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霄皺眉道：“不是説聖體可以不死不滅嗎？”
“呵呵，不死不滅只是一種誇張的説法，相對於常人而言就是不死不滅了。即便與天地同壽，也無法不死不滅吧。哪怕是天地本身，也有五衰之劫，談何不滅？”
琳淡淡笑道：“只不過天地相對我們而言，就幾乎是不死不滅了。”
李雲霄點頭道：“我明白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東西，凡事都只能是相對而論。”
琳讚賞道：“對，你很有悟性。”
李雲霄苦笑道：“我不明白，琳大人為何要我去對付那胤羽，何不讓涿和燦大人去，他們出手的話把握應該比我大吧。”
燦和涿也是挺了下胸膛，身上的氣勢散開，煞氣逼人。
燦沉聲道：“琳大人，燦寶刀未老，依然可戰！”
涿也急忙道：“涿也是！”
琳淡淡笑道：“你們二人追隨我這麼多年，辛苦你們了。我讓李雲霄和胤羽爭鬥，並非是純粹的為了贏他，而是試探兩人的氣運機緣。”
聆牧笛恍然道：“我明白了，大人是想試探李雲霄的氣運到底有多強，是否真能堪當界神碑之主，若是不行的話，這天鳳真尾翎還不如給別人。”
琳點頭道：“説的沒錯，這根真尾翎我保存了十萬年，天下間能夠讓我給予者至多四人。”
聆牧笛驚道：“四人？不知哪四人？”
琳道：“一為天鳳涅體，一為界神碑之主，一為萬妖之皇，還有最後一個，雖然我不願意，但站在大局來説，胤羽也是適合之人。”
眾人都是臉色微變，李雲霄也是驚道：“此人也適合？他到底是何身份，莫非是真龍之子？”
聆牧笛皺眉道：“為何我從未聽説過此人，看樣子他應該也是十萬年前的強者才對呀。”
琳沉默了一會，道：“他的資歷比我們任何一人都老，他到底活了多久誰也不知道，十萬年前他雖未參與封魔之戰，卻也多多少少影響到了戰事。胤羽的身份並非真龍之子，而是真龍本尊！”
“嗞！”
所有人都是被嚇得不輕，除了燦和涿早就知其身份外，其餘之人都是臉色大變，幾近呆滯。
僅存在於神話中的強者，納天地精華而生，為界力所凝，上古真靈之首，傳説中無比強大的存在，竟然就出現在眼前，而且……
想到吳大成與李雲霄之間的各種矛盾恩怨，一路磕磕絆絆走來，李雲霄不由得問道：“大人弄錯了吧……”
雖然他心知肯定是對的，琳絕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但只是無法相信。
別説是他，聆牧笛等人也全都石化了一般，久久才緩過神來。
聆牧笛沉聲道：“天地間已不知多久沒有見過真龍天鳳了，想不到真龍竟一直存於世間。那為何十萬年前如此大劫都不見他人影？”
琳道：“此龍是個自私自利之人，十萬年前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其實也只有造化境修為，被我狠揍過幾次，但都讓他逃了。似乎在很久以前受過重傷，就一直未能恢復。現在十萬年了，又跌落至虛極了。”
“這……”
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李雲霄怔怔道：“真龍不應該是界王境的嗎？”
琳道：“在許久以前他應該也是界王境存在，只是被人打得跌落了境界，所以磕磕絆絆的在時間荒蕪裏度過，修為越來越低。説起來也是個可憐可笑之人。”
李雲霄驚呆了，道：“被人打得跌落境界？這世上還有能夠將真龍打落境界之人嗎？”
琳説道：“此事我也非常好奇。在遇見魔主之前，我也感覺不太可能。但若是出現了魔主那樣的強者的話，倒也不難理解了。”
李雲霄等人都是互望了一眼，只能看到彼此眼中滿是震驚。
李雲霄突然心中一動，道：“莫非在十萬年前的魔劫之前，還有魔劫出現過？”他立即想到在真龍秘藏裏，自己得到的霓虹原石。
那秘藏是胤羽留下的，裏面有霓虹原石，可見胤羽一定和魔界有所關聯。
琳道：“這個想法我也曾經有，但不管如何，時間太過久遠，除非胤羽親口説出來，否則很難考證了。再者就是，久遠之事對現在產生的影響甚微，也不需要去計較。”
眾人都是沉默不語，實在是胤羽的身份太過震撼了，讓他們回不過神來。
琳道：“所以這根天鳳真尾翎給你們三人其中之一我都是願意的，否則我寧可自己煉化掉，多個二十年壽元也好到處玩玩。”
陌眼中泛着精芒，抱拳道：“琳大人，我現在雖還未登基妖皇，但那是遲早的事，不如將真尾翎給我。”
琳淡淡説道：“凡事不要説得太早，你現在不是妖皇，就證明有比你更為強大的妖族存在，將來的事誰也説不清楚。再者，你先從修煉聖功的歧途中保住命再説吧。”
陌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懇求道：“琳大人救救我。”
琳哼道：“就你這怕死的性子，還拿天鳳真尾翎，讓我死後怎麼跟離朱交代。”
陌氣的腦袋發暈，就想出手殺人，但還是強行忍住，陰沉着臉不再吭聲。
李雲霄正色道：“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還請給一處閉關之所，我好修煉一月，爭取突破到掌天境。”
琳道：“不管你是否突破到掌天境，都必須提早三天出來。當年我與胤羽交手過數次，我會將其中一些景象記憶傳給你看。”
李雲霄大喜，抱拳道：“那多謝大人了。”
琳揮了揮手，道：“我也希望你勝，雖然對你沒什麼喜歡，但更不喜歡胤羽。可要是界神碑之主敗給了真龍，那我也只好依天道行事了。”
“明白。”
李雲霄慎重的點頭道，隨後便全身被一團金光包圍，一下就消失在了大殿中。
琳望着剩下之人，道：“你們就隨便玩吧。”她這才對陌道：“蒼妖族的小輩，隨我來吧。”
陌愣了一下後便大喜，道：“大人肯救我了？”
琳哼道：“你是妖族大能，有虛極境修為，又是可怕的蒼妖一族傳人，並且得我聖功，我豈能見死不救。之前只是見你太過怕死，所以心有不滿罷了。説起來，你還真給我們妖族丟人。”
陌被罵的一陣無語，臉上也紅了起來，閃過羞憤之色。
但隨之金芒一閃，也消失在大殿內，這次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琳的身影。
曲紅顏有些擔憂，道：“讓飛揚與真龍一戰，會不會有欠考慮。對方不僅是虛極神境修為，更是上古真龍啊。”
聆牧笛道：“這也是琳大人對他的一個考驗吧，這個考驗不無道理。若是界神碑之主氣運爭不過上古真龍的話，下一次魔劫就由真龍胤羽來應付也未嘗不是個辦法。”
曲紅顏道：“可是那胤羽自私自利，會為了天下蒼生而出戰魔劫嗎？”
聆牧笛道：“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他了。魔界入口開啓，萬魔齊臨的話，整個天武界都要完蛋，他也不例外。當年封魔之戰的各路英雄豪傑，又有幾個是大公無私的？還不是關係着自己的利益。”
曲紅顏無話可説了，天鳳真尾翎歸誰她無所謂，誰帶領眾人應對魔劫也無所謂，甚至魔劫贏不贏都無所謂，她只想要李雲霄平安無事。
“師尊放心吧，雲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洛雲裳在一旁安慰起來。
曲紅顏微微一笑，她知道洛雲裳何嘗又不擔心，現在卻讓弟子來安慰自己，不由得苦笑一聲，道：“我們也別浪費時間了，這個月好好修煉，將來還不知道有多少硬仗要打呢。”
兩女當即也盤坐修煉起來。
聆牧笛、燦、涿，也各自盤坐，進入了修煉狀態。
李雲霄從宮殿上消失後，直接出現在一方虛空上。前後左右，上下四方皆是一望無際，看不到盡頭。
突然天空上浮現出一抹黃光，化作一根羽毛緩緩飄落下來。
琳的聲音隨之傳來，道：“這是我手中最後一片普通的天鳳羽毛，原本是想留着多活幾天的，現在看來不需要了。你將它裏面的力量吸收掉，爭取能突破到掌天境。”
那片羽毛飄落在李雲霄手中，似乎還藴含有温度，讓李雲霄內心一暖。
看來琳是真心希望他贏的，但有時候天道的選擇誰也猜不透，她也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李雲霄握着那羽毛，琳的氣息就消失在了虛空內，應該是走了。
他長嘆了一聲，將這根寶貴的鳳羽收了起來，也不耽誤時間，吞了一些回氣的丹藥，就直接盤腿坐下入定。
在突破之前，必須先將自己的狀態調節至巔峯。
此刻李雲霄體內還有禍斗真身上射出的金銀雙色雷電，一直被他壓在身體裏不斷煉化，現在正好沉下心來，將全部心神都用在上面。
那雙色雷霆在一小團紫雷的壓迫下，不斷分解開，化成髮絲般纖細，被丹田吸納。
數個時辰後，那雙色雷霆完全被吸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