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的心輕鬆了沒有多久,就再次開始緊張起來,鋼鐵聖母的人是死絕了,可是叛軍人海又來了。
三挺機槍開始朝湧來的叛軍射擊,高揚扯着嗓子大吼道:“蒐集彈藥!注意蒐集一下彈藥!”
鋼鐵聖母用的子彈大部分也是5.56毫米口徑的,和撒旦用的倒是通用,機槍也一樣,而且鋼鐵聖母的隊伍裏有三個人用的是7.62毫米口徑的狙擊步槍,高揚可以補充一些高精度的彈藥,而不是用格羅廖夫的普通彈來頂了。
高揚喊完之後,安迪何急聲道:“頭兒!別在那兒浪費時間了,快到我這裏來,你想胳膊廢掉嗎!”
高揚二話不説,站起來就跑到了弗萊的身邊,要過了自己的步槍後,貓着腰撒腿就往安迪何的方向跑。
流血的速度是減緩了很多,但不是完全停止了流血,毛細血管的血是止不住的,還有,肱動脈已經斷了,現在的他的手是缺血的,必須趕快把血管縫上,讓手的血液恢復流通。
如果大的動脈斷掉,比如肱動脈徹底斷了之後,肢體末端如果長時間得不到血液供應就會壞死的,也就是説,手會廢掉。
對於高揚來説,右手廢了,那他這個人也就廢了,就算是沒有全廢,只是受到了些影響,以後變得沒有以前那麼靈活,他的槍法也得大受影響,使用步槍的時候影響可能還小點兒,但是用手槍射擊的話,影響可就大了。再也別想把手槍玩的和以前一樣的溜。
快步跑到了安迪何的身邊後。高揚坐在了安迪何的身邊。看了看仰面躺在地上的詹森,急聲道:“大鳥怎麼樣了?”
安迪何坐在地上,朝高揚招了招了手,示意離他更近些之後,用手撥開高揚的傷口看了看,然後沉聲道:“大鳥死不了,他的臉看起來嚇人,其實並不嚴重。不過腦震盪是免不了的,也就是説他是被打暈的,大鳥的傷勢主要在左肩,他的左肩中了一槍,子彈正好打在他的鎖骨上面,那個位置沒有防彈板,子彈雖然沒能穿透防彈衣,但是衝擊力打斷了他的鎖骨。”
高揚舒了口氣,呲牙咧嘴的道:“那我的傷呢?哇,你輕點。很疼的,我會不會廢掉?”
安迪何沉聲道:“如果能趕快把血管縫合接上。肢體末端不會壞死就沒事,神經能接上,最多是有一段時間內可能會受到影響,等神經長好就沒事了,還有,你的骨頭沒事。”
雖然疼的呲牙咧嘴,但高揚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太好了,趕緊縫上,我去支援他們。”
安迪何抬頭看了高揚一眼,皺了皺眉頭之後,終於還是沉聲道:“我就不罵你是白痴了,給你止血只需要兩分鐘,可是接好血管和神經,你以為這種手術三分鐘就可以搞定嗎?”
嘴裏説着高揚,安迪何的手上始終未停,只是正在安迪何忙碌的時候,高揚卻是突然道:“卧倒!”
兩個人躺倒在地上,等了片刻後再一起坐了起來,然後高揚憂心忡忡的道:“這樣壓不住敵人的,而且他們還沒有使用炸彈汽車,如果他們在用炸彈汽車的話就更難打了,我必須繼續對他們開火才行。”
高揚的火力很重要,他的火力不連貫,但是能給敵人造成連續的傷亡,當正在衝鋒的人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連續倒下的時候,就會產生恐懼感,就會害怕,就算沒有扭頭往回跑,也會卧倒在地,而這樣就能遲滯他們的進攻。
安迪何沉聲道:“我必須接好你的大血管,然後把小血管封死避免失血,這樣才能把胳膊上的捆紮帶去掉,恢復血液流通,至於神經,現在不好接,等安定下來再接也可以。”
高揚點了點頭,道:“這樣行不行,我在這裏趴着打,你該幹什麼幹什麼,我該幹什麼也幹什麼。”
安迪何詫異的看着高揚道:“你左手也行?”
高揚無奈的道:“不知道,試試吧,我想應該差不多吧。”
高揚拿下了他的步槍,將步槍支在地上後,趴在地面上伸出右臂搭在了安迪何的揹包上,而安迪何也趴在地上,在高揚伸出的胳膊後面準備給高揚做手術。
姿勢很彆扭,但是還能打,只是安迪何趴下試了試之後,皺眉道:“步槍的後坐力會讓你的身體抖動,你能保持右臂不動嗎?”
高揚想了想,道:“應該沒問題,試試吧。”
高揚左眼瞄準,對準了一個目標開了一槍,然後輕聲道:“行嗎?胳膊動了沒?”
“沒動,你等一下,給你來支麻藥,我們現在做的不是最簡單的止血和包紮,而是和在手術枱上沒什麼區別的正式手術,我不想讓你進行第二次手術,所以需要清理傷口。”
高揚又開了一槍,但是安迪何的手正好在翻他的傷口,疼的一激靈之後,他這一槍又沒打中。
“疼?”
“廢話,能不疼嗎?趕緊上麻藥,不影響腦子吧?我是説不影響我開槍吧?”
“多了會影響,少了不影響,可是麻藥少了的話,你可能還是會感覺到疼,當然,用了肯定比不用強很多。”
“那就趕快用。”
進行了一番簡短的對話後,高揚努力把注意力從右臂上挪開,只當右胳膊不是他的,聚精會神的瞄準了之後又是一槍。
“yes!打中了!可算打中了,左手真不方便,這個費勁啊!”
安迪何輕聲道:“今晚打幾個了?還數着呢嗎?”
“數着呢,雜魚已經打了二百四十七個,鋼鐵聖母十七個,哈哈,今天晚上大豐收了。”
“不錯,不錯,真厲害,我這一輩子到現在也沒打死過這麼多人呢,你一晚上就做到了,唔,最有含金量的是那十七個鋼鐵聖母的人,頭兒,你超神了。”
高揚開了一槍,很是遺憾的道:“靠,打歪了!左手真他媽不方便,就是換隻手嘛,怎麼感覺哪哪兒都不對了呢。”
很是不爽的説了一聲,高揚才用無所謂的語氣道:“打死二百四十七又怎麼樣,兔子要是放開了打,也能打死上百個,主要還是咱們的敵人太垃圾了,想打不中都難啊,你也就是受傷太早,要不然的話,今天晚上你也能打他幾十個人。”
安迪何笑道:“這倒是,叛軍打這種野戰就是白送,這年頭還像這麼打仗的人可是沒幾個,換個地方就不能打的這麼痛快了。”
高揚開了一槍,沉聲道:“二百四十八!那可不一定,利比亞的人也是這麼打,巷戰不行,巷戰掩體太多,打幾槍人就躲起來了,就得是這種沒有遮掩的地方,而且還得是這種傻了吧唧的白痴對手才能這麼輕鬆的打,法克,在索馬里打仗都比這兒難得多。”
“索馬里都打了幾十年,他們怎麼着也該學會打仗了,頭兒,你認為最難打的地方是哪裏?我是説你打過的對手。”
“這可不好説,我去過常年戰亂的地方比較少,我個人感覺難的,在哥倫比亞那次算是一回,還有就是我自己在南蘇丹打了一個圖阿雷格老頭子,老頭子是真厲害,帶了一羣人把我攆的跟兔子似的,我次奧,連打帶跑,連跑帶打,那一次我算是發揮到極限了,最後總算把那個老頭子給幹掉了,我跟你説,那個圖阿雷格老頭子的槍膛線都磨沒了,還他媽打的極準,等等,二百五了!”
插了一句,報了個數之後,高揚繼續道:“敵人的攻勢減慢了,唔,最危險的還有一次,第一次去索馬里,半夜被英國人端老窩了,我和那個馬伊德被一個sbs的老兵打了黑槍,當時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我跟你説,也就是我機靈,那次是真危險,那會兒是把一切本領都使出來了,慢一步就得死,我次奧,當時那叫一個險啊,沒死可真是運氣,當時不覺得怕,不過我現在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後怕。”
安迪何淡淡的道:“我聽説你們在墨西哥那次也很危險?”
高揚笑道:“墨西哥那次啊?危險,確實挺險的,我差點兒就掛了,失血過多,不過我感覺那次遇到的對手也不是多厲害,就是但時沒軍醫嘛,中了一槍沒在意,結果就失血過多了,説起來,那次才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時候了。”
安迪何嘆聲道:“是啊,我知道,那次之後你們開始找軍醫,然後試管就加入了,嗨,不説試管了,頭兒,這仗打完你能不能再找個軍醫?我還是配合,我更喜歡當突擊手,不喜歡當軍醫。”
單手換上了一個彈匣,高揚呼了口氣,道:“十三號推薦了一個,這仗打完了,如果還有機會我就去見見,考察一下。”
説完之後,高揚笑了笑,道:“人啊,都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打了也有幾年的仗了,現在射擊對我來説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的容易,不過現在想想,我能混到現在,運氣起碼佔了一半吧,我的運氣一向不錯,要不是運氣好死好幾回了。”
安迪何笑道:“運氣?只是運氣?只是運氣可闖不下槍神的名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