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帶着寧月璟很快又回到了寧月璟母親安葬的墓地處。
“小璟,還要在這陪一下你媽媽麼?”
尹修將寧月璟放下後,看了眼墓碑,開口問道。
之前尹修跟寧月璟剛來的時候,因為這墓地已經幾年都沒人來祭拜,是以草木叢生,墓碑也稍有些塌斜。
還是尹修給清理了一番,並將墓碑扶正,重新修整了一下,這會兒看起來倒是乾乾淨淨的。
寧月璟看了看母親的墳塚,不由得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那塊墓碑,呢喃般的輕聲説道:“媽媽,我跟師父要回去了,等改天我再來看你。”
“以後只要有時間的話,小璟會經常回來看你的。你在天上也不用再為小璟擔心,小璟現在有師父了,師父對小璟很好很好,就跟媽媽一樣好。”
“師父還教會了小璟很多厲害的法術和修行功法,將來小璟肯定不會再受人欺負的,你放心吧……”
寧月璟輕聲的呢喃着,對着安眠在墳塚之中的母親訴説。
尹修站在她的身後,靜靜地聽着她對母親所説的這一番話,心裏忽然間感到對小璟的責任更重了幾分。
師父,師父,不僅僅是‘師’,同時也是‘父’!大概在小璟的心目中,自己便是這般如師如父的存在吧。
在她心裏的地位和重要性,應當是僅次於已經離她而去的母親……
尹修並無子嗣,所以他沒有感受過為人父的那種感覺與責任。只是此刻的小璟卻讓他有了幾分如此的責任感。
微微的唏噓,尹修隱約的感覺到自己的心境似乎又稍稍的往前了一小步。
人生,普通人的一生無非是生老病死與七情六慾。修真者既要道法自然,也要與天相爭。然而,終究是脱離不了‘人道’。
只有當渡過了天劫。在重劫之中涅槃之後,方才是超脱了‘人道’,踏入了‘仙道’之路。
而人道,也無非是普通人生的延伸與放大。
即便是修行忘七情,絕人慾的太上忘情道也同樣是為了掙脱人道,然而只要一日不成仙。就一日仍然處於人道之中掙扎,不算真正超脱!
唏噓之後,尹修走了上前,輕拍了拍寧月璟的肩膀,卻沒有多説什麼。
只是讓她知道,自己這個做師父的,會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陪伴在她身邊,盡力的為她掃清腳下的阻礙。給她遮風擋雨……
至於將來,若是能如願渡過天劫,如願的走到飛昇那一步,尹修相信到了那時,小璟也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自己獨立去面對一切。
畢竟,那至少是數十年之後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是一兩百年之後的事。
以小璟的天資,又有自己的教導和各種修行資源供給,最多百年時間。她必然能夠達到自己如今的地步。
“好了,師父。咱們可以走了……”
輕呼了口氣,寧月璟鬆開了母親的墓碑,偷偷摸了下眼角後,才轉過身來。
不過尹修還是依稀能見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尹修倒不會再去説什麼,只是輕輕應了聲,“嗯。那咱們這就回去。”
隨即,尹修便伸出自己的手,用那寬厚而温暖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小璟那纖柔的細手。帶着她與小蠻、小皮,還有靈,一齊朝着山下走去。
寧月璟感覺到尹修那温厚的手掌。不由得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流露出些許依戀之色,又回頭望了眼母親的墳塚,漸漸地對着母親的墳塚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容……
尹修握着寧月璟的小手沒有用飛,也沒有着急着趕路,只是如平常人的那樣在山間小路漫步而行。
小皮自己在地上跑着,跟着尹修和寧月璟,不停地在兩人腳邊蹦來跳去的撒歡一般,活似一隻真正的小狗兒。
小蠻則還是更喜歡十分‘威風凜凜’的站在尹修肩膀上,以一種近似‘迎風尿十丈’的姿勢酷酷的遠望着,如果能有一副墨鏡和一件披風斗篷給它的話,想必會更加帥到掉渣。
胖乎乎的靈則活似一隻寵物小精靈一樣慢悠悠地飛在寧月璟身側,一顆靈石被它蓮藕般的小胖手抱在胸前。
身上的那一襲尹修專門給它煉製的法衣格外的帥氣,配上那張圓乎乎,帶着一些嬰兒肥的小圓臉,簡直萌得不要不要的……
這樣的一個組合行走在林木繁茂鬱葱的山林間,畫風似乎顯得頗有些奇幻的意境。
當然,若是尹修和寧月璟都能換上古裝,而小皮也恢復真身的話,那活脱脱的就是一副仙幻的範兒。
“小璟,你也很久沒有回來了,咱們就在這邊多住幾天。哪天你想來看看媽媽的話,師父就陪你一塊過來看看。”
尹修一邊走着,一邊輕聲説道。
“嗯!謝謝師父。”
寧月璟用力的點頭應道。抓起尹修的手掌,在自己的小臉蛋上親暱的輕蹭了蹭手背。
尹修見狀,不禁莞爾的微微一笑,伸手輕摟了下她的小腦袋,讓她靠着自己身上,道:“待會兒回去後想去什麼地方?”
“嗯……我想去以前跟媽媽住過的地方看一看。都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那裏有沒有什麼變化。”
寧月璟應道。
“行。那咱們回去後,師父先帶你去找個地兒吃飯,然後咱們就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尹修道。
“好!”
兩人,帶着仨‘寵物’不緊不慢的朝着山外的道路走去……
另一邊。
簫睿看着一副皺眉沉思,眼中微露茫然之色的許仲康與小敏兩人,頓時微怔了一下,略帶詫異的看了看他們倆。
猛然間想到剛才尹修所説的那些話,於是帶着幾分小心翼翼,試探的開口道:“隊長,小敏,你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突然聽到簫睿的聲音,許仲康和小敏似乎猛然驚醒,紛紛轉頭望了過來。
“簫睿,你……你有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許仲康稍稍遲疑後,帶着重重疑慮,還有幾分沉凝的問道。
小敏也附和的點點頭,“我也感覺好像哪裏有點不太對勁,整個人怪怪的。”
聽到兩人的話,簫睿腦海中再次回想起了剛才尹修所説的那些話,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驚意,正要開口時,卻又猛然想到了尹修臨走前的提醒和告誡,於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不過卻又説不上來……”
簫睿也做出一副皺眉狐疑的表情,説道。
許仲康看了看他,又不禁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周圍,皺着眉道:“是很奇怪。我們剛才不是明明還被那個老鬼的手下追殺着,眼下那老鬼的手下卻突然都消失不見了。”
“是啊,一個人也沒看到。不過你們看這地上的腳印……”
小敏應和了一句後,指了指他們所在的那土坑邊上的那些被尹修所抹殺的人留下的腳印,臉上充滿了疑惑。
尹修將那些人抹殺的同時,連同他們手中的武器也都全部被化作了齏粉隨風而散了,現場留下的痕跡,也就只有那些人並不怎麼清晰的腳印而已。
順着小敏所指,看到地上的那些腳印後,許仲康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一些,完全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事情實在是太古怪了。我怎麼感覺自己腦子裏少了點什麼似的……”
話説到一半,許仲康這才突然發現他自己身上的異樣,神情頓時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右腿望去。
“嗯?怎麼回事,我的腿……之前不是被那老鬼的毒蟲給咬了,腫了起來嗎。怎麼現在卻一點事也沒有了?”
許仲康驚異的道。尤其是看到原先就撩起了褲腿,露出的小腿上的傷口居然被包紮得好好的,臉上頓時更加的奇怪。
小敏聞言也馬上發現了自己手臂和中槍那隻小腿的異樣,吃驚道:“我的右腳什麼時候也受了傷?而且我感覺好像手臂裏的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連傷口都被包紮得好好的……”
聽到許仲康和小敏兩人接連的驚呼,簫睿表面上是一副皺眉沉思的樣子,但內心裏此刻卻是波瀾驟起,吃驚不已。
“剛才他説隊長和小敏對會忘掉之前的事情,現在看隊長和小敏的情況是真的已經把那些事給忘記了……”
“嘶……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居然可以真的抹除人的記憶!”
簫睿心中震撼的想道。
腦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尹修對他所説的其他的那些話。
“他之前説跟我們簫家有很深的淵源,看來這次回去後真的得要去問問爺爺,他到底是誰,跟我們簫家究竟是什麼關係!”
簫睿對於尹修的話已經不再有絲毫的懷疑。
若不是他真的跟簫家有很深的淵源的話,他不可能將隊長跟小敏的記憶都‘抹除’了,卻獨獨沒有抹除自己的。
“想不到這世上居然會有厲害到這種地步的人物存在。連人的記憶都能夠抹除,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難怪當初他連爺爺體內蟄伏了數十年的蠱蟲都能驅除,而且那天他才剛一走,爺爺就立馬恢復了元氣,完全沒有絲毫的虛弱感……”
此時,簫睿對於尹修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起來。他感覺尹修的身上似乎籠罩了一層十分神秘的光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