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員轉移時比較佔地方,而把戰死者的遺體運走時,就很省地方了,因為屍體可以摞起來。
並沒有什麼專門運送傷員或者屍體的直升機,擔任這個任務的還是把人送來的那些直升機,所以運力還是很緊張的。
活人永遠比死人重要,為了給活着的人留下足夠的運力,陣亡者的遺體只能被層層碼放了。
看着一具具屍體被送上直升機,高揚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既有又一次在苦戰活了下來的慶幸,又有些對與自己以後會不會有這麼一天的恐懼,還有,就是並不很強烈的傷感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走上了這條路,誰也別埋怨什麼,沒用也沒意義。
高揚轉頭四下看顧,發現一個頭戴着白頭巾,身上穿着黑袍的俘虜在和同伴抬起一具屍體時,很隱蔽的朝屍體踢了一腳,而端槍看着俘虜搬運屍體的士兵正好扭頭去看旁邊的人,沒有看到俘虜的動作。
當然了,要是被看守盯着,俘虜也就不敢去踢那一腳了。
高揚什麼都沒説,直接掏出了手槍,對着踢人的俘虜腦袋開了一槍。
高揚的槍聲嚇了所有人一跳,然後齊齊把目光投向了高揚。
距離有些遠了,他的第一槍竟然還沒打中,被圍觀的高揚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重新舉槍,對着哪個俘虜開了一槍。
槍響人倒,俘虜的腦袋被打開了花,高揚什麼都沒説。把手槍插回槍套。擺了擺手。示意眾人繼續幹活。
沒必要解釋什麼,或者警告俘虜什麼,運力有限,用來撤離的直升機本來就緊張,沒有這些俘虜的位置。
高揚數着屍體一共是七十四具。
不算撒旦的人,敍利亞方面參戰的人一共一百六十餘人,光戰死的就有七十四個,加上重傷的十九個。輕傷不算,這一戰傷亡超過了半數還多。
屍體被堆進了三架直升機裏,當狂風要把酒精最後一個放進運屍體的直升機時,高揚攔住了狂風,沉聲道:“酒精跟我們的飛機走。”
等着第三家直升機也飛上天之後,高揚對着泰勒點了點頭,道:“時間差不多了,聯絡一下海雕,看看能聯絡上他們不能。”
泰勒點了下頭,拿過了無線電話筒。沉聲道:“這裏是懲罰者,呼叫海雕。收到請回答,完畢。”
片刻之後,抬着耳機的泰勒沉聲道:“海雕聯絡上了,他們再有四分鐘左右,就能進入可投彈區域。”
高揚呼了口氣,道:“動作挺快,他們的裝彈終於利索了一回,告訴他們,準備進行投彈。”
説完後,高揚在對講機裏道:“工蜂,蛤蟆,你們準備撤離,要投彈了,還是儘量離彈着點遠些,做好撤離的準備,接到通知後迅速回撤,完畢。”
“我是工蜂,頭兒,用激光制導炸彈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不浪費,準備撤離就好,完畢。”
説完了之後,高揚繼續道:“上尉,留下最低限度的人員對敵壓制就行,現在集結起一架直升機的人員數量,現在弄清俘虜的身份了嗎?如果敵人不是很重要,就別帶回去了。”
“弄清了,俘虜的身份很重要,有必要活着帶回去。”
高揚思索了片刻,隨即道:“同意帶俘虜撤離,讓你的人現在開始撤吧,完畢。”
做出了安排,高揚對着泰勒揮了揮手,道:“先去我們來時的後路,給那裏的敵人扔兩個大炸彈下去,去吧。”
高揚沒有跟着泰勒離開,他大聲道:“把俘虜都集中起來,該讓他們上路了。”
法魯克帶着一些人押解着四個俘虜走了過來,那四個俘虜在屋裏已經飽受了一頓老拳,一個個鼻青臉腫的,走路都走不穩當了,被人連拖帶拽的弄到了降落場旁邊。
高揚對着法魯克大聲道:“這幾個都是什麼人?”
法魯克走到了高揚身前,低聲道:“還不知道,但是這些人應該很重要,我們發現了很多他們來不及燒燬的文件,還有些光碟和u盤什麼的東西,這幾個人身邊還有護衞,我覺得應該留下他們。”
高揚揮了下手,道:“你帶着俘虜先離開。”
“不,我最後再走,作為指揮官,我不能……”
地面強烈的一顫,隨後一聲巨響打斷了法魯克的話,緊接着泰勒就在對講機裏沉聲道:“貨物已送達。”
緊接着,又是一聲巨響,連續兩枚激光制導炸彈已經落地。
泰勒快速的跑了回來,高揚指了指另一邊的建築後,泰勒沒有停步,直接跑去了另一邊的建築那裏。
泰勒跑遠之時,托米和李金方他們也撤了回來,高揚衝他們大聲道:“就在這裏建立防禦,等郵差把另一邊也炸了咱們就走。”
李金方他們走到了酒精的身邊,這時已經沒了什麼事,只等着泰勒給另一邊的敵人援軍指引着扔上兩枚炸彈後就能走了,守着建築裏的人陸續撤了出來。
當撒旦僱來的那些人從建築裏走出來後,高揚發現受了輕傷的人還真不少,小丑一條胳膊上在往下淌着血,李秋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野人他們也是四個人湊在一起的,和酒精建立的火力風暴傭兵團一樣,只是野人他們四個雖然是第一批進入開闊地的,也經歷了苦戰,但是他們的運氣就好很多了,只有鷹爪受了一點點輕傷。
出來的人都圍在了酒精的身邊,看到地上的酒精後,野人一屁股坐在了酒精的身邊,嘆了口氣,道:“夥計,你運氣可真不好,你當時該等等的,魔方死不了,你真的不必太着急去救他,嗨,説這些都是廢話,總之老兄你運氣不好,運氣不好。”
路德維希帶着幾個彎刀的人走了出來,他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站到酒精的屍體旁邊後,看了看酒精的屍體,隨即撇了撇嘴,嘟囔道:“那些狗孃養的,夥計,永別了。”
狂風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時又一架直升機降落了下來,高揚揮了揮手,對着法魯克道:“讓你的人帶上俘虜撤吧。”
法魯克搖頭道:“不,讓彎刀和暗箭的人先撤。”
路德維希擺了下手,對他身邊的人道:“上飛機,走了,回去吧。”
亞克也是對着他的人揮手道:“你們先走,我還有事,走吧,回去了。”
來時彎刀和暗箭的人都有自己的直升機,一架直升機還裝不下着兩個部隊的滿員,彎刀和暗箭都得分出幾個人來和特種大隊的人擠一架直升機。
現在要回去了,也是幾個部隊的人擠一架飛機,不過這次一架直升機就可以裝下彎刀和暗箭的人全員,外加特種大隊的幾個人還有俘虜,在輕傷員先撤了之後,他們的人更少了。
就在這時,又是兩聲巨響,激光制導炸彈在另一邊也炸響了。
看着直升機離地後,亞克嘆了口氣,道:“可惜了,酒精,嗨,算了,狂風,別在那兒像個娘們一樣,我們都有這一天的,這你應該知道,站起來,收拾一下心情,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待會兒去看看魔方和準星。”
狂風也不説話,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十三號面前,伸手拿過了十三號幫他拿着的步槍後,轉身走到了那些被集中起來的俘虜身前,然後把槍一舉,對着俘虜就開了火。
沒人阻止狂風,在狂風的掃射下,俘虜們一鬨而散,叫喊着想要逃走,狂風掃射了片刻,將步槍裏的子彈打完的時候,有十四五個俘虜已經逃開了。
旁邊的人舉起,把狂風沒能擊中的俘虜一個個射殺在地,片刻之後,已經沒有戰立的俘虜了,只有中彈而沒死的俘虜還在地上躺着哀嚎或破口大罵。
高揚也舉着手槍,他射速快,狂風剛才掃射中活下來的俘虜裏,三個被他打爆了頭。
舉着槍的高揚沒有朝傷而未死的俘虜繼續開槍,這活兒留給狂風比較好。
狂風把打光了彈匣的步槍丟在了地上,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拎着槍走到一個破口大罵的俘虜身前後,抬槍打死了那個俘虜,然後他就走一步開一槍,走一步開一槍,把活着的還有躺着不動的俘虜每個頭上都來一槍。
打空了一個彈匣,換上了一個新彈匣,繼續射擊,把所有的俘虜都用手槍打過了一遍之後,狂風停下了腳。
在俘虜屍體堆裏的狂風看了看一地屍體,再看看不遠處酒精的屍體後,狂風伸出左手,在臉上用力抹了一把後,向着酒精的屍體走了兩步後,但他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張開雙臂,朝天發出一聲充滿了絕望的吶喊。
一聲吶喊之後,狂風忽的低下了頭,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重新把頭抬起來之後,看了看離他有十幾米的眾人,隨後看着着高揚喃喃自語的道:“我,我不能,我不知道……”
狂風的聲音不是很大,高揚沒停太清楚,往前走了一步,大聲道:“你不知道什麼?”
狂風沒有回答高揚,而是朝着高揚絕望的一笑後,抬手舉起了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猛的扣下了扳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