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婆婆態度惡劣,葉離卻不生氣,説道:“婆婆,金蠶蠱的毒您不會解沒關係。但您這腳上的毒我卻是會解的。”
“嗯?”藍婆婆不由訝異的看向葉離。“你會解?”她隨後冷冷一笑,説道:“小後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葉離沉聲説道:“婆婆您是長者,晚輩又怎敢跟長者開玩笑。”
藍婆婆説道:“我老婆子一輩子都在浸淫蠱毒,對於解毒也許不算太在行。但是對毒的瞭解卻是極深。我老婆子這毒,是天命,是報應。你這個小後生居然敢説能解?當真是可笑!”
葉離説道:“婆婆,你這毒是煞氣衝體,又因為常年與毒物一起。本來,您的身體對毒物有抗體,可這煞氣衝開了您的抗體。不過您將所有的毒都擠壓到了腳上,這也是您至今還活着的原因。”他頓了一頓,説道:“其實我明白,婆婆,您是因為用毒物殺了太多人,所有心中有種天命之感,覺得這是報應,躲不開,對嗎?”
“難道不是嗎?”藍婆婆微微詫異的看向葉離。
葉離説道:“當然不是。報應這東西當然是有。不過您這個顯然不是報應,而是您殺人太多,自然會匯聚煞氣。煞氣在身,身體冰涼。而您心志不堅,夜晚做噩夢,心虛體寒,又認為是報應臨身。如此身體越發虛弱,這才讓煞氣衝體。這是您的心理問題,跟報應無關。”
藍婆婆驚訝的看向葉離,説道:“小後生,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做噩夢?”
“您做噩夢多年,年輕時,身強力壯不要緊。眼下自覺壽元不多,害怕死後下修羅地獄,因此才會導致病情惡化。”葉離説道:“婆婆,我是崑崙山下來的。我的師父是寧道遠,不知道您聽説過沒有?”
“寧道遠?”藍婆婆眼中綻放出異常的亮光來。“醫仙寧道遠?”
葉離説道:“額,我師父從沒説過他是什麼醫仙。但他的確叫做寧道遠!”
“寧道遠曾經在苗疆治療過一場疫症,活人無數。他是神仙般的人物,也是我們苗疆的恩人。你真是他弟子?”藍婆婆激動的問道。
葉離卻不知道師父還有這一茬,説道:“我師父從未提起過他在苗疆有這樣的事情。不過婆婆,我是不是寧道遠的弟子,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治好您的毒。您説是嗎?”
藍婆婆説道:“好,你若能真治好我的毒,我便信你是寧道遠的徒弟。”
葉離當下也就不再多説,他蹲下身去,隨後抽出了太乙神針。
藍婆婆眼中一亮,更加激動。説道:“沒錯,沒錯,你的確是寧道遠的弟子。這太乙神針我認得。”
顧倩沒想到葉離的師父還是這樣的人物。轉念想想,也還有寧道遠那樣的人物,才能教出葉離這樣出色的弟子吧。
而滕夢芳則是感嘆,自己認了個多了不起的乾兒子啊!
而這一切,葉離卻是不理。他施針如飛,迅速將藍婆婆體內的毒素,煞氣全部引導到了藍婆婆的雙腳裏。
藍婆婆的雙腳立刻腫脹起來,水光水亮的,那雙腳腫脹得有些嚇人。
而這時,葉離對身後的顧倩説道:“拿個盆子過來,還拿一件舊衣服。”
顧倩點點頭,立刻照辦。盆子與舊衣服拿來。葉離將舊衣服放在盆子裏,然後一根太乙神針點刺進藍婆婆的腳上。
頓時,毒血飆射。
毒血飆射在舊衣服上,並不會濺出。葉離的思慮卻是很周全的。
藍婆婆的腳漸漸萎縮下去,那毒素足足排出了一大碗。全部如黑色的墨汁!
頓時,空氣中一股惡臭味。
葉離將這些東西又交給滕夢芳,説道:“乾媽,找柴火將這盆子,衣服全部燒了。千萬不要亂丟棄,否則可能會釀成禍事。”
藍婆婆也説道:“沒錯,這毒如果蔓延出去,將會引發疫症。也是我老婆子跟毒打了一輩子交道,才能支撐這麼久。”
滕夢芳對藍婆婆敬畏,對葉離疼愛,這個時候應了一聲,馬上便端了盆子出去。
而藍婆婆又對葉離説道:“毒雖然大部分排出來了。但是還有附在骨髓上的餘毒。這些毒是你的太乙神針也沒有辦法的。而過不多久,煞氣繼續衝體,餘毒還是會蔓延。”她説到這兒嘆了口氣,道:“不過你也已經盡力了,我老婆子恩怨分明,還是要感謝你的。”
葉離沉聲説道:“這餘毒,神針不奏效,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藍婆婆顯得有些驚奇。
葉離並不多説,他突然俯下身子,居然用口去吸藍婆婆腳上的毒血。
顧倩不由呆住,她捂住了嘴巴,一句話也説不出來。藍婆婆的腳又臭又噁心,上面還有蛆。
就算是讓顧倩多看一眼,她都覺得噁心。可葉離居然去用口去吸了。
藍婆婆也呆住了。
顧倩心裏沒有反胃,她説不出是什麼感覺。
應該是一種崇敬吧!
好半晌後,葉離給藍婆婆吸完了毒血。顧倩連忙找了清水給葉離,葉離漱口完畢,這才轉身面對藍婆婆。他微微一笑,説道:“一切都已經搞定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藍婆婆説道:“我早告訴你,我解不了金蠶蠱的毒。”
葉離一笑,説道:“那婆婆覺得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要麼就是心計極深,有所圖謀。要麼你就是一個極其偉大的人。但這種人,就算你師父都稱不上。這種人,應該説是千年難遇。”藍婆婆説道:“難道你就是那種千年難遇的人?”
葉離説道:“金蠶蠱的蠱毒需要虎鬚子,夜來香,子野草三味藥。如果有這三味藥,我自己也能配製出解藥。而如今,虎鬚子草已經被什麼神農使者毀了。我要解毒,必須去苗疆找製作金蠶蠱蠱毒的人。所以,藍婆婆,其實你對我來説,幫不到任何的忙。”他頓了一頓,説道:“偉大也好,做戲也好。我之所以如此做,不為別的,就為我是一名醫生。醫生治病救人,乃是天職!我相信但凡有醫德的醫生站在我這個立場也一定會這麼做。”
“婆婆!”葉離説道:“你的毒也解了,好好休養吧。”他説完便拉了顧倩的手出了這破舊的屋子。
外面的陽光依然明媚。
那邊滕夢芳已經將盆子衣服全部燒掉。她正在朝這邊走來。
“你進來吧。”藍婆婆的聲音忽然傳出來。
葉離微微一怔,他還是聽話的和顧倩還有滕夢芳進了屋子裏。藍婆婆看向葉離,説道:“治病救人?你不怕我是個罪大惡極的人?救人反而是害人?”
“婆婆的氣息中有煞氣,正氣,唯獨沒有邪氣。就憑這一點,我就知道婆婆不是罪大惡極的人。”葉離説道。
藍婆婆微微一怔,隨後説道:“果然是寧道遠的徒弟,觀氣之術當真厲害。我相信你不是別有所圖,因為寧道遠所教出的徒弟不會是這種小人。”她頓了一頓,又説道:“有個秘聞,我從來未跟任何人説起過。想必你們是更加不知道。”
“什麼秘聞?”葉離與顧倩,滕夢芳頓時感到了好奇。
藍婆婆説道:“如今苗疆的大苗王,是我的侄子。我是他的姑媽!”
這話一出,葉離三人不由驚喜交加。葉離感到不可思議,説道:“婆婆是大苗王的姑媽?”
“難道不像嗎?”藍婆婆已經認可了葉離,所以面上帶了笑容,淡淡的詢問。
葉離搖搖頭,説道:“不是,只是很意外。既然苗王是您的侄子,您為何會落魄在此?”
藍婆婆説道:“我年輕的時候,利用蠱毒殺人太多。孽緣深重,因此也不願意牽連他們。就跟他們斷了這層關係。大苗王也不知道我在哪兒。”
葉離不由大喜。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果然是做好事有好報。他説道:“若有您出面,我要得到金蠶蠱的解藥,必定是事半功倍。”
藍婆婆説道:“我生平不受人恩惠。今天既然蒙你所救,這個人情我是要給的。”她又説道:“你説虎鬚子被人毀了,是什麼情況?你去過九絕嶺?”
葉離這時候也不再隱瞞,説道:“婆婆。事情是這樣的”當下,他又不厭其煩的講了迦葉靜南的事情,以及被迦葉靜南派人前去靜海下蠱。被引來至此。最後對於虎鬚子的事情,葉離將自己之前的判斷猜測也説了出來。後來又去往九絕嶺查看。
迦葉靜南的陰謀,葉離全部説了出來。
“婆婆,那九絕嶺聖女的屍體,我們從時間上是可以判斷出來的。而我十二點一刻見到乾媽,一直到吃完麪條,這中間一個小時,乾媽可以給我作證的。”
滕夢芳也連連點頭,説道:“沒錯,我可以證明。”
藍婆婆卻是擺手,説道:“葉離,我老婆子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果沒有陰謀,你大可直接取了虎鬚子走。聖女他們心地不壞,也不會阻止你取走虎鬚子,你沒殺她的動機。”
葉離聞言不由長鬆一口氣,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