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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去吧我的孩子們
葉近南從感慨中收回思緒,對方解笑了笑道:“西南之地的民風習俗與中原相差許多,小方大人或許一開始會不適應。但這裏的人熱情好客,還有許多美食。我聽説小方大人喜歡喝酒,雍州有一種酒仙釀味道雖然與中原的烈酒有些不同,但更為醇厚。”
“雍州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遊玩的地方?”
方解道:“這個……你也知道我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考察民情風俗的。”
葉近南哈哈大笑,一臉我懂的表情。
“明兒中午就能到前面的安來縣,也就是咱們該走陸路的地方。安來縣裏有許多廢棄的佛宗廟宇,都是當年商國時候的建築後來都被付之一炬,不過依稀還有些摸樣,小方大人要是沒有見過廟宇倒是可以去看看。不過要知會地方官府,不然會被官差拿下。”
“過了安來縣還有一個好去處就是大小金湖,是個子母湖風景秀美。湖中有一種四腮鱸魚,味道鮮美之極。而且據説大金湖裏還不時有水怪出現,卻沒聽説這些年來傷過人。”
“水怪?”
方解笑着搖了搖頭:“不傷人的水怪才是好水怪啊。”
葉近南沒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只當是玩笑。
“過大小金湖之後再走三百里就是雍州城,雍州城裏倒是沒什麼太好的去處,無非就是行宮和城裏的幾處園林,不過大同小異,初看會覺着秀美雅緻,看的久了也就覺着沒什麼意思。”
“雍州城南七十五里便是滄蠻山,小方大人以前可聽過滄蠻山?”
方解聽過,卻沒有去過:“我聽説和北遼地的十萬大山齊名,不知道有什麼妙處?”
葉近南道:“北遼地十萬大山據説是奇寒無比,除了當地的北遼蠻子之外其他人很難適應那裏的氣候。我沒有去過北遼地,但我去過滄蠻山……如果説北遼地之寒是因為地域的緣故,那麼滄蠻山的寒冷就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了。雍州這裏就算不能説四季如春也差不了許多,但滄蠻山山頂上卻是常年積雪,半山腰下滿目翠綠,半山腰以上白雪皚皚,冷的讓人拿不出手。”
方解一怔:“這倒是個好去處。”
葉近南壓低聲音道:“滄蠻山上還有一個少有人知的秘密……整個大隋來説,唯一的一座還算完整的佛宗廟宇就在滄蠻山雪頂上。因為那裏太寒冷了些,而且常人也難以攀爬到那個高度,所以大將軍也就沒有派人毀了那廟。不過因為年月太久無人打理,現在也已經面目全非。”
“葉將軍去過?”
方解問。
“去過一次。”
葉近南低聲道:“這可是觸犯了大隋律法的事,小方大人可不要説出去。”
方解笑道:“我若是就這麼應了你,你也未見得放心。等我到了雍州之後自己去爬一次滄蠻山,你才會真的放心吧?”
葉近南哈哈大笑,或是因為已經近了雍州所以他的心情顯得越來越好。
方解站起來走到船頭,忽然來了興致:“若是乘船一路向前行走着垂釣,不知道會不會有魚兒上鈎?”
“啊?”
葉近南道:“船不停,怎麼可能釣的上來魚?”
“不試怎麼知道。”
方解走回去向船伕借了魚竿,自己動手用香油拌了魚餌再次坐下。葉近南看着稀奇也要了跟魚竿坐下來,不多時,沐小腰等人覺着有趣也紛紛找來魚竿坐在船邊,船頭一圈的人拿着魚竿等魚上鈎,一個個偏偏還都是一副認認真真的表情。船伕們看到這一幕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是誰低低的説了一聲:“當官的都是傻-逼嗎?”
其實不只是安來縣,西南諸多城池裏幾乎都有佛宗廟宇。當初商國人也是信奉佛宗的,大隋雄兵南下的時候據説商國皇帝還派人萬里迢迢趕去蒙元求援。只是派出去的使者才進入蒙元,商國就滅亡了。
安來縣縣城裏有五處廟宇遺蹟,都是殘垣斷壁。這裏平日裏絕不會有人進來,若是被人發現就有可能被縣衙的官差拿下法辦。想想看佛宗的天尊要來大隋,禮部的官員連鳥都不鳥,從這就可以看出來隋人對佛宗的厭惡。
而此時,就在方解他們乘船垂釣的時候,安來縣一個廢棄的廟宇中,身穿麻布長袍神色祥和的男人正在佈道,布他自己的道傳他自己的教。
如意教。
……
……
這個叫追商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幾歲,和傳説中流亡在外的商國太子年紀倒是真的相近。據説當年商國皇宮被攻破之前,皇帝將自己的貼身衞隊和幾名巫師都派了出去,保護他的兩個兒子逃出了雍州城。
後來皇帝的長子在戰亂中被殺,次子慕容恥逃到了大理城收攏了一批商國臣子和殘兵,但他卻沒有勇氣抵抗大隋的軍隊,為了保住性命保住最後的這片江山。慕容恥不惜向大隋皇帝稱孫,然後改國號大商為南燕。一個連祖宗都可以背棄的人卻換來了安全,大隋皇帝似乎也盡了興致,沒繼續派兵南下。
自此之後世間便沒了大商,多了一個苟延殘喘的燕國。
每年燕國往大隋繳納的貢品數量之龐大,超過了燕國國庫年收入的一半。燕國的存在就好像大隋皇帝養着的一個農場,其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大隋的剝削。
追商從來不承認燕國皇帝慕容恥是大商皇族,他説自己才是大商的太子,並沒有在戰亂中死掉,而是一直隱姓埋名等待着復國的機會。他説慕容恥不過是他的一個護衞罷了,卻喪心病狂的殺害了他的弟弟,搶走了大商的傳國玉璽。欺騙了大理城的百姓,竊取了本屬於他的一切。
提到南燕皇帝慕容恥的時候,追商眼神里的恨意比提到羅耀的時候還要濃烈些。
“隋人宣稱大商的子民也會和隋人百姓得到一樣的待遇,甚至更好。可是你們這些年看到了什麼?”
他站在一片碎石上,臉色平靜的説道:“你們看到的是羅耀血腥的屠殺和隋軍無恥的壓迫……羅耀每年都在增加賦税,用以養活他左前衞龐大的軍隊。可你們知道嗎?隋朝的皇帝都不知道羅耀手下有那麼多兵,所以大隋朝廷每年發下來的餉銀根本就不夠羅耀分發的,他只能壓榨大商的百姓。”
“為什麼我們要承受壓迫?”
他的視線掃過面前跪着的那些人,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説道:“因為你心中有懼怕……你們因為害怕左前衞士兵手裏的刀子,所以你們寧願卑微的甚至卑賤的活着也不敢對敵人説不。你們的靈魂已經被敵人的屠刀深深的刻上了奴隸這兩個字,敵人會肆無忌憚的壓榨你們到最後一滴血。”
“你們不敢反抗,是因為你們懼怕死亡。”
追商張開雙臂,就好像要擁抱所有人:“我不會因為你的卑微你們的恐懼而看不起你們,我只會可憐你們。因為我將要做的就是帶領你們走向最終的光明,而光明就是將你們心中陰霾驅散的唯一力量。當敵人刻進你們靈魂裏的那兩個字被光明燃燒,你們的生活裏就只剩下兩個字……如意。”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神憐世人的表情,很慈悲:“你們的心將會變得清澈,你們的生活將會變得富足。但是……”
“在這之前你們要做的是什麼?”
他忽然舉起手臂高聲道:“你們要做的就是拿出你們的勇氣,接受我用光明對你們靈魂的洗滌!敞開你們的心,讓我走進去……我會讓你們成為勇士和智者,讓你們不再受任何人的欺壓和威迫!”
“追隨我吧。”
追商昂着下頜,卻用俯視的眼神看着那些跪在他面前的百姓:“你們已經被羅耀的屠刀控制了二十幾年,如果再不醒悟的話你們將會苟活至死。而你們的後代,你們的子孫,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成為奴隸,沒有尊嚴沒有意義的活着。他們會像豬狗一樣,被羅耀圈養起來。隨便丟一塊骨頭,就會感激涕零。當人失去了膝蓋,便只懂得下跪。”
“敵人手裏有刀有槊有弓箭,但這並不可怕!”
追商將手指向太陽:“邪惡的力量就算再強大,也無法遮擋住陽光。只要天空中還有太陽在,我們就必將成為勝利者!”
“教主萬歲!請引領我們走向光明!”
那些百姓們叩拜下去,臉色摯誠。
“會的”
追商的語氣平和下來繼續説道:“未來你們都是我大商忠誠的百姓,你們會因為追隨我而得到一切。美麗的莊園,無數的奴僕,不需要你們去辛苦的勞作就會有人送上來鮮美的肉和醇厚的酒。在你們自己的莊園裏,你們就是主人。將來的大商不會收取你們的賦税,田地裏所產的每一粒糧食都屬於你們自己。你們每個人都會穿上錦緞的衣服,驕傲的昂着頭走路成為真正的貴族。”
“只要你們奉獻出你們的勇氣和忠誠,你們將得到這一切。”
“追隨教主,願教主恩澤遍佈四海。”
“教主的仁慈將化作風吹遍世界,所有人都將拜服在教主身前!”
追商閉上眼,享受着那些百姓們摯誠的讚美。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年輕漢子急匆匆的過來,其中一人貼着追商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追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而下面跪着的人則開始跟着傻笑。
“你們想推翻羅蠻子嗎?”
“想!”
“現在有個機會。”
追商往前走了一步,張開雙臂道:“我剛剛知道了一件事,大隋的皇帝似乎也發現了羅耀為非作歹,所以派了一位欽差來查案,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一個信徒抬起頭問:“教主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欽差面前告狀,揭發羅耀的不法之舉嗎?”
立刻有人附和道:“對啊,只要我們向欽差舉報,羅耀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追商看白痴一樣看了他一眼,卻微笑着説道:“不……有個更好的辦法。”
他看着自己的信徒們,一字一句的説道:“如果我們能在半路上將那個欽差殺掉,然後讓大隋的皇帝以為是羅耀殺的,皇帝會怎麼樣?”
他攥了攥拳頭:“會很生氣,會廢掉羅耀的官職和爵位。這樣的話,羅蠻子就要從雍州滾出去了。只要羅蠻子走了,咱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殺掉欽差!”
他擺了擺手:“去吧,我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