踉踉蹌蹌地撲過來。
蕭揚冷冷道:“站住!”
辰子急忙停下,靠在牆上辛苦喘息,以緩解小腹處的劇痛。
“你沒對林音無禮,我可以放過你。但是既然事情惹到了我蕭揚頭上,總得有人來承擔後果!”蕭揚喝道,“今天是飛魚,下次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就輪到方坤自己承擔那後果!”
“你要報仇,我替飛魚哥!”辰子艱難地吐出一句。
妖豔女這時剛從一波疼痛中緩過神來,聽得心神大亂,嘴裏“嗬嗬”作聲,卻説不出話來。
蕭揚冷冷看她一眼:“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醫院看看喉嚨傷,而不是隨便開口説話!”他自己的攻擊自己清楚,對方雖然勉強避過喉碎的結局,但是喉嚨本來就是個脆弱部位,女性喉嚨尤其脆弱,這一下恐怕她以後想再正常説話已經不可能。
地上的飛魚殺豬般哀嚎:“別……別殺我!你要什麼我……我都答應你!”
蕭揚倒沒想到這傢伙這麼沒骨氣,腳上猛一加力:“閉嘴!”
飛魚倒是想閉嘴,但是對方踏在他的斷骨上,那股錐心疼痛是想忍也忍不下去,禁不住又是一陣淒厲慘叫。
“你夠分量嗎?”蕭揚這才重新看向辰子,目光中帶上笑意,“一個小混混,憑什麼擔這份責任?”
辰子勉強振起身體:“你殺了我,比殺了飛魚哥更讓坤哥損失慘重,因為我是他手下第一殺手!”
蕭揚聽得直搖頭:“第一不第一,這可不是自己吹出來的小朋友!我還説我是國家第一特種戰士呢,你信不信?”
辰子一時語塞。
地上的飛魚從疼痛中緩過來,哭叫道:“他真……真是坤哥手下的第……第一殺手,手上沾過的人命好幾十,他……他比我重要多了!”
蕭揚大感意外。
辰子一直對飛魚尊敬有加,怎麼看也是後者的地位要高點,怎麼會是這種情況?
就在這時,蹲在地上的妖豔女突然站了起來,左手拿着短刀往蕭揚撲了過去。她在蕭揚側後方,本來以為是對方視角盲點,這一擊必然成功,哪知道還沒撲到近身處,蕭揚一個反踹,重重踹在她胸口,把她踹得飛了出去,“蓬”地一聲響撞在牆上,滾落下來。
“明豔!”辰子一聲悲喝。
那妖豔女人在地上蜷成一團,痛得死去活來,再沒辦法站起。
“放了他們,我任你處置!”辰子強壓下心裏的悲痛與恨意,雙膝一低,跪了下來,“當我求你!”
蕭揚面容一僵。
以辰子展現出來的身手,他就算沒飛魚地位高也肯定差不遠,這樣的人最重尊嚴,有句話説是“寧可玉碎,不可瓦全”,頭可斷血可流,雙膝卻是重比黃金,絕不屈膝。辰子為了救飛魚和那女人,竟然甘於屈膝,那要什麼樣的勇氣和氣魄才能做到!
正在這時,蕭揚突覺有異,留神細聽,立刻聽到不遠處有急促腳步聲傳來,其中還夾雜着人聲:“洛哥!這邊!”另一人低聲道:“你看清了?”
“警察!上車!”蕭揚聽到後一人聲音,立刻低喝出這一句,一抬手,把地上的飛魚給提了起來,不顧他痛得欲死欲生,一把把他扔進了車裏,砰地關上門。
辰子也在同時聽到了巷口外的腳步聲,立刻站了起來。
“你開車,其它我來處理!”蕭揚斷喝一聲,一轉身把地上的妖豔女也提了起來,扔進了副駕位置,砰然關門後,彎腰道:“看你面子,這次我放過你們,但是要記着我的警告!再有下次,我絕不輕饒!走吧!”
已坐到駕駛位上的辰子一震道:“你不上車?”
“不是同道不走一路,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蕭揚拋下這句,仰頭看了看。這巷子兩邊都是低層建築,他看清情況,猛地跳上車頂,撲向巷子一邊牆壁,雙手扳住了旁邊二樓上一扇窗户,借力上拉,從窗口翻了進去。
與此同時,下面的車子發動,向着巷子另一端開去。
封洛帶着三個警察這時才趕到巷口,眼看車子駛離,他一聲大喝:“停車!不然開槍了!”
車子持續加速,轉眼駛出十多米。
封洛斷然道:“開槍!”
砰砰砰砰!
凱迪拉克的後窗登時破碎,車身歪了歪,在兩邊牆上撞了兩下,旋即恢復直線行駛,不斷加速,轉眼駛出窄巷,一轉彎,上了一條小街,飛快駛離。
封洛帶着警察狂追過去,出了巷子,剛好看到車子從街道盡頭轉上了主道,四個人均感沮喪,沒想到這麼好的機會都被對方溜掉了。這地方離最近的警車也有一里多遠,周圍又沒民車可借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逃脱。
“洛哥,現在怎麼辦?”一個警察問道。
封洛斷然道:“回倉庫區支援!今天必須把顏誠給我抓到手!”心裏卻浮起另一人身影。
剛才倉庫區陡然響起警報,他第一反應就是望了望遠近的外牆,發覺有兩條人影在遠處牆上閃現,其中一條好像是蕭揚,心裏大疑,這才暫時拋下倉庫區裏的大戰,帶人來追。
但是蕭揚怎麼會和那些人攪在一起?那人究竟是不是他?一連串的疑問浮上心頭,封洛也只好暫時按下,轉身帶着幹警們往來路而回。
這時蕭揚正在他翻進的那屋子裏,黑暗中伏在一張柔軟大牀旁邊,一隻手緊緊捂住了睡在牀上的一人小嘴。剛才他剛剛翻進來,屋裏睡着的主人就被驚醒過來,幸好蕭揚聽覺超強,聽到牀上有動靜,立刻撲過去捂住了主人的嘴,在對方耳邊低喝道:“別動!否則殺了你!”連着説了兩遍。
牀上的那人登時停止了動作,顯然是聽懂了蕭揚的話。
蕭揚伏在屋中靜聽下面動靜,直到封洛帶人奔離後,他才鬆了口氣。到現在他仍是大感不解,不知道怎麼這麼巧,封洛恰好今天帶人行動,來倉庫區找碴。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的時候,還是先離開才是。
他俯頭低聲道:“我要鬆手了,你不要叫,否則我就把你先奸後殺,明白嗎?”剛才一觸到對方面孔,他就已發覺對方是個年輕女子,所以才出此恫嚇。
那人輕輕唔了一聲,表示明白。
蕭揚慢慢鬆開手,見對方真沒有叫起來,才道:“我要走了。很抱歉打擾了你睡覺,祝你以後永遠也遇不到這種事,再見!”正要起身,那人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顫聲道:“你……你是誰?”
“小妹妹,這可不是搞奇情記的時候!”蕭揚哭笑不得,聽出對方聲音年輕,輕輕一掙,把手掙出來,“哥哥事多,這就永別了!”
正在這時,房門外有人叫道:“小姐,怎麼了?又睡不着了?”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蕭揚一怔,旋即明白肯定是剛才動靜驚到這房子的其它人,不由轉頭看向牀上。黑暗之中,以他的眼力也只能看到牀上人的隱約輪廓,卻聽那女孩兒回(8)應道:“沒……沒事,剛才外面好像有車子過,把我驚醒了。”
房子外面的男人聲音道:“哦,那你好好睡,明天不是要早起工作嗎?”
牀上的女孩應了一聲,聽門外之人的腳步去遠,這才轉頭看往牀邊,才發覺那個闖進來的陌生男人身影已然消失。
女孩急忙伸手,打開了牀頭枱燈,剛好看到窗口有影跳下。她趕緊跳下牀,顧不上穿鞋,撲到窗口探頭張望,只見光線黯淡的巷子裏一條人影迅速遠去,出了巷口一轉向,登時不見了身影。
“怎麼好像是他?”女孩低低地一聲自語,大感疑惑,腦袋裏飄起一個高瘦男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