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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集 第八章 風雲古冢

    廂房陰暗,陣陣血腥,腐屍的臭味,燻人欲嘔。

    三人一腳跨進房中,便停身不動。神斧開山隨手把門關上。只見一具具死屍橫七豎八,倒卧房中。

    元兒大着膽子驗了各具屍身,低聲道:「爹!共是十二人!三個道士,兩個和尚,其餘的裝束不一,似是江湖黑道之人,但死因均被掌力震斷心脈而死!」

    神斧開山沉吟一下,問道:「那落掌之處是否有何異狀?」

    元兒再度俯身察視,將一具屍體的胸衣撕開,驀聽他「啊!」了一聲,道:「高伯伯!他胸上有個紅色碗口大小的圓印。」

    他繼續檢視第二第三具屍體,完全一樣,站起身,只見神斧開山臉色十分凝重,忽然道:「再驗下去看看。」

    元兒依言再驗,突然發現兩個道士一個和尚是被一種至高的指力洞穿玄機重穴而死,神斧開山急急俯身下去,看了一下,臉上忽然現出一抹喜色,道:「寒芒指,是他!他也來了!」

    劍豪後裔急問道:「高兄,誰來了?」驀地他語氣冷峻的繼道:「無論是誰,他如果想奪我金鼎,我都將與他誓不兩立。」

    神斧開山靜靜道:「據我推測,那胸前有個紅色圓印之人,必是被崑崙石鍾老人所斃,石鍾老人數十年前已成名武林,左右兩口母子石鍾堅逾精鋼,神奇莫測,但寒芒指功,卻是新近崛起武林的獨孤小子,此子身兼東海奇叟、大漠異人雙重奇技,寒芒指便是東海絕傳,不是他是誰?但他此來,與我意向相同,只願金鼎不落歹人之手,無名兄大可放心!」

    劍豪後裔點點頭,當先朝房中內側左角走去,已能看見青石板被揭起放在一旁,一個僅能容一人下去的地道穴口,緊依左壁顯露,穴中漆黑,沒有絲毫異狀。

    劍豪後裔道:「縱有人已入地穴,也已走遠了!地下穴道縱橫如網,一個不小心,怕不終生難以走出。」

    神斧開山肅然答道:「未料到這齊王宅第之地下竟有這等規模的穴道,由此可見昔年齊王侯望的雄圖居心實在可怕,不知是誰居然能剿滅這窩藏如雲武士的齊王侯」

    誰知他「望」字尚未説出,忽聽房外傳來隱隱的腳步聲,同時已有一人笑罵道:「斧頭兒!你一向自誇見多識廣,連昔年剿滅齊王侯望、盡殲齊王手下三百武士的天地二將都不知道?」

    劍豪後裔唰地金劍出鞘,閃出一道金光,神斧開山笑道:「無名兄!這是我的老搭檔筆桿兒,他便是武林六奇的血筆秀才,為人豁達、風趣,就是有些兒鬼靈精。」

    房門呀地打開,閃進了兩人,一個是藍衫布衣的血筆秀才,背插硃筆,一個竟然是青布包頭的老婦人。

    兩人一見滿房死屍,也有些意外,臉上現出不解之色,神斧開山已一把拉着血筆秀才欲言又止,雙目卻注視着那青布包頭老婦人。

    血筆秀才雙目一轉,大笑道:「斧頭兒,你猜她是誰?她可也是你的老伴兒啊!」

    神斧開山怔怔道:「我那有這麼個老伴兒?筆桿兒別開玩笑了,到底她是誰?」

    「你自己不會仔細瞧瞧!」

    青布包頭老婦人哈哈一笑,道:「老弟台,連你老哥哥都不認識了!」

    神斧開山一聽口音,突然一把將她那包頭青布抓了下來,大聲道:「獨孤峯老哥哥!真是你!不見你十幾年,我老斧想死你了,啊,今夜多開心,待會兒就是死在地道之中,也不虛此行。」

    原來那青布包頭老婦人卻是武林六奇之首聖劍羽士獨孤峯,他沉靜的道:「老弟!你別自説自話,這位兄台你還未曾引見呢!」

    神斧開山連忙轉身對劍豪後裔謙聲道:「多年老友一旦重逢,竟然忘形,無名兄幸勿見笑!」

    隨即便為聖劍羽士獨孤峯和血筆秀才邱如真互相引見,兩人一聽,神情一肅,躬身一揖道:「原來是武尊之後,幸會!幸會!」

    劍豪後裔目中射出一道奇光,特別望了獨孤峯一眼,默然點頭道:「武林六奇名滿天下,幸會之至!」隨即口風一轉,莊容問道:「兩位夜入齊王故宅,想必與武林金鼎有關,可否請告意向若何?」

    聖劍羽士和血筆秀才見這劍豪後裔話鋒冷峻,咄咄逼人,不禁心中不悦。神斧開山看出兩人臉上神情,連忙笑道:「無名兄請別多心,峯兄如真兄與在下多年至交,一代大俠,對武林金鼎絕無謀奪之心。」

    聖劍羽士和血筆秀才這才知道劍豪後裔之用意。

    血筆秀才笑道:「斧頭兒之話説得不錯,咱們何德何能,豈敢對金鼎存有邪心,但風聞血魔幫主有意此鼎,並派兇人藍匕壇主先行佔領齊王故宅,故此趕來一探究竟,萬不得已時,只好現身護鼎了。」

    劍豪後裔聞言默然無語,顯然武林六奇已到其三,他已頗具疑心。

    三人見劍豪後裔如此,心中有數,暗忖道:「武林至尊並非世襲之位,你驕傲什麼?就算你擁有武林金鼎,若不是藝壓武林羣雄,又有誰承認你是武林至尊,聽你之命?」

    這時,元兒突然開口道:「爹,我們什麼時候下地道去?」

    他這句話將幾人提醒了,劍豪後裔望了三人一眼,便走向地道穴口處,血筆秀才卻悄聲問神斧開山道:「斧頭兒,房中的死者是誰做的好事?」

    神斧開山答道:「據死者制命之傷看來,一個是崑崙石鍾老人,一個便是獨孤老哥哥的兒子獨孤青松了。」

    聖劍羽士聞言臉色一整,道:「除他兩人外,有無別人?」

    神斧開山道:「前面第四進廂廳之中,死了少林智果和尚,三羶重穴被劍穿刺,昨夜少林碧眼神僧現身在本宅高牆之外。」

    聖劍羽士神情凝重起來,道:「劍透三羶重穴這是武當劍技,這樣説來,少林、武當前來的都是鎮山高手,不知那血魔幫主到底是何人物?」

    這時劍豪後裔父子已先走下地道之中,神斧開山剛要隨後跟下,聞言詫道:「你們還不知血魔幫主是誰?他是昔年與厲鬼上人齊名的萬極天尊啊!」

    聖劍羽士與血筆秀才同時心中一震,大聲道:「真的麼?」

    「我尋蹤三年,那還錯得了,且他已在西天目綠羽林中現身一次。可能他不久也要到這齊王故宅來了。」

    血筆秀才舌頭一伸,道:「乖乖,我聽着的是那兇人藍匕壇主要到這裏來,卻未料竟是萬極天尊那老魔。那老魔就合武林六奇之力也恐非其敵手。」

    神斧開山望着聖劍羽士道:「可是老哥哥,你那乖兒子卻要鬥老魔哩!」

    聖劍羽士搖頭道:「此子天性強傲,以他目前功力恐也難接老魔三招。武林金鼎若落在老魔手中,那真是可慮至極。」

    三人説着也隨後走下地道之中。

    地道之內漆黑死寂,前面火光一閃,元兒燃亮一根火摺子。三人趁亮,一掠跟了上去,再走前三丈,忽遇着三條岔道。

    血筆秀才突然道:「咱們是同路還是分道?」

    劍豪後裔原本就對三人頗疑心,聞言毅然道:「縱是遇着萬極天尊,我父子也足可應付。」語氣之中,已説出願與三人分道。

    神斧開山誠懇的道:「那麼咱們便分道吧,無名兄小心!」

    劍豪後裔點點頭,帶着元兒徑投左方地道而去。

    三人聽着兩人的腳步漸去漸遠,血筆秀才方才不滿的道:「這位老兄的臭架子可不小啊!」

    神斧開山道:「武尊之後,自是不比凡俗。」

    「哼!沾了點祖宗的光而已,他要是真的得回武林金鼎,第一個我就不服。」

    神斧開山望了一眼聖劍羽士道:「不過,筆桿兒!你沒見着,無名劍豪一派家傳的金龍神劍可真是神奇莫測,昨夜若不是他父子金劍出鞘相救,我老斧恐早死在那碧眼魔僧的掌下了。」

    血筆秀才一怔,恨道:「碧眼僧少林高僧,還這麼不知好歹?」

    神斧開山道:「看來他陰狠毒辣,不比萬極天尊好多少。」

    説着,聖劍羽士忽然打了個手勢,指着中間那條地道,低聲道:「你們聽聽那是什麼聲音?」

    血筆秀才邱如真和神斧開山高猛頓時禁聲,傾耳細細辨那聲音。

    只聽中間那條地道隱隱傳來轟隆轟隆之聲。>

    神斧開山道:「據我聽來,那好似重物撞壁之聲,我們就向這條地道下去看看如何?」

    聖劍羽士和血筆秀才表示同意,三人成品字形,神斧開山在前,聖劍羽士與血筆秀才在後,向那地道中走去。

    地道陰暗潮濕,三人越向前走,那轟隆轟隆的撞擊之聲也越來越響。三人怎麼想也不知那是何聲響。

    三人腳步加快,走約百丈,又有三條岔道,一聽那聲音正由左面地道傳出。血筆秀才心思縝密,忽然道:「齊王宅第之地下穴道果然密佈如網,我們要留個記號才好。」

    隨見他取下背插硃筆,在地道中土壁之上,劃了一條深溝,隨又尋聲而行,誰知這次走不過三丈,驀聞一聲斷喝:「來人止步!」

    喝聲粗暴,幾乎把三人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停下腳步,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前面三丈外已有個步履沉重之人朝他們走來。

    三人身列武林六奇,目光何等鋭利,雖地道中漆黑難辨,但略一凝神,已隱約看清是個高大粗壯的頭陀,雖在九月秋涼天氣,他竟赤着上身,項上掛了條念珠,不倫不類,手中握了根至少在百斤以上的禪杖,一步步逼近。三人一見,憑他的外貌,立知是個莽頭陀。

    神斧開山先開口問道:「大師父!你為何攔住在下等去路?」

    大概那頭陀只聽到腳步聲,並未看清來人,仍然向前跨了七八步,這才停身,大聲道:「俺少林赤膊頭陀,奉師叔祖之命,鎮守此道,任何人不得打此經過。」

    血筆秀才笑問道:「此地何地,你少林僧跑到此地來幹什麼?」

    赤膊頭陀又大聲道:「俺也不知道,你去問我師叔祖。」

    血筆秀才喃喃道:「他不僅是個莽頭陀,還是個傻頭陀。」

    大約赤膊頭陀聽在耳中,滿不是味,一聲怒喝道:「誰説俺傻?」

    他又大步跨前了兩步,手中禪杖一抖,烏光一閃,竟抖出了三朵杖花,三人同時吃了一驚,暗忖道:「這頭陀莫看他既莽又傻,內力可十分驚人。」

    血筆秀才眉頭一皺,也抖然一聲道:「我説你傻你就傻,你阻住去路,我們怎樣去見你師叔祖?」

    那頭陀一聽,啞口無言,呆呆的想了一陣,點頭道:「你説得對,俺就放你們過去,俺師叔祖就在裏面,你們去問吧!」

    他禪杖一擺,讓過一旁,三人不假思索,一縱身已從頭陀身旁擦掠而過,可是他們方走了十丈,對面兩道寒光一閃。

    「阿彌陀佛!」

    「無量壽佛!」

    人影一閃,又有一僧一道阻住去路,僧人手執戒刀,道人執劍,一左一右站着,目光炯炯的望着三人。

    聖劍羽士一愕正待上前答話,血筆秀才忽然暗地裏拉了神斧開山一把,悄聲説了一個「衝!」字。

    他便一個急縱,單掌一亮,猛然便一掌劈向僧人。那僧人不防來人身手如此迅快,躲閃不及,血筆秀才一掌正擊在他左肩之上,他一個踉蹌退了三步,忽然脅下一麻,便一聲不響委頓在地。

    神斧開山更是隨身便到,也出手如風,一個照面便制住了那道士。

    血筆秀才將僧人點倒,立刻道:「這條地道處處設防,前人定有所發現,快走!」

    三人毫不停留,朝地道之深處衝去,走了三十步不到,地道右轉,血筆秀才硃筆一劃,又在穴壁之上劃了條深溝。

    三人這一轉進橫道之中,便見着一扇木門,門外又靜立着一僧一道,年紀均在五十上下。

    忽聽神斧開山啊了一聲,便停步不進。

    血筆秀才問道:「斧頭兒,你認識兩人麼?」

    神斧開山點頭道:「當今少林、武當的掌門人。」

    血筆秀才也啊了一聲,道:「智修大師和元虛真人?」

    聖劍羽士眉頭一皺,道:「少林武當兩大掌門人竟不顧一派之尊的身分,甘心把門,門內之人少林除碧眼神僧,武當除赤發尊者外,還有誰人有此威望?」

    血筆秀才略一踟躕,隨即憂慮的道:「少林,武當,加上個崑崙的石鍾老人均對武林金鼎屬意互爭之下,看來他三人均難以出此地道了。」

    聖劍羽士更加焦慮的道:「我倒不為他三人擔心,擔心是我那犬兒,他那天生的剛強性子,看來必遭兇險了。」

    神斧開山點頭道:「老哥哥的話説得不錯,我們還是早些設法進去吧!這兩位掌門,我與他們倒有一面之緣,我先去問上一聲。」

    神斧開山説着,已移步走向兩掌門人,在兩人一丈外停身一揖道:「未料到武林兩大派的掌門大駕,竟在此齊王故宅的地下穴道之中相遇,高猛有個不情之請,望兩位掌門人成全。」

    兩位掌門人也合十還禮,武當元虛真人一笑,道:「武林六奇人物神斧開山高大俠,你可是想入此門?」

    神斧開山點頭笑道:「掌門人神目如電。」

    少林掌門智修大師突然問道:「與你同來的是何人?」

    神斧開山道:「老伴兒聖劍、血筆。」

    兩個掌門人的神情突然一肅,武當掌門元虛真人頷首道:「武林六奇三人連手,去是可去得,可是要得好處,那可未必。」

    神斧開山想了想突然問道:「不知裏面到的是何人,尚望兩位掌門師父賜告。」

    少林掌門目光一亮,徐徐道:「共是四人,武當赤發道長、崑崙石鍾老人、敝寺的碧眼師尊,還有一個東海狂徒。」

    神斧開山道:「可是那新近崛起武林的小子。」

    少林掌門搖了搖頭,驀地兩掌立胸,聲如洪鐘,喝道:「武林六奇聖劍、血筆、神斧三人連手或可湊為一人,與其中一人抗衡,可是哼哼!少林、武當、崑崙入此地道,已付出頗大的代價,你三人要想進去,除非我兩人敗於你三人之手。」

    誰知他話聲一落,驀地傳來低嘯之聲,嘯音方起,轉瞬已在這條地道之前,武當掌門一驚,道:「這是何人?」

    神斧開山也臉色大變急道:「這乃武林金鼎之主人,劍豪後裔,此人性情剛烈,劍法奇高,望兩位掌門見機而行,高某告退了!」

    他一個倒縱已退回聖劍、血筆身邊。

    那嘯聲眨眼間已到身前,現出劍豪後裔和元兒,只見兩人金劍已掣在手中,臉色鐵青,冷冷瞥了三人一眼,金劍打閃,即衝向兩個掌門人,怒喝道:「讓開!」

    兩個掌門低低的一宣佛號,問道:「施主何人?」

    劍豪後裔好似憤怒到了極點,金劍一揮,劃出一道駭人的劍芒,大吼道:「他們在掘我祖父之墓,你們還不讓開?」

    聖劍、血筆、神斧一聽,神情肅然,卻暗忖道:「他怎麼知道的?」

    少林、武當兩掌門人也是一怔,驀地武當掌門元虛單手便想去拔劍,神斧開山一見,大驚喝道:「不可!」

    可是劍豪後裔早已金劍如神龍般,暴起一道金虹,武當掌門啊呀一聲,肩上被劃了一道五寸長的血口。

    聖劍、血筆、神斧一躍而上,大聲道:「劍豪後裔無名兄護墓有責,請兩位掌門鼎助。」

    誰知少林掌門人陡地目射兇光,一聲狂笑,道:「沒那麼簡單!」

    他一錯掌,呼地打出一股凜厲無比的掌風,更大笑道:「武林金鼎為天下有德者居之,無名劍豪既已謝世,此鼎便為天下人所有,劍豪後裔又待如何?你接我少林伏魔三掌。」

    説着他果真掌風如濤,呼呼呼,極其威猛的劈出三掌,劍豪後裔一帶元兒退了八步,口中低嘯又起,手中金劍划起一道道金圈。

    武當掌門人一見臉色倏地變青,狂喝道:「智修,你非他敵手,還不快逃命!」

    少林掌門也看出不對,臉色一變,猛地從身畔取出了兩個鉞鈸,雙目更是兇光暴射的注視着劍豪後裔。

    血筆秀才望了少林掌門一眼,低聲對聖劍羽士道:「少林掌門,此人端非善類。」

    神斧開山心知少林掌門命在旦夕,心中一動,走到劍豪後裔身後低聲道:「無名兄,此人是少林掌門人智修大師,無名兄殺他不難,可是日後少林尋仇,糾纏不清,不可不顧,以在下之意,稍示薄懲,放他去吧!」

    劍豪後裔臉色莊肅,嘯聲清朗綿長,有如大江長河,滾滾而至,顯示他內力之深厚無匹。

    元兒卻退了一步,緊盯在劍豪後裔身後,這時忽然道:「爹,高伯伯的話不錯,饒他一命!」

    劍豪後裔神情一動,一聲入雲高亢的長嘯過處,金劍如神龍吸水,捲住少林掌門人的頭頂。

    少林掌門人兩塊鉞鈸一舉,只聽卡嚓一聲。

    神斧開山暴喝道:「無名兄劍下留人!」

    接着一聲慘叫,金光倏斂,劍豪後裔已退回原地,冷聲道:「看在高兄的面上,饒你賊禿一命!」

    只見少林掌門人面如金錠倒在地上,一條右臂已齊肩斫斷,兩面鉞鈸卻分成了四塊,只看得數人咋舌。

    聖劍羽士一聲嘆道:「金龍神劍武林絕劍,名不虛傳!」

    武當掌門人驚魂乍定,也喃喃道:「武當一派,以劍為名,今夜看來也難當一擊。」

    劍豪後裔未曾理會他,迫不及待,掠身木門,推了推,木門從裏反鎖,他一掌劈去,木門大開,現出了一座百丈廣廳,石柱林立。

    廳中央一座三丈高冢,四旁更是堆堆墳土,不下百十座,高冢一旁分從四個方向立了四人,正以凜厲掌風,一掌掌劈向冢上,激起塵土高揚,轟隆轟隆響聲不絕。

    劍豪後裔金劍一擺,大喝道:「我與你們誓不兩立。」

    一道金虹射向當場,金龍神劍氣勢奪人,高冢南邊碧眼神僧一聲冷哼,猛射退十丈,轉入一座墳土之後。

    可是就在這時,高冢東邊一聲斷喝,暴起三朵寒芒,迎向金虹,只聽嗆啷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響之聲。

    一個赤發玄裝道士激退十丈,劍豪後裔也猛退了七八丈,木立在當地,久久不言不動。

    聖劍、血筆、神斧適時躍過木門,早看清與劍豪後裔交手一劍之人,正是武當老一輩碩果人物滿頭赤紅如火的赤發尊者,這時赤發尊者大概知道遇上了劍道勁敵,目光如炬,凝視着劍豪後裔,厲喝道:「來者報名!」

    劍豪後裔仍然不言不動。

    高冢西邊是個古稀白髮老人,右手拿了個海碗大小的石鍾,石鍾作青色,看來石質堅逾精鋼。正是崑崙石鍾老人。北面卻立着五十上下,臉目黧黑,灰衣麻鞋,滿臉精悍之色之人,這人卻無人識得。可是他卻並未停手,一掌一掌劈得那座高冢塵土橫飛,他更把來人置之不理。

    聖劍羽士看在眼裏,低哼一聲,對血筆、神斧道:「此人陰狠狂妄若此,必有所恃!」

    神斧開山想起那廂房中為寒芒指力所斃之人,心中暗感憂慮。

    驀地嘯聲微起,劍豪後裔一招手,元兒一躍與他並肩而立,嘯聲發自丹田,聲作悲壯,漸漸瀰漫這廣廳之中。但灰衣人仍是毫無顧忌。

    聖劍羽士一施眼色,三人同時取出成名兵刃,便往那灰衣人前面走去。

    崑崙石鍾老人卻是早認識三人,一陣呵呵大笑道:「武林三奇!好啊!我看看你們三人鬥鬥東海絕學!小心啊!他可是東海奇叟追尋二十年不獲的孽徒!」

    石鍾老人説罷飛退三丈,臉上仍然眉飛色舞,觀虎搏鬥,幸災樂禍之容,流露無餘。

    三人一聽石鍾老人之言,頓時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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