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終於實現了生平的願望,雖然是在半強迫的狀態下完成這一切的,但他很喜歡這種佔有心上人的感覺。
愛她,就要考慮到她的渴求和顧慮,如果等惠娘主動來捅破這層窗户紙,沈溪心想大概一輩子都不可能。
如今的惠娘,需要的是一個能征服她、照顧她的頂天立地的偉丈夫,而不是一個在她臂膀下成長的小男人。
沈溪之前雖然給了惠娘諸多的幫助,讓惠娘感受到了被人照顧的感覺,但那畢竟不是在生活方面。
沈溪自己主動走出這一層關係,其實是告訴惠娘,是我強迫佔有你的,你不用有負罪感,所有的罪孽由我一人來揹負便可。
至於惠娘,內心則相對簡單許多……她最初雖然也經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可當冷靜下來後,她想的最多的卻是覺得對不起沈溪,她覺得自己……不配擁有這份情感!
惠娘半夜醒來,發覺自己依然躺在沈溪懷裏,沈溪抱她抱得很緊。惠娘想為沈溪蓋被子,但發覺手被箍得很緊,最後她只能放棄一切努力,沉浸在這種難得的安穩中,閉上眼繼續入睡。
沈溪這一覺睡得無比舒坦。
這一晚上發生的一切,均出於他的本能,是他這些年來情感的總爆發。他喜歡那種與心上人沒有絲毫阻隔、水|乳|交|融的感覺。尤其是意識到懷中被他緊緊抱住的玉人,就是自己苦苦期冀的夢中情人時,手抱得更緊了。
天矇矇亮,沈溪睜開眼,外面鳥雀的聲音非常悦耳動聽,但眼前的一幕卻有些不太真實。
惠娘早就醒了,她後背靠在沈溪懷中,正微微啜泣,看上去楚楚可憐,讓沈溪心裏不禁一陣難受。
“惠娘……”
沈溪輕輕喚了一聲,他不再稱呼惠娘為“孫姨”,因為從現在開始,惠娘是屬於他的女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對等的。
惠娘輕輕啜泣一聲,梨花帶雨,側過臉看了沈溪一眼,臉上滿是自責。
沈溪嘆道:“我知道昨夜……是我衝動了一些,我……”
惠娘搖了搖頭道:“我對不起小丫……”
在這種時候,惠娘沒想過將來,因為她從未奢求沈溪能給她名分,她只是覺得對不起女兒,因為按照道德禮法,沈溪必須要在她跟陸曦兒之間作出一個選擇,她不想跟女兒爭什麼。
“我知道。”沈溪點頭。
惠娘突然側過身,把頭靠在沈溪懷中道:“妾身是不詳之人,你把我送走吧……或者讓我找個尼姑庵,從此之後……我不會再出現,你照顧好小丫……我不能讓她一輩子受苦。”
沈溪把手抱得更緊一些,皺眉道:“説什麼傻話呢?到今天這個地步,你以為我捨得把你送走?”
“你要知道,昨晚……並非我一時糊塗,而是……而是我一直心存着對你的傾慕,只是年少無法表達。從今往後,雖然你暫時要隱姓埋名,但我時常會過來看你……”
“你且在這裏安心住着,還是那句話,你是我救出來的,若是你死了,對不起我,更對不起那些關心你的人。就算你不為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
“嗚嗚……”
惠娘聽到沈溪的話語,再也忍不住,把頭整個投入到沈溪的懷抱之中,嗚咽起來。
沈溪對惠娘疼惜有加,難得惠娘敞開心扉接受他,雖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但這也是二人之間最好的結果。
從道德禮法上來説,他跟惠娘之間註定不會有結果,如今能做露水夫妻,也總好過於只能空望彼此。
惠娘急需男人的疼惜來撫平她內心的創傷,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安分守己當一個普通的婦人,無論怎樣,沈溪都要承擔起照顧惠孃的義務,這是他身為男人的責任。
“惠娘,別哭了……哭得讓人心碎……”
沈溪盡力安撫懷中的佳人,他此時就好像得到一件心愛玩具的小男孩,年少時的夢想,苦苦多年的期盼,本以為此生無緣,遺憾終生,到最後卻還是得到,這讓沈溪分外珍惜。
沈溪恨不能留在這小院中,幾天幾夜都不出去,因為他發自內心要好好疼惜這個女人,可惜他還有許多善後的事情要做,最重要的就是籌辦惠孃的喪禮。
趁着惠娘正處在茫然中,沈溪再次彰顯他男人的本色,他要讓惠娘感受到有丈夫疼愛的那種刻骨的柔情。
先從身體上征服一個女人,再從內心上讓她徹底臣服。
沈溪也是怕惠娘想的東西太多,受到負面情緒左右。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要小心謹慎。
一直到半個多時辰以後,沈溪才從牀上下來,而惠娘還躺在那兒,等惠娘平復之後,她忍不住再次失聲啜泣。
惠娘心底裏覺得對不起的人太多。
對不起亡夫、對不起女兒、對不起周氏、對不起謝韻兒、對不起林黛,最重要的,是對不起沈溪,總之這是個很懂得為別人付出,從來不會為自己考慮的女人,這也是讓沈溪頭疼的地方。
“米糧都在廚房,餓的話,自己下廚,蔬菜和肉類會由隔壁的徐嬸每日送過來,有什麼事,只管對她説,我每天儘量抽出時間過來陪你。”沈溪道。
“嗯。”
惠娘微微點頭,這讓沈溪很不放心。
沈溪很怕自己走了之後,惠娘會自尋短見,本來他也想過為惠娘找個婢女,但事情太過倉促,根本找不到合適的人。
惠娘屬於要案欽犯,他不能讓更多人知道惠孃的下落,否則很容易泄露風聲。
……
……
沈溪回到家中,謝韻兒已經安排好人手,同時購買了喪葬用品,隨時準備發喪。
沈溪一夜沒回來,她很擔心,但她知道沈溪因為惠孃的事傷心難過,所以沒問沈溪昨夜去了何處。
“相公,不知幾時能帶回掌櫃的……遺體?”謝韻兒見到沈溪,終於忍不住,哭泣着問道。
沈溪道:“等要我去刑部問過才可以知道,估摸今日或者明天吧。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
謝韻兒點頭,“雲伯和朱當家那邊已經準託妥當,就是……曦兒那裏該怎麼説?”
沈溪嘆道:“該告訴她的,始終還是要告訴她,不過等事情最終確定之後,我再去跟她講吧。”
沈溪沒有在家裏久留,他要去刑部打點善後事宜,重點是早點兒把“惠孃的遺體”給領回來安葬,事情拖久了,容易泄露風聲。
上午,沈溪在刑部那邊花了不少銀子,在得到刑部衙門的準允後,幾名死者的遺體終於准許家屬帶回家,宋小城和朱起已經早就準備好棺材等着。
遺體因為被燒的皮開肉綻不成樣子,只能用布給裹起來,然後所有縫隙都用針線給縫上,最後再用草蓆捲了,用門板抬出來。
等見到屍體,宋小城和朱起儘管都是大男人,也不禁黯然流淚。
“好端端的,説沒就沒了。”朱起感懷不已,當初要不是惠娘收留,他和他的族人還在山上吃糠咽菜。
沈溪一臉悲慟,把草蓆打開,卻沒有把布拆開,他跟朱起一起把屍體抬進棺材裏。只是草草把棺材蓋子合上,就送往沈家府宅。
不過此番前往的沈家宅子,並非是沈溪目前居住的狀元府,而是原來的謝家老宅。沈溪搬出來之後,這裏本是沈明鈞夫婦的居所,但沈明鈞夫婦如今回鄉並不在京城。
到了沈家府宅門前,謝韻兒已經帶着一家人在那裏迎候,但因死去的並非是沈家人,門上並未掛白綾,可街坊鄰居還是出來查看,都想知道沈狀元的老宅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沈溪讓人把棺材抬下來,謝韻兒最先忍不住,痛哭出聲,這會兒沈家人才知道,原來家裏要出殯。
“姐姐……誰……誰死了?”
林黛心裏無比慌張。
家裏一個人沒多一個人也沒少,突然送了口棺材回來,若非沈溪就站在面前,她還以為是沈溪出事了。
沈溪走過來,摸了摸神情呆滯的陸曦兒的頭,道:“進去説話!”
外面有專人抬着棺材進府門,街坊四鄰頓時議論開了。
到了正堂,棺材已經擺好,沈溪拉着陸曦兒跪下,他身後的女眷不明所以,也都跟着沈溪、陸曦兒和謝韻兒三人跪下。
至於朱起、宋小城、雲伯以及一些送棺材來的車馬幫弟兄,則在院子裏跪下。
“掌櫃的在天有靈……”
沈溪舉起三炷香,先祭天,然後恭敬叩首,才把香插在香爐之內,“前世恩德,來世再報。哀哉,尚饗!”
沈溪站起身來,走到已經準備好的靈牌之前,揭開來,在上面寫上“陸門孫氏”的名諱,陸曦兒原本還對這一切懵懵懂懂,但她是識字的,等看清楚字跡時才知道,原來死去的是她的母親。
“娘……”
小丫頭不懂別的,聽説母親過世,直接衝上去要打開棺材,卻被沈溪攔了下來,但棺材蓋子還是被推開,可裏面的屍體用白布包裹着,看不到具體的狀況。
沈溪把哭喊着的陸曦兒架到一邊,對朱山等人道:“讓小姐到裏面休息,這裏的事,不用她勞心。”
“是,老爺!”
小玉等人抹着眼淚,把陸曦兒拖拉着到了裏屋。
目前偌大的府宅,除了沈溪就只有謝韻兒知道惠孃的死因,她走上前,把棺材蓋子合上,問道:“相公,現在怎麼辦?”
“停靈,我要親自為孫姨守靈,當作是盡孝。”
沈溪説着,跪在軟墊上,讓謝韻兒等人把紙錢和火盆拿過來,然後親自為惠娘披麻戴孝。
謝韻兒沒多説,卻恭恭敬敬地跪在沈溪的側後方,幫沈溪一起往火盆中添加紙錢。
至於招待街坊四鄰的事情,則交給雲伯、朱起等人負責,因為死的並非是沈傢什麼人,街坊四鄰並不是很熱心,只是進府邸來走個過場,敬個禮上柱香什麼的,再出去討杯水酒喝,禮數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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