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證據嗎?”蕭揚有點把握不準對方的策略。這傢伙也太坦白了點,難道不擔心自己生出警惕,對警方的觀感更差,從而影響以後和警方的配合嗎?
“如果有證據,你現在就是身在公安局的審訊室,而不是站在這裏跟我閒聊。”封洛坦白到底。
“當然沒證據,因為我本來就沒隱瞞!”蕭揚臉上的笑容變成了不悦,心裏卻笑了起來。對方既然奇招用到底,他也不妨配合一下。
封洛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看不到作偽跡象,不由微微皺眉。
他一直坦白相告,目的就是想逼蕭揚露出馬腳,但是到目前為止,他的奇招效果非常不好。難道這人就真的沒有隱瞞?
一念轉過,封洛突然道:“有個消息我想告訴你比較好。那個被你抓住的槍手坦白了,招出了方坤的住處。今天凌晨,我們組織警力前去抓捕,卻撲了個空。”
蕭揚愕然道:“方坤是誰?”
封洛終於露出失望神色,道:“不知道也好,今晚打擾了,再見。”
“等等!”蕭揚決定主動出擊一次,“我想請問一下,警方對我這個無辜市民的跟蹤監控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封洛面無表情地道:“跟蹤也是出於保護目的,蕭先生或許還不清楚,你已經得罪了黑社會的人,隨時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們警方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所以直到要抓捕的兇徒落網,我會一直派人保護你,但是不會影響你的正常工作,請不用放在心上。”説完轉身就走,不給蕭揚再説話的機會。
蕭揚撇撇嘴,轉身往小區大門走去。
封洛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看來自己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光明正大地進出騰龍學校的大門了。
和門口的保安們打了個招呼,蕭揚走進大門,忽覺有異,看着左前方不遠處的秦婉兒,愕道:“你在這兒幹嘛?”
一身運動服的秦婉兒哼道:“身為治安警察,我有義務保證今晚這裏不會發生昨天那種流氓鬧事事件,巡邏一下有問題嗎?”
蕭揚趕緊道:“沒問題沒問題,你慢慢巡邏,我先回了!”抬腳就走。哪知道秦婉兒卻快步跟了過來,追問道:“你又惹事了?怎麼被總局的刑警扯上了關係?”
蕭揚早料到她剛才看到了封洛和自己談話的情景,已有所備:“要知道自己問他去!”
“你!”秦婉兒氣得夠嗆。這傢伙太惹人生氣了!
兩人一起往小區裏走,不一會兒到了2棟公寓樓前,蕭揚遠遠地就望見了正憑窗站着的林音,向她揮手。
林音送來甜甜笑容,隔樓相問:“又這麼晚回來,你不會又去喝酒了吧?”
蕭揚想起晚飯確實喝了啤酒,有點尷尬:“呃,這個……其實就喝了半瓶啤酒,今天沒喝白的。”
旁邊豎着耳朵聽的秦婉兒忍不住插嘴問:“和誰喝的?”
蕭揚白了她一眼,仰頭柔聲道:“夜深了,早點睡吧。”
林音輕輕地“嗯”了一聲,説道:“你也早點休息。”
看着兩人柔情對視,秦婉兒忽然沒了追問的心情,一聲不吭地走到自己房子門前,邊開門邊低低地罵了句:“臭蕭揚!”
跟林音道了晚安,蕭揚回到房子裏,剛關上門,就聽正坐在沙發上的秦婉兒酸溜溜地問道:“終於跟你的大美人説完親熱話了?”
“有意見就自個兒找個大帥哥説親熱話去!”蕭揚針鋒相對回了一句,走進廁所,突然又探頭出來,“我説秦警官,你整天把精神花在追查那些有的沒的事情上,你的人生還有業餘生活可言嗎?”
“去死!”秦婉兒抓起沙發墊子作勢欲砸。
蕭揚嘿嘿一笑,,縮進廁所去了。
秦婉兒在沙發上悶坐了一會兒,一陣煩惱襲來,把本來就複雜的心情攪得更亂了。
蕭揚從廁所出來,見秦婉兒還在沙發上坐着,也沒看電視的意思,不禁奇道:“我説大警官,你失眠了還是咋的?這大晚上的還不去睡覺,乾坐沙發上幹嘛?”
秦婉兒沒好氣地道:“你管我!”
“好心沒好報,我才懶得管你!”蕭揚哼了一聲,向自己房間走去。
“站住!給我過來坐下!”秦婉兒突然一聲大叫。
蕭揚根本不理她,走到門前推開門,正要進去,秦婉兒的聲音傳了過來:“有的人貌似忘了自己還有把柄在別人手上……”
“愛咋咋的!反正我問心無愧!”蕭揚強勢地回了一句,拉開門進了屋,“啪”地摔上門。
客廳裏的秦婉兒氣得把沙發墊子直接扔到了蕭揚房門外。她從來就沒打算過把那些事告訴林音,被個臭流氓又抱又親又壓,説出去太丟臉了!
蕭揚在自己屋內聽了一會兒,直到聽到秦婉兒進了她房間睡覺,才鬆了口氣。剛才的強硬反應也是他自己試探性的一招,要是秦婉兒不吃那套,他也只好乖乖出去跟她投降。這招是經驗,以前參加過的任務中就有談判任務,要是一味退縮,只會讓歹徒更另一猖狂,所以必須適度地談判中加以拒絕,有時候反而有不錯的效果。
和衣在牀上躺了一會兒,等到凌晨一點過,蕭揚才爬了起來,從衣櫃裏翻出一件帶帽的衞衣,又換了條運動褲。穿好後對着鏡子看了看,只要把帽子戴上,如果不注意是看不出他的模樣的。
收拾停當後,他輕輕開門,探頭看了看客廳,確定空無一人後才溜了出去,輕手輕腳地出了房子。他要去做的事是絕對不能讓秦婉兒知道的,否則麻煩就大了。
在小區裏走了一會兒,蕭揚找到一處偏僻的圍牆,不費吹灰之力地翻了出去。石柳小區的警衞還是不錯的,外牆上還加了鐵絲網,但是連牆帶網才四米來的高度,根本攔不住他。
時值凌晨,牆外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只有道旁的行道樹和高高的路燈在夜色中靜靜佇立。蕭揚順着街道走到一條大道上,確定了方向,稍微做了做熱身運動。
一輛空着的出租車從他身邊過去,蕭揚卻看也不看一眼,走過十字路口,開始發足跑動。
要去的地方離這裏超過了十公里,但是他完全沒有坐車的打算。
順着大道一路直跑,蕭揚慢慢加速,加到後來已經幾乎是以常人衝刺的速度奔跑。這種對體能要求極高的高強度長跑對他來説只是家常便飯,長年的高強度體能訓練讓他的身體像核電站一樣能不斷產生強大的能量。
不到二十分鐘,蕭揚已經站在了江安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外,一邊慢慢調整呼吸一邊往醫院裏走去。
醫院門口的守門老大爺自顧聽着收音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蕭揚保持着正常人的步伐,輕快地往住院大樓而去。三分鐘後,他低着頭從住院大樓的正門走進去,沒有坐電梯,直接順着安全通道的樓梯走上去。
到了九樓,他輕輕把安全通道的門推開少許,向不遠處一間病房望了一眼,微微一愕。
那處正是吳飛鵬的病房,但此時病房外卻空無一人。
蕭揚目光四掃,看遍了能看到的走道,都沒看到半條人影,心裏大感奇怪。這時候應該有人看守才對,難道負責保護吳飛鵬的警察都走開了?按説不可能,吳飛鵬是重要線索,封洛至少也該留兩名以上的警察保護他,不可能這麼粗心大意。
正在這時,一聲細微響動傳入蕭揚耳中。
他大吃一驚,聽出那是人在窒息時發出的掙扎聲,立刻顧不上其它,衝了出去,幾步奔到病房外,透過房門小窗往裏看了一眼,登時猛起一腳踹開了房門,暴喝道:“住手!”
病房內有四個人,地上兩個橫躺的警察,不知是死是活。一個穿着醫生白大褂的乾瘦年輕人正用一根細鋼絲勒在病牀上的吳飛鵬脖子上,後者臉色已經脹成了紫紅色,只要蕭揚晚來一分鐘,肯定是窒息而亡的結局。
蕭揚人隨聲走,暴喝同時已奔過彼此間的兩米距離,一拳打向那年輕人眼睛。如果對方不鬆手躲避,這一拳保證能讓他下半輩(7)子都沒辦法再用右眼看東西。
那年輕人陡見來人拳勢兇猛,只得無奈鬆手,偏手躲避的同時一把將渾身繃帶的吳飛鵬整個扔了過去,自己反手抓起旁邊一個茶杯,罩頭砸向正忙着要接吳飛鵬的蕭揚。
蕭揚一把抱着吳飛鵬,卻不躲不閃,一記高腳踢了出去,正好踢在茶杯上。
砰!
那年輕人一聲悶哼,右手鮮血淋漓,卻是茶杯碎片扎進了手掌。他卻毫不退縮,雙手一把把病牀掀了起來,揮舞着往蕭揚身上砸過去。
蕭揚飛快地把吳飛鵬放在地上,轉身就是一個旋踢,結結實實地踹在病牀上,把對方踹得踉蹌跌後時他附身而上,左手虛晃一下,右拳已飛速砸到對方左肩上。
蓬!
那人抵擋不住他的巨大力量,直接被打得再退幾步,撞到了牆上。
就在這時,屋頂的電燈被病牀勾中,砰然爆裂,屋子裏頓時漆黑一片。
那年輕人已知沒法在蕭揚手下討好,趁機一矮身,從後者身邊穿到病房門口,正要逃出去,後背陡受一腳,整個人登時向前撲飛出去,蓬地撞在走道的牆上,翻跌在地。他極為硬朗,竟掙扎着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安全通道奔去。
蕭揚怕對方還有其它人,不敢追出去,俯身先查看了吳飛鵬的情況,確認他並無大礙後按了牀頭的召喚鈴。
吳飛鵬喘了一會兒,漸漸恢復神識,睜眼看見是蕭揚,苦笑道:“要不是你,現在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蕭揚沉聲道:“誰的人?”
吳飛鵬咬牙道:“我認識這傢伙,他叫辰子,是方坤身邊的四大護法之一。”
蕭揚眼中厲芒一閃:“四大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