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射出的第一支弓箭,四平八穩,不偏不倚的射中箭靶的紅心。
“咄!”
箭頭射在箭靶上,聲音非常的沉悶。
訓練場上,站在周圍的士兵看見第一支弓箭射中箭靶,並沒有什麼激烈反應,也沒有人鼓掌慶賀,只是竊竊私語,小聲的討論着。張繡是張濟的侄子,又是軍中大將,張繡才是士兵的衣食父母,他們不敢得罪張繡。
若是替王燦打氣,被張繡惦記上了,前途就渺茫了。
“小張將軍槍術不凡,箭術出眾,都才破開兩支弓箭的箭桿。誒,雖然只有五十步的距離,卻非常的困難,黑衣人能行麼?”
“説不好,看他射出第一支弓箭的感覺,似乎並不比小張將軍差。”
“我看不是,黑衣人搭弓射箭很隨意,沒有一點章法,也沒有瞄準箭靶,很可能是瞎蒙的。況且箭靶和射箭的位置之間只有五十步的距離,能命中紅心是很正常的事情,換做是我,我也能命中紅心。”
“嘿嘿,我猜測他連第一支弓箭的箭桿都破不開。”
……
士兵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甚至於,西涼軍的一些校尉、軍司馬、百夫長等軍中將領,也都來到訓練場中,饒有興趣的看着王燦和張繡比試箭術。
這些人都是來看熱鬧的,想要看看張繡和王燦到底誰更厲害?
張繡站在一旁,仔細的觀看王燦射箭。
他目光凜冽,冷裏的眼眸中閃爍着濃濃的戰意。現在才射出第一支弓箭,‘王山’想擊敗他,至少要破開兩隻弓箭,才能取得勝利。五十步的距離雖然不遠,但張繡卻知道破開弓箭的箭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旦第一支弓箭的箭頭射偏,箭尾不平直,後續射出的弓箭都要受到影響。
此時,王燦已經捻起第二支弓箭。
他射箭的動作很自然,沒有丁點僵硬的感覺,好像是一位潑墨大師正在揮灑一副山水畫,輕鬆自然,揮灑起來沒有的凝滯,充滿着渾然天成,圓轉如意的意境。
張繡感覺周圍的士兵突然消失了,只有王燦搭弓射箭。這樣的畫面,讓張繡明白他的箭術比不過王燦了。所謂一法通,萬法通,箭術如此,槍術同樣是如此,需要能圓轉如意,渾然天成,只是張繡遠遠達不到這個地步,這樣的槍法,唯有童淵才能施展出來。
“喝!”
王燦低喝一聲,拉住弓箭的手猛地鬆開。
“嗡!”
弓弦震動,嗡嗡作響,弓箭旋即脱弦而出。這一支弓箭射出去後,速度快若閃電,迅猛如奔雷,鋒利的箭頭破開空氣,掛着一絲淒厲的刺耳聲。箭頭瞄準箭靶的方向,對準了紅心處的第一支弓箭,直奔弓箭的箭尾射去。
“嚓咔!”
一聲脆響,箭頭射中插在箭靶上弓箭的箭尾,破開箭桿,順着箭桿射進去。
“咄!”
弓箭破開箭桿後,依舊是四平八穩,不偏不倚的命中紅心,並且箭桿依舊平直,沒有任何的角度偏移。這樣一來,王燦接下來的第三支弓箭便能輕易的射中第二支弓箭的箭桿,並不會有多大的困難。
“看,看到沒有,射中了,竟然射中了!”
“那黑衣人真是厲害,破開箭桿後,弓箭竟然仍舊沒有偏差,好像是沒有被箭桿阻擋射中的一般,太厲害,太厲害了。遇到黑衣人這樣的弓箭手,小張將軍危險了,很可能不是黑衣人的對手。”
“哼,這才破開一支弓箭,慌什麼,等他破開兩支弓箭再説。”
“不管如何,他都已經破開一支弓箭,只要再破開一支弓箭,小張將軍就贏不了。最差的局面都是平手,但我看黑衣人射箭的時候自信從容,並沒有什麼憂愁,肯定是胸有成竹,我打賭,這一次小張將軍輸定了。”
……
人羣中,士兵們看見王燦破開弓箭,更加的躁動起來。
這樣的爭鬥,才更有看頭。
不知何時,李蒙、張濟和樊稠聯袂而來,站在李儒後面靜靜地觀看着。
而且,賈詡也被吸引過來,站在李蒙等人身後,仔細的觀察着。賈詡性格陰沉,好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做事情滴水不漏,很難露出破綻,一雙眸子毒辣得很。他看見王燦的背影,雖然無法看見正面,但也覺得王燦不應該是凡夫俗子。
這種感覺,是一種無形中的氣勢。
王燦瞥了一眼周圍的士兵,並未説話。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捻起第三支弓箭,低喝一聲,便鬆開手。弓箭射出去,沒有任何偏差,直接命中第二支弓箭的箭尾,並且破開箭桿,再一次射中箭靶的紅心。不過,這一次的角度微微發生偏移,使得下一支弓箭的難道稍微增大。
此時此刻,訓練場徹底的熱鬧起來。
王燦連破兩箭,已經追平張繡,至少能和張繡打成平局,不分勝負。然而,王燦是否能擊敗張繡,就看接下來的一箭了。
這一箭,至關重要。
王燦微眯着眼睛,捻起弓箭搭在弓弦上,瞄準了第三支弓箭的箭尾。
他精氣神集中在一起,凝神望着前方,整個人的氣質較剛才又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一刻,王燦如同是出鞘的寶劍,鋒利霸道,張揚無比。那挺直的脊椎,傲然的身軀,就好像是一根擎天柱立在天地間,剛直而不曲。
張繡盯着王燦,眼中異彩連連。
這一刻,他才真正見識了王燦的實力。
其實,震撼的人不僅是張繡,連李蒙等人看見後,眼中都充斥着驚喜,心中起了攬才的心思。唯獨李儒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你説你本來是潛藏在西涼軍中,為什麼要這樣張揚狂妄?一旦被識破身份,可就是大禍臨頭了。
“破!”
王燦眼睛一睜,一道精光自眼中閃過。
他握住箭尾的手突然鬆開,弓箭便脱弦而出。那弓弦在弓箭射出後,不停地震動,旋即竟然砰的一聲斷裂開來。王燦並沒打量手中崩斷弓弦的長弓一眼,而是盯着射出去的弓箭,箭頭順理成章的射中箭尾,破開了箭桿。
嚓咔嚓咔的聲音響起,箭頭砰的一聲射在箭靶的紅心上。
“啵!”
好似是打破了一層隔膜,箭頭釘在箭靶上之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猛地穿透了箭靶,飛射出去,然後以拋物線的軌跡釘在地上。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非常的突兀,箭頭依舊鋒利,箭桿依舊筆直,唯一不同的是箭靶被戳了一個洞。
剎那間,訓練場沸騰了起來。
太厲害了,太霸道了。
王燦一箭不僅破開箭桿,竟然還一箭穿透箭靶。
這一幕,讓訓練場上的士兵開了眼界。這些士兵從未看過破開箭桿的表演,也沒有見過誰能夠一箭穿透箭靶。訓練的箭靶本就是用來擋住弓箭,專門防止弓箭穿透過去的,可眼前的黑衣人一箭射穿箭靶,太出乎意料之外。
“好,好,射得好!”
張繡撫掌大笑,臉上露出欽佩的神情。
王燦走到張繡跟前,誠懇的説道:“弄壞你的長弓,抱歉了。不過,最後一箭雖然破開了箭桿,卻沒有留在箭靶上,不作數,就當是打了一個平手吧。”
他語氣誠摯,神色誠懇,並沒有給人驕狂的感覺。
張繡一聽,便知道‘王山’是給他一個台階下。然而,張繡何許人?張繡有着他自己的驕傲,不需要王燦的施捨。
張繡臉上掛着一抹笑容,搖頭説道:“輸了就輸了,沒有什麼丟人的。單憑你第三支弓箭能破開箭桿,又能夠穿透靶心,已經稱得上箭術宗師,非常厲害,讓我開了眼界……你的箭術非常厲害,留在英雄樓可惜了,跟着我如何?”
王燦搖搖頭,並未説話。
開玩笑,他是大漢朝的益州牧,張繡跟着他征戰天下還差不多。當然,這句話王燦是不敢説出來的,只能在心中誹腹一下。
王燦現在是李儒的護衞,是英雄樓的武士,並不是什麼益州牧、鎮南將軍,僅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護衞。此時,張濟、李蒙和樊稠走了上來。張濟走上去,拍拍張繡的肩膀,笑道:“你小子總是目中無人,現在遇到高手,知道別人的厲害了吧!”
張繡點點頭,撓頭一笑。
樊稠大步朝王燦走去,説道:“你叫王山是吧,可願意到我軍中效力?”
王燦拱手説道:“將軍好意,山愧領了。然而,王山是英雄樓的人,不能從軍。”
樊稠想了想,點點頭,便沒有繼續説話。張繡剛才的話,他和李蒙都是聽見的,因此樊稠只是稍微詢問一下。不過,樊稠卻沒有放棄,而是尋思着攻下長安後,再找史阿要人,想來史阿也不敢違揹他的話。
此時,李儒也走上來,朝樊稠、張濟和李蒙拱手見禮。
王燦束手而立,和王越一起站在李儒身後。
賈詡看了李儒一眼,又掃了眼王燦和王越,最終目光停留在王越身上。
當賈詡看見王越的時候,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驚愕。很顯然,賈詡認出了王越的身份。昔年王越在洛陽主持英雄樓,又教導皇帝學習劍術,經常出入皇宮,而賈詡作為董卓麾下的屬官,也經常出入皇宮,見過王越。
賈詡看見王越和王燦站在一起,心中咯噔一下。
或許是察覺到賈詡的目光,王越目光看向賈詡,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兩人的目光,一觸便轉移開了。賈詡目光一轉,又看了眼王燦。他剛才從背影打量王燦,覺得王燦身份不一般,此時此刻正面打量王燦,感覺有些怪異,尤其是王燦的年紀和他臉上的鬍子,給賈詡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驀地,賈詡覺得眼前這個‘王山’不應該是這幅模樣。
想了想,賈詡把心思壓在了心底。
對於賈詡來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可以了,因為眼前的樊稠、張濟和李蒙都不是成事的料,並不值得賈詡説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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