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自西漢高祖皇帝劉邦稱帝建國,便成為漢朝的政治中心。
雖然劉秀光復漢室,遷都洛陽,長安依舊作為大漢‘西都’,繁華無比。
四百年風雨,長安城飽經滄桑,經受無數戰亂。時至今日,城牆上不知留下了多少戰爭的痕跡。然而,長安城幾經修繕,城池堅固,城牆高且厚,稱得上是一座堅固的要塞。西涼軍想攻破長安,非常困難,但將長安圍困起來,卻還是可以的。
此時此刻,長安城戰雲密佈,籠罩在凝重的氣氛下。
“咚!咚!……”
沉悶雄渾的戰鼓聲響起,直衝雲霄,穿金裂石。緊隨戰鼓聲後,尖唳高亢的號角聲陡然響起,如同驚濤駭浪一撥一撥的傳來。
置身於其中,便感覺熱血沸騰。
五萬餘西涼兵,整齊列陣,神情肅穆,眼眸中透着令人心悸的殺氣。
樊稠、張濟和李蒙騎馬站在軍陣前方,也是一臉肅容,面容冷峻。
王方和楊定策馬站在後面,沒有和樊稠等人並排站立。因為兩人剛剛率領大軍抵達長安城,只是前來幫忙的,並不是這次戰爭的主導者。故此,王方和楊定騎馬站在樊稠三人身後,不是軍中統帥,身份比三人低了一個檔次。
王方和楊定身後,才是張繡和一眾軍中將校。
王方看向楊定,壓低聲音問道:“老楊,長安城高大堅固,堪稱一座要塞。不僅如此,城中還有呂布把守,你説他們能攻破長安,擊敗呂布麼?”
楊定回頭瞅了眼身後,也是低聲説道:“老王啊,你難道不知道李儒那個狠人在,有他出謀劃策,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王方點點頭,説道:“這倒也是,不過我還是擔心吶!”
楊定靠近王方,低聲道:“怕什麼,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咱們不過是前來幫忙的,見到情況不對,難道不會跑麼?”
説話的時候,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兩人嘿嘿一笑,臉上露出賊賊的表情。
勝利,兩人便可以坐享其成;失敗,兩人便領兵離開,根本不會有任何損失。
張繡耳力極好,即使王方和楊定壓低聲音竊竊私語,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他不屑的看了眼王方和楊定,冷冷一笑,抬頭望着巍峨的城牆,眼中閃爍着濃濃的戰意。他握緊手中的虎頭金槍,長槍槊空,仰天長嘯,大聲吼道:“殺!殺!殺!”
聲音突然響起,嚇了王方和楊定一大跳。
兩人回頭瞥了張繡一眼,露出驚懼的神情。
連續三個‘殺’字,聲如洪鐘,高昂激盪,洪亮的聲音在軍陣中不停地迴盪着,傳播着。時值陽春三月,豔陽照耀下,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虎頭金槍上,使得槍尖透出一股肅殺之氣,令人望而生寒,心生畏懼。
張繡騎在馬上,身穿銀白色的鎧甲,頭戴銀盔,被耀眼的陽光照耀後,如同是屹立在大地上的不敗戰神,充斥着凜冽的氣勢。
他一聲大吼,便激發了身後五萬餘士兵的氣勢。
“殺!”
“殺!”
……
張繡的聲音傳遍戰場,他身後的士兵被張繡引導下,立刻大聲附和,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五萬餘士兵轟然回應,如天邊滾滾炸雷般的怒吼聲響徹雲霄。聲音響起,一股肅殺之氣從士兵當中蔓延開來,令人不可逼視。
五萬人齊聲吶喊,氣勢雄渾,令人熱血沸騰。
放眼望去,五萬餘士兵好似是山嶽般屹立在城外,不動如山。
樊稠回頭看了眼怒吼的士兵,那整齊的陣容,那澎湃的氣勢,令樊稠心中歡喜,臉上帶着得意的神情。
這些士兵,便是他、張濟和李蒙麾下的猛士,是他們賴以入主長安的底氣。或許,進入長安後會有勾心鬥角,會有權利瓜分,但這一刻,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奮鬥。那就是攻破長安,殺死呂布和王允,掌控朝政。
樊稠軍中主將在大軍前方,而李儒、賈詡、徐榮等人則在大軍後方。他們不上戰場,不用出戰,便在後面觀察局勢,隨時做出決策。
城樓上,王允和呂布肅穆而立。
身後,站着一眾士兵。
王允説道:“奉先,城外大軍陣容如何?”他看見五萬大軍整齊列陣後,心中突然升起一抹悸動,覺得有些小瞧城外的西涼軍了。
呂布冷聲説道:“土雞瓦狗,不足畏懼。”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望着城外的西涼軍,露出興奮的神情。
……
“噠!噠!”
西涼軍陣前,馬蹄聲響起,一道火紅色且帶着銀白色的影子突然衝了出去,此人正是張繡。他身後披着一件黑色披風,迎風飄蕩,獵獵作響,手中虎頭金槍直指長空,抬頭望着城樓上,怒吼道:“呂布小兒,張繡在此,可有膽量一戰?”
聲音洪亮,不斷地迴盪着。
呂布聽了後,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他呂布縱橫天下,戰羣雄,誅董卓,赫赫戰功,一杆方天畫戟難逢敵手,如今卻被一個毛頭小子喝罵,心中頓時憤怒起來。
“戟來!”
呂布大喝一聲,便有一名士兵雙手託着方天畫戟走了過來。
呂布接過方天畫戟,便準備下去斬了張繡。
李肅身穿甲冑站在呂布身後,見呂布要出戰,立刻站出來,抱拳説道:“温侯,張繡毛頭小子,狂妄自大,不足為慮。温侯身份高貴,武藝力壓羣雄,豈能輕易出手,待末將去斬殺張繡,看他還敢囂張?”
呂布並未説話,而是頷首點頭。
李肅得到命令後,轉身大步朝城樓下走去。片刻後,城門嘎吱一聲打開,吊橋放下,李肅策馬奔馳,快速朝張繡衝去。
“張繡小兒,受死!”
李肅怒吼一聲,手中提着一口大刀衝向張繡。
衝鋒的時候,李肅氣勢十足,絲毫沒有將張繡放在眼中。畢竟李肅、呂布、張濟等人都是軍中老牌將領,而張繡不過是後起之秀。
張繡騎在汗血馬上,昂頭挺胸,伸手摩挲着手中的虎頭金槍。他看見城門大開,聽見李肅的喝罵聲,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他眼眸陡然圓睜着,低喝一聲,胯下汗血馬便快速衝了出去,衝向李肅。
戰馬甩開四蹄奔馳,張繡一手拉住馬繮,一手握緊虎頭金槍。兩馬交錯,張繡和李肅快瞬間便碰面。
“鐺!”
一聲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張繡手中的虎頭金槍和李肅的大刀碰撞。
兩人騎着戰馬,瞬間便錯開。
剎那間,張繡勒住馬繮,讓胯下的汗血馬停了下來。他猛地低喝一聲,身體快速往後一仰,手中的虎頭金槍掄轉成了一個半圓,槍尖轉過往後一探,對準李肅的後背扎去。
這一招,快若閃電,幾乎是眨眼間完成。
“噗!”
寒光閃爍,一聲悶響傳來。
虎頭金槍鋒利尖鋭,瞬間便戳破了李肅後背上的鎧甲,破入李肅後背上的血肉中。張繡的虎頭金槍是童淵贈送的,端的是一柄好槍,瞬間便穿過李肅的後背。
李肅胯下的戰馬在繼續在奔馳,在槍尖穿透李肅胸膛的時候,戰馬又在快速的奔跑,一下就甩拔出了胸膛上的長槍。張繡握緊長槍,收槍而立,他撥轉馬頭,快速朝李肅戰馬奔跑的方向衝去。
“啊!!”
李肅慘叫一聲,身體搖搖欲墜。
他低下頭,看着胸膛上血跡斑斑的傷口,眼中露出悔恨的神情。早就聽説張繡一杆長槍厲害無比,可他倚老賣老,認為張繡黃口孺子,名不副實,卻沒想到被張繡殺死。早知如此,就不該上來廝殺了。
李肅用盡全力,回過頭,看着張繡,好似要將張繡記在眼中。
然而,戰馬奔跑的速度極快,李肅重心不穩,一下就從戰馬上摔倒在地上。
一個照面,李肅被張繡殺死!
張繡策馬跑到李肅跟前,眼中露出冷漠的眼神。他手中虎頭金槍猛地削出,一下將李肅的腦袋削了下來。張繡俯下身體,探手將李肅的腦袋抓了起來。
“呂布,送給你!”
張繡一聲怒吼,用盡全力將李肅的腦袋往城樓方向拋擲過去。他的力量雖然很大,卻還是無法將李肅的腦袋扔上城樓。
“砰!”
一聲悶響,李肅的腦袋砸到城牆上,又濺出一蓬鮮血。
這一招,簡直是在侮辱呂布。
張繡策馬而立,昂頭看着城樓上的呂布,臉上露出濃濃的戰意。年輕人,肆無忌憚,便是此時張繡的情況,他手中的虎頭金槍上還沾着李肅的血跡,長槍槊空,直指呂布,大吼道:“呂布,可敢一戰?”
“呂布,可敢一戰?”
“呂布,可敢一戰?”
……
戰場上,不停地迴盪着張繡的怒吼聲。他如同是神威無敵的戰神,無人能敵,這便是北地槍王的風采。
這時候,五萬西涼軍沸騰了,所有的士兵全都興奮起來了。
張繡太厲害,太讓西涼兵為之振奮了。
沒有什麼比殺死敵人來得刺激,沒有什麼比割下敵人的頭顱後再拋擲給敵軍更加令人熱沸騰。這一刻,是西涼軍狂歡的時刻。張繡一個照面殺死李肅,不僅僅是沉重的打擊了王允和呂布的氣焰,更是助長了西涼軍的威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