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殿外傳來。
卻是一名內侍急匆匆走了進來。
內侍躬身道:“陛下,全真教來了人,説是奉純陽子的命令來的。”
王禎道:“是熊山嗎?”
熊山,是純陽子在洛陽剛收下的弟子,長得尖嘴猴腮,生得牙尖嘴利,一副市儈模樣。他武藝倒是不怎麼高強,關鍵是嘴巴會討好純陽子,深得純陽子的器重。
許多事情,都是熊山給純陽子跑路。
內侍一副苦澀神情,道:“的確是純陽子的弟子熊山,他到了宮外,一副囂張樣子,説就算是陛下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立刻見他。”
王禎聞言,握緊了拳頭。
眼眸中,盡是冷色。
他乃是一國帝王,執掌天下,如今竟被一個混子威脅,實在是氣不過。
可王禎卻又無奈。
如今單單是一個純陽子,就可以橫推整個蜀國的武將。不論是典韋,亦或是黃忠,乃至是其他的人,根本不可能是純陽子的對手。
更遑論是純陽子背後的全真教。
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一旦得罪了純陽子,蜀國會無比艱難。
王禎臉上掛着無奈的神情,嘆息道:“把他請進來!”
“是!”
內侍得令,立刻去通知。
王禎端坐在大殿上,他內心也是煩躁,實在是眼下蜀國當真是舉步維艱。因為全真教懸掛在蜀國的頭頂,使得蜀國根本不敢擴張,尤其要上供全真教錢財,蜀國就更沒有多餘的錢了裝備軍隊,不可能大規模武裝士兵。
能維持現狀,就不錯了。
尤其如今天地大變後,有了無數的武者功力大增,已經超脱世俗的力量。或者説,各縣的武者中,已經有人是武藝強得百十人無法困住。
在這樣的情況下,很不好處理。
全真教雖説要保護蜀國安全,可這樣的事情,要調動全真教的力量,明顯是不可能的。
所以,王禎處處為難。
要執掌一國,當真是不容易。
“踏!踏!”
時間不長,大殿外傳來了腳步聲。
一個五短身材,相貌醜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
此人,赫然是熊山。
他昂着頭,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朗聲道:“王禎,我奉師尊的命令來,是告知你,讓你下詔給天下各郡各縣,大規模遴選秀女。”
“你傳令到各郡各州去,讓各郡各州廣泛遴選。”
“最終,要遴選三十名女子,到道觀去伺候純陽子道長。”
“此事必須要快。”
熊山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説道:“今天,你就必須把詔書傳達下去。”
刷!
王禎面色大變。
全真教公然干涉朝廷內政,讓朝廷下詔挑選修女,等於是擾亂天下。
不論是王禎自己當皇帝時,亦或是王燦當皇帝時,始終都不曾遴選秀女,不曾給百姓增加負擔。一旦這樣做,對蜀國的名聲是極為不好的。
王禎深吸口氣,道:“熊道長,此事不好辦。”
熊山道:“為什麼?”
王禎回答道:“下詔遴選修女,會使得天下動盪。如今的蜀國,剛剛穩住局面。涼州、益州和司隸地區,都是才做了調整。如果現在下詔挑選秀女,一旦各地牴觸,後果不堪設想。”
“混賬!”
熊山大喝一聲。
他眉眼多了厲色,眼神冷冰冰的,威脅道:“王禎,你別給臉不要臉。如果你敢拒絕師傅的要求,你信不信,馬上你就會丟掉皇帝的位置。”
“沒了你,蜀國依舊是蜀國。”
“全真教上下,可不會管誰是皇帝。”
“如今,蜀國是師尊説了算。”
熊山昂着頭,一副瞧不上王禎的樣子,説道:“你立刻召集內閣重臣,把各項事情辦了。如果現在不辦,你這個皇帝就不要當了。”
“你大膽!”
王禎一直隱忍,但這時候,也是忍不住大喝一聲。
他自身也是習武的。
他的武藝並不差,如今已經到了先天層次,觸摸到了三花聚頂的層次,算是極好的資質。
熊山如今,也不過是後天層次。
雖説熊山的武藝低,但他深得純陽子的器重,又是純陽子的弟子,所以根本就瞧不上王禎,他眼神森冷,淡淡道:“王禎啊王禎,你才是大膽。你現在,竟然呵斥本道長,真是脾氣見長。我告訴你,你今天不賠禮道歉,這事兒不算完。”
“第一,拿出萬兩黃金道歉。”
“第二,在交出洛陽的萬畝地契。”
“第三,我可是聽説你王禎,可是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你自己下令,把她綁了,然後送到我熊大爺的府上去。”
熊山道:“否則,今天蜀國的皇帝,就會換姓。”
王禎咬牙説道:“我不交,看你如何囂張?”
他已經是到了爆發邊緣,已經是再也忍不住,他更不可能因為委曲求全,就交出自己的妹妹,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縱然是死,他也不會交出妹子。
更何況,純陽子雖然厲害,但聚合蜀國諸多武將,也未必就怕了純陽子。
先度過眼下的一關再説。
熊山見王禎如此拒絕,道:“好你個王禎,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哼,我告訴你,你不交出你的妹子,那就等死吧。”
“誰要等死啊,我看是你吧。”
忽然,渾厚洪亮的聲音,自大殿外傳來。
王禎聽到這聲音,面色大喜。
這是他爹爹的聲音。
來的人,赫然是王燦。
他剛到了宮門口,就聽到有士兵稟報,説了純陽子收徒的事情,也説了熊山的事情。如今剛走到大殿門口,就聽到熊山威脅的話,心中怒氣洶湧。
他的女兒,是逆鱗。
他的兒子,一樣是逆鱗。
誰都不能欺負。
王燦大步進入,他氣息深沉如淵,冷冷盯着熊山,一股無形的壓力,自王燦身上瀰漫開來,讓人很是有壓迫感。
熊山面對王燦,他趾高氣昂,道:“小子,你是誰?”
王燦道:“我是你祖宗!”
此刻王燦對熊山,已經是滿腔的殺意。他一步步踏來,每一步,氣息便凝重一些,每一步,殺氣就愈發濃郁。
熊山道:“小子,你找死。你可知道,我的師尊乃是全真教的純陽子道長。你要和我做對,那就是自找死路。”
王燦道:“我還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説話間,王燦已經到了熊山前方五步外,只見王燦手中掄起,頃刻間,一道由罡氣凝聚而成的大手掌在空中凝聚起來。
足足一丈多大的手掌,轉瞬就到了熊山的頭頂,然後兜頭就落下。熊山感受到壓力,鼓盪全鎮的力量,雙手運力,狠狠的往上一頂。
“砰!”
沉悶撞擊聲響起。
頃刻間,便響起了慘叫聲,卻是熊山的雙臂斷裂,沛然的力量壓下,他無法抵擋,雙手直接就給廢掉了。
“轟!!”
手掌繼續往下,雖説力道已經傾瀉了無數,但僅剩下的力量衝擊下,都使得熊山直接就倒在地上,五臟六腑受創,口吐鮮血。
這一刻,熊山面色慘白。
他雙臂的疼痛,以及五臟六腑的傷勢,使得他身體都不住的顫抖着,分外的難受。
熊山咕咚嚥下一口唾沫,看向王燦時,眼中充斥着無盡的畏懼。
他怎麼都沒想到,眼前的人如此恐怖。
一掌就重創了他。
這也太嚇人了。
“滾吧!”
王燦大袖一拂,頃刻間,一道罡氣在空中閃過,登時就衝擊在熊山的背脊上。剎那間,熊山的身體不受控制,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轟然就摔落在了地上。
熊山摔得七葷八素的,看向大殿中的王燦,臉上盡是憤恨神色。
他垂着雙臂,站起身就快速往外跑。
即使渾身疼痛,他也咬着牙跑,他要回去告狀,然後請師尊純陽子來收拾王禎和王燦,讓蜀國換一個皇帝。
王禎擔憂道:“父皇,這熊山是純陽子的弟子,您打了他,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原本該殺他的。”
王燦眼神冷厲,道:“就是留着他去傳信,讓他帶着純陽子來,才暫時饒他狗命。等他帶着純陽子來,新仇舊賬一起算。”
王禎道:“可是純陽子,那是全真教的人。”
王燦嘴角勾起笑容,道:“我如今也是全真教的人,還是掌教弟子,更是上一次來蜀國的宋長青師弟。現在,先收拾純陽子。”
“啊!”
王禎臉上神情驚訝。
旋即,他一下就蹦了起來,臉上一陣歡喜神情,道:“太好了,太好了,真真是太好了。”
王禎興奮後,被王燦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道:“讓父皇見笑了。”
王燦道:“委屈你了。”
他知道王禎的秉性,這小子自小早熟,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能讓王禎這般忘乎所以的歡呼雀躍,可見王禎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王禎道:“父皇,兒臣不委屈。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值得!”
王燦鄭重的點頭,臉上有燦爛笑容。
如今他拜李純聖為師,得了宋長青的重視,更有宋長青賜下的法劍,要教訓一個純陽子,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更何況,以王燦自身的實力,要教訓純陽子,那也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