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羅終於又出現了,他面如死灰,拄着個枴杖慢慢的走了出來,而在他的身後,沙瓦的兩個保鏢一人手裏拿着一個槍袋,還有一個拿着的卻是一個很短的小箱子。
阿扎羅坐在了沙發上,一聲沒吭,而沙瓦的手下將槍袋放在沙瓦身前的時候,其中一個道:“在卧室的一個櫃子裏拿出來的,保險櫃裏槍挺多,不過都是些新槍,就是我們用的那種。”
沙瓦把手一擺,笑道:“我們不要新槍,我們只要老槍。”
高揚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有槍袋就是好東西,能把歷經百年以上的皮製槍袋都保留下來,那麼裏面的槍肯定不會差,另外保養也肯定不會差。
把槍從槍袋裏抽了出來,高揚看了一眼,隨即卻是有些發愣,因為他從沒見過那種槍。
槍確實保管的非常好,雖然槍顯得有些粗糙,這是哪個時代產物的基本特徵,但獵槍顯得還是很有韻味,只有歷史積澱下來的那種韻味,不過這樣的老槍高揚見得都已經夠多了,能讓高揚驚歎的是這把槍的槍管上有花紋。
高揚還是第一次見花紋鋼的槍管,這可不是那種雕刻出來的花紋,而是槍管本身的鋼鐵所帶的花紋,就像大馬士革刀那種。
很是驚奇的看了看花紋槍管的獵槍,高揚深深的看了阿扎羅一眼,沒有説話,把槍放回了槍袋之後,將盒子打開了。
打開了盒子,高揚有短時間內的失神。
大盒子裏還放着歌小一些的盒子。兩層盒子之間墊着柔軟保護材料。高揚打開裏面的小盒子。盒子裏放着兩把手槍,燧發槍,兩把槍中間有個黃銅製的藥壺,下面還放着一個用來將鉛丸推入槍膛的推杆,還有個小鉗子。
盒子裏有個固定在底板上的銘牌,而在銘牌旁邊的放着一張折起來的紙,紙色已經泛黃,高揚看了看銘牌。文字是法文寫的,他看不懂,然後他拿起了那張折起來的紙片,看了看上面寫的內容,俄文的,還好他能看懂個大概。
高揚的心彷彿被針刺了一下,尖疼尖疼的,但他不動聲色的將紙片小心的再摺疊起來後,將盒子蓋兒蓋上了。
先將裏面的盒蓋兒蓋上扣好,再將外面的一層木盒扣好。高揚抬起了頭,對着阿扎羅沉聲道:“這些槍。你怎麼得來的。”
阿扎羅吸了口氣,鼻子翕動了幾下之後,甕聲道:“偷的。”
高揚伸手對着放在他面前的一排槍揮了一下之後,沉聲道:“如果可以,請一一説明是在哪裏偷的。”
阿扎羅探身瞄了一眼後,沉聲道:“放在袋子裏和盒子裏的槍,是我從一個人家裏偷來的,當時我還年輕呢,我撬開了一户人家的門,從裏面找了很久,也沒有發現值錢的東西,然後我發現了一些槍,我就把那些槍撿看起來值錢的拿出來了一些,然後都出手了。”
阿扎羅揮了下手,道:“當時蘇聯還沒解體,不會也差不多快了,我賣了幾把,都沒賣上什麼價,於是我就把剩下的扔在了家裏的一個角落,後來我有個外國人找上門來,説要和我買槍,而他是從原來買過我槍的人那裏聽説之後找來的,他看了看我剩下的槍,一共給了我五千塊,全是美元,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賣出去的槍都是值錢貨。”
高揚皺眉道:“你從哪裏偷得,另外,你賣出去的槍是什麼樣的,我這裏有張照片,你看看照片裏的槍是否有印象。”
阿扎羅看了一眼高揚拿出的照片後,搖頭道:“沒見過,就算見過也沒印象了,都過去二十多年了。”
高揚有些失望,他沉聲道:“你從哪裏偷的?具體點兒。”
阿扎羅沒怎麼回想,立刻道:“就在基輔大學南邊那一帶,當時哪裏是官員的宿舍區,從一個什麼廠的廠長家裏偷來的,他們有錢,但是不像軍官有衞兵站崗,容易得手,不過記不太清到底是哪家了,時間太久。”
高揚沉聲道:“偷了幾把?”
阿扎羅沉聲道:“四把,三個長的和那個盒子,具體時間嘛,應該是91年中吧,我記得那時候還挺熱的,而且蘇聯還沒解體。
我認識一個人,他喜歡老槍,也收集的舊槍,我偷了槍之後去找他賣了兩把,我記得很清楚,他就給了我一百盧布,那會兒盧布已經貶值的厲害了,一百盧布沒什麼大用,然後那個傢伙問我還有沒有其他的槍,我説有,本來説好要把剩下的兩把賣給他,可是我覺得那些槍不值錢,也就沒再理會那個傢伙,然後把剩下的兩把槍就扔在了我住的地方沒動過。
後來,過了一年多吧,蘇聯都已經解體了,有一天我在街上找生活呢,當初我賣槍給他的那個人來找到了我,問我當初説過的兩把槍在哪兒,他説要買,我當時都忘了槍的事,就答應他回去找找,不過那個傢伙剛走,就有個外國人攔住了我,他説買我的槍,高價,於是我就讓他等着,然後回家把槍翻了出來。”
説了一堆之後,阿扎羅聳肩道:“那個外國人給了我五千塊,美元,然後我才知道那兩把槍很值錢,非常值錢,真正價值肯定比五千美元高的多。”
高揚好奇的道:“什麼樣的兩把槍?”
阿扎羅笑了笑,指了指高揚身前的槍,笑道:“就盒子裏的手槍和袋子裏的那把長槍。”
高揚奇道:“你不是賣了嗎?”
阿扎羅笑道:“我賣了,然後我覺得很虧,於是我又讓別人去從哪個外國人手裏偷了回來。”
高揚呼了口氣,道:“原來如此。”
阿扎羅嘆聲道:“當時我已經明白了,我把很值錢的東西以二百盧布賣了出去。我很後悔。也很生氣。我覺得自己受騙了,於是,我帶着人,去了買我槍的那個混蛋家裏,把他家裏所有的槍都偷了出來,唔,就是桌子上擺的其他那些。”
高揚指了指那些相對普通的獵槍,沉聲道:“就這些?那麼。裏面有你賣出去的槍嗎?”
阿扎羅搖了搖頭,道:“沒有,那傢伙的家裏槍本來挺多的,可我去的時候他家裏一共就這些,我一把不剩的全弄來了。”
高揚點了點頭,對着艾琳打了個響指,沉聲道:“那個人的名字和住址。”
阿扎羅沉聲道:“他叫奧列格,基輔人,地址嘛,地址沒用。他原來是住在基輔,不過他早就離開啦。蘇聯解體沒多久他就去了美國。”
看着艾琳已經把阿扎羅説的記了下來,高揚隨即道:“奧列格,這個人姓什麼,有什麼綽號嗎?還有他的年齡。”
阿扎羅思索了很久之後,沉聲道:“他姓約諾夫,沒錯,就是姓約諾夫,綽號沒有,我不知道他的具體年齡,當時的樣子,就是四十歲左右吧,唔,他在蘇聯時代是基輔大學的一個老師,好像是,我記得好像是,我去他的家裏偷了所有的槍之後不久,他就搬走了,全家都去了美國。”
高揚點了點頭,沉聲道:“那麼,奧列格.約諾夫,這個人是古董槍收藏家嗎?”
阿扎羅撓頭道:“算是吧,他一直喜歡古董槍,他有些錢都用來買那些老槍了,我是從一個朋友那裏聽説他收購老槍之後,才去找的他,不過我對他的瞭解也就是這些了。”
不算線索的線索,高揚收集奧列格的資料,只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幫摩根找槍的下落而已,本來就是大海撈針,也就只好多下些笨功夫了。
想了想之後,高揚再次舉起了那張照片,對着阿扎羅道:“你再仔細想想,當初你偷的那幾把槍裏到底有沒有這把。”
阿扎羅搖頭道:“沒有,我偷槍的時候都是撿好看漂亮豪華的槍拿的,你相片裏這把槍不夠好看,所以肯定不在我賣出去的那兩把之內。”
高揚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我暫時沒問題了,如果有什麼要問的,我再來找你好了。”
説完後,高揚對着沙瓦道:“你還有事要談嗎?”
沙瓦笑道:“沒有,我們該説的都説完了。”
高揚打了個響指,道:“那我們就告辭吧,就不要再打擾阿扎羅先生休息了。”
説完後,高揚抱起了桌子上放着的箱子,而艾琳則是毫不客氣的拿起有槍袋的獵槍背上後,一手又拿了一杆,而李金方也是一手一杆槍拿了起來。
高揚微微欠身,微笑道:“再見,阿扎羅先生,唔,在我臨走之前,有幾句話想送給您,我知道,您的心情此時肯定很不爽,對此我非常理解,不過,我還是想説,你其實很辛運,損失點錢真的不算什麼,你得以留下的比失去的更多更寶貴。”
説完後,高揚先走出了門,而沙瓦也是一揮手,大聲道:“我們走,哈哈。”
出了大門,在上車之前,高揚對着沙瓦道:“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我要先回去,我們明天見。”
沙瓦笑道:“希望你今天晚上過的很愉快,我們明天見。”
高揚坐回了自己的車,等着車門關上開起來之後,艾琳突然對着高揚笑道:“今天晚上你賺大了是不是?別裝了,我早看出來了,你一直在強行保持鎮定,你可瞞不過我,説,有什麼收穫?”
艾琳説完後,抱着箱子端坐在後座上的高揚突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他抱着箱子的兩隻手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極為強烈的顫抖,從高揚開始用他的手握槍開始,他的手就這麼抖過。(未完待續……)
ps:這兩天要寫的東西太燒腦子了,太費勁了,所以寫慢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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