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應該説,自從出現了宗元凱這個異數之後,青雲天域就再也不會與所謂飛昇之事的出現,這個位面的最強者乃是魔道修者,且修為早已去到了此界極限,又以魔道奇門大陣強納此界氣數,欲啓可以連通魔界的天魔之門,令青雲天域徹底轉化為魔界附屬位面,在這個大前提之下,何來飛昇強者!
如今,魔尊既去,魔道不存,修者飛昇的天道之門,再一次對青雲天域打開了。
葉南天與月宮雪看着天空中的葉笑,那英挺雄壯的人影,臉上盡是一片激動。
葉笑的身體,兀自在空中疾速旋轉着,那金頂劫雷給他製造的表層傷痕,悉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痊癒;體內,那已經有了裂痕的紫色金丹,也在大量元能灌注修復之後,再次變得飽滿,圓潤。
而且,還在點滴增大……
天地之間魔氛盡去,無限明朗,青雲重靖,無量靈氣以一種比狂呼海嘯還要狂猛的態勢蜂擁而入衝進他的身體,如斯浩瀚靈氣,縱使以葉笑一路竟是以逆天方式修行的經歷,竟也是前所未有的沛然,彷彿……
彷彿就好像整個青雲天域都在刻意配合此刻的葉笑一般,你想要多少靈氣多少元能,我就供給給你多少靈氣元能,讓你吸收到滿意,吸收到飽,吸收到撐為止!
在如斯靈能無限量的支持之下,那顆紫金色的金丹,在一次旋轉後,突兀裂開、斑駁、散落……嗯,與其説是裂開散開,不若是更像是一朵花,在瞬間盛開,無限絢爛。
而葉笑也並沒有感覺到半點痛苦,反而泛起一股極致的舒爽愉悦,身體裏面更是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金丹在裂成了八瓣之餘;迅速化作了一團紫色氤氲的混沌之氣,然後繼續在丹田中告訴旋轉,將所有的靈氣,全部鯨吞海一般吸納進來。
天地之間,空前之勢灌輸過來的沛然靈氣,居然還是不足以金丹此際的需求,力有未逮之下,紫色的金丹混沌之氣,竟然乾脆將無盡空間之中的海量紫氣也吸收了一個乾乾淨淨!
轟!
葉笑只感覺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一聲爆響。
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碎掉了,或者應該説,有什麼別的物事誕生了……
總而言之,那是一種很玄妙很靈異的微妙感覺。
及至葉笑睜眼看出去,遍照寰宇的第一眼,只覺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美好,連一草一木一塊石頭,都是清新之極,那麼可愛……
自己之前賭上性命死戰魔尊,最終戰果是衞護了這個世界,這片盛景,值得了!
心頭無限澄明之際,丹田一片朦朧之中,一個小小的人兒全無徵兆的出現了。
丹田之中,向來只能容納靈力元能,有金丹存在已經是異數,怎地可能有人兒出現?!
這個乍現的小人兒只得小指頭大小,但卻是眉眼宛然,四肢俱全;赫然便是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葉笑!
葉笑內視之下,對此變故也是嚇了一跳,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下意識的眨眨眼,卻驚見丹田中那小人兒居然跟着眨眨眼……
活的?!
葉笑驚見自己體內的小小葉笑,居然還會眨眼,不禁一蹦三丈高,心中一片混沌:卧槽,難道我竟然懷孕了?
我若是懷孕了,那這個小小笑的爹是誰呢?
呸,我才是爹好不好!
嗯,那另一半是誰呢?會是誰?能是誰呢?!
再呸再再呸,我瞎琢磨什麼呢?!
葉笑鄙視自己胡思亂想,自己糟踐自己的同時,卻又旋即有所醒悟……當前這狀況,大抵就是在寒月天閣故老典籍之中流傳的破丹成嬰之説吧?
只是,這破丹成嬰之説,乃是比天域極限,飛昇之境還要更高數籌,莫説是這數萬年並無一人,只怕至少要追溯到無數歲月年之前的上古時代,才有這等夢幻超逸境界!
葉笑再三檢視自身,確認本體並無異樣,實力更是又有質的飛躍,不禁鬆了一口氣,這才落下地來,來見眾人。
眾人見葉笑渡過雷劫自然要為其歡喜,但盡都以為葉笑只怕立即就要飛昇紅塵天外天的;卻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能下來,對於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大為詫異。
“沖霄,你怎麼沒直接飛昇?”雷大地摸着腦袋,滿腹狐疑的問道。
雷大地等三老於葉笑是師徒關係,別人不好問的問題他卻是很方便詢問,自然由他問出所有人的共同疑問!
“師傅放心,我如今已經感覺到了大道之路的前行方向,真心想要走的話,隨時都可以走,並沒有飛昇時限。”
葉笑微笑着:“其實這是好事,要知我輩這般飛昇上界,對上面的世界,一無所知,吉凶未卜尚在其次;這一走,卻是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見,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跟大家告個別才是。”
雷大地連連點頭,老臉上滿是欣慰:“應該的應該的,咱們立即返回門派,我們寒月天閣要宴請天下英雄,為你飛昇上界壯行!”
雪丹如和瓊華月皇聞言盡都是撇撇嘴。
這老貨……分明是要借這個機會為寒月天閣造勢……
完全可以想象,有了葉笑這個足以震動整個青雲天域的傳奇在前,寒月天閣的名聲,將會上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將是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的天下第一!
名副其實,絕無爭議的天下第一!
寒月天閣的崛起,已經是一個不可阻擋的現實。
但對於這點,此役倖存的眾人任何人心頭都沒有什麼嫉妒,只有羨慕;至於阻攔這等事,根本沒有在心中藴生。剛剛覆滅了天魔,非但死裏逃生,進而大獲全勝,正是此生最歡喜最值得欣慰的時刻;寒月天閣,也是名門正派,而且還是自己的戰友……
這有什麼可妒恨的?
再説了……咱們自己派門豈不也很快就要有人飛昇了……
“飛昇”這塊牌子,在往昔或者是神話、傳説、傳奇什麼的,然而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裏,多半會接二連三的出現,比之雨後春筍也不遑多讓!
葉笑跟着又跟眾人寒暄,瓊華月皇隱隱有些擔憂的看着葉南天和月宮雪;這麼好的兒子……你們真不要了?就算之前生出了些微的隔閡,難道就沒有化解的餘地麼?你們都甘冒奇險來到此地助戰了,真不過跟兒子照面嗎?
眾目睽睽之下。
葉笑走過來,葉南天和月宮雪迎上去,三人正面相對。
如此對視半晌,月宮雪掙扎着伸出顫抖的霜手,將葉笑攬入懷中;三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説話。
因為,實在不知道説什麼。
但這一個擁抱,已經説明了太多太多!
瓊華月皇的眼中有淚,她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
滅魔之戰就此落幕;所有善後撫卹工作,自然有各大宗門聯手進行;寒冰雪厲無量霜寒等人只需負責監督就好。
而葉笑等人卻是飄然而去。
葉南天和月宮雪夫婦辭別眾人,返回去了神諭區域。
“是我的笑笑。”月宮雪一路上沉默了許久,終於堅定的説。
“是我們的笑笑!葉南天的兒子,永遠不會被人欺負!”葉南天臉上有欣慰。
……
“君主大人,你要到哪裏去?”聞人楚楚由後匆匆趕上葉笑等人。
聞人楚楚的臉色還有幾許蒼白,之前的滅魔之戰之中,她亦是受傷不輕,此際仍未復原。
“我打算回寒陽大陸那邊看看。”葉笑坦率道:“那邊有我的兄弟,即將離開青雲天域,必須要去看看他們,畢竟紅塵天外天跟青雲天域存在着本質的差異,非是輕易可回的。”
聞人楚楚停住腳步,温婉的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完成你的心願,我回轉雲宮了。”
她淡淡的微笑:“此後我會閉關潛心參悟飛昇之境,相信距離我飛昇之日,為時不遠矣。”
葉笑望着這個堅毅聰慧的女孩子,朗聲笑道:“好!彼時天外天再會有期!”
聞人楚楚美目流盼,看着葉笑:“葉笑,彼時紅塵天外天再會之日,咱們可就是同一個起點了,你要小心些,又或者多用心些,莫要被我反超了,憑的丟面子……”
葉笑大笑:“不至於不至於,修行之路素來孤寂難行,多一個對手便是多一分激勵,有競爭才更有進步的動力,何來面子之説!我等你上來就是!”
聞人楚楚眼睛一亮,笑道:“就此説定!”
説完更無贅言,整個人如同一朵白雲一般,冉冉而去。
彼時天外天再會有期!
我等你上來就是!!
他期待與我再會有期麼!他等我上去?
聞人楚楚一直到走出去了好遠,腦海中還在迴響着這句話……
更是對再會之日心心念念,深植心底!
……
“我們走吧。”
葉笑道。
他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思念:“我們回去看看,看看我的另一個故鄉。”
跟隨在他身邊的,乃是君應憐,還有玄冰;趙平天,寧碧落,柳長君。
厲無量跟隨雪丹如迴轉了冰霄天宮;寒冰雪也回家了,寒帥哥赫然是眾人中唯一一個有家室之累的人;畢竟不久之後,這羣人都是要破碎虛空,迎接雷劫的,所以肯定得回去安排一下後續事宜。
還有玄冰,早已經以傳下手書的方式,通知了飄渺雲宮高層:“滅魔之戰終了;本座功德圓滿,道心亦復圓滿,將閉關衝擊此界極峯層次,一朝突破,不日即將飛昇,此事於本座是幸事,於本宮是幸事,於此界亦是幸事!”
這番臨別贈言,可是讓此役飄渺雲宮倖存者浮想聯翩耐人尋味。
眾所周知,屠魔之戰,號稱天域女子第一高手的玄冰大長老可沒有出現參戰,這點可是被許多宗門實力詬病多多的,可是也不知道雲宮到底是實力強橫還是幸運至極,反正此役之中,損失最少、倖存修者最多正是飄渺雲宮。
而云宮參與此役的頂峯高手能夠上講的也就只得掌門應歌吟與聞人楚楚,可連她倆在內,根本就沒有正面對上過魔尊,所以綜合起來,飄渺雲宮於此次滅魔之役竟是出力最小的勢力,可是從玄冰大長老的留言中,不難得出玄冰大長老不但參戰了,而且還是出了大力的那種,否則何來功德圓滿之説!
那麼,問題就來了:參與滅魔之役出過大力的一共就那麼幾個人,哪裏有玄冰大長老?
這個也不是問題,從後邊的話裏,還有玄冰大長老當前的實力層次,已經臻至可以衝擊此界極峯層次,不日飛昇,換言之,此役中修為最高、且出力最多的幾人之中,必然有一人是玄冰大長老!
如此,答案已經昭然若揭,不言而喻!
甚至往昔許多令人疑惑不解匪夷所思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其實玄冰信剛發出去就後悔了。
或者應該説葉笑帶着自己的“侍妾”走人的時候,玄冰就分明發現,飄渺雲宮那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之前魔尊大肆殺戮尋常修者,葉笑等盡力衞護己方之人,玄冰修為僅次於葉笑,自然也是個中出力極大的一位,而人總是有私心的,有意無意之間,更多衞護雲宮所屬之人的舉動,一次兩次或者還不顯眼,可是那一陣,玄冰直接就是出盡全力相護雲宮眾人,雲宮眾人切身感受之,豈能不想究竟……
綜合近日來的許多事情,一切好似匪夷所思,實則反而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再加上最後的臨別贈言,簡直就是將所有事都放到了枱面上,眾人盡都心知肚明,明瞭一切!
是以一直到此刻,玄冰臉還是紅的。
真真丟死人了。
我真是腦抽了……怎麼就寫這麼一封信出去,哪裏是什麼臨別贈言,直接就是將一封我是誰誰誰的證據,送將出去……
……
再無贅言,葉笑帶着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了寒陽大陸。
青雲天域跟寒陽大陸之間的通道不是早已封閉了麼?還有葉笑這羣人的實力不是早已超出寒陽大陸的位面極限了麼,這麼一羣人駕臨,不怕把寒陽大陸這個低級位面摧毀麼?
以上種種,盡都只對低階修者適用,比如靈元境夢元境乃至道元境未臻頂峯的修者才需要有這樣的顧慮,對於葉笑這等超階強者,對於自身修為早已臻返璞歸真之境,若是不展現實力,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普通人狀態不過等閒事。
其實只要想想白公子婉秀兩女還有凌無邪等人,他們的真實實力何等強大,在寒陽大陸還不是呆得好好的,還有夢懷卿那位超級巨能,葉笑迄今還要高山仰止,還完全摸不到邊的大修者,估計這位吹口氣都能吹毀寒陽大陸,當日降臨寒陽大陸還不是隨意而為,想幹什麼幹什麼,正是精微把握自身實力的表現!
相較於這等精微掌控之能,葉笑等人掌握的入微、囚籠乃至金丹之境,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何足道哉!
一如那句老話,知道了解掌握的越多,才明瞭自己的所知的淺薄,才更加了然自己的渺小!
現在葉笑亦是如此!
趙平天等人普一下界便即各奔東西,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們才是真正的土著,對於故鄉眷戀的迫切程度,還要更在葉笑之上。
“公子,我們忙完了就去京城找你哈哈……”
……
回到了久違的葉家大院,略略感應一下葉府的動靜,葉笑就不禁為之一怔:咦?我們已經離開這麼久了,怎地這裏竟然還有人在這裏居住?貌似居住的人還不少的説?
葉笑也無孤寂,徑自飄了進去一看,但見葉家內里居然一派熱鬧非凡,廚房裏足足有十好幾號廚師忙忙碌碌,來來回回的許多侍女端着菜送往一個地方……
四下裏還有不少護衞,滿目盡是警惕地做着警備工作……
似乎有什麼重要人物在此聚會?
葉笑心下不禁大奇。
及至去到了自己原本居住的那座小院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只見自己的小院涼亭裏面,兩個人正在對坐喝酒。
其中一個人斜着眼睛,大着舌頭:“我説……到這裏來喝酒,確實是別有一番滋味……他麼的,葉笑那個混蛋東西,在這裏住的時候也不知道在這裏藏着什麼秘密,從來不讓咱們到這裏來喝酒,平白浪費了這樣的好地方……”
對面,一個儒生打扮的傢伙,風度翩翩,俊臉上大抵也有些發紅,顯然是也有些喝高了,曼聲細氣的道:“就是這裏讓人倍覺心曠神怡……所以每次我想要喝酒的時候,就會到這裏來……喝醉了酒就到處踅摸踅摸,還真別説,居然真找到了一些好東西……”
斜眼的正是蘭浪浪,大着舌頭問:“真找到了?到底找到啥好東西?我也有找過,咋都沒發現呢?”
儒生便是左無忌,嘿嘿一笑,絲毫不見在朝堂上的沉穩氣度,眯着眼睛壓低了聲音:“還記得那年誰誰誰……家裏丟的東西?還有那誰誰誰……丟的東西?對了,你就算忘了別的,總還記得王尚書家閨女那年曬衣服時丟的內衣吧……?”
蘭浪浪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啊?你是説,那些東西……”
左無忌挑挑眉毛,一臉猥瑣的笑:“全都在葉笑這裏,真真的花樣繁多,各色紛呈……哈哈哈哈哈……”
蘭浪浪吃驚的跳起來:“卧槽,原來笑笑當年還好這一口,真真是想不到……”
旁邊,悄悄接近的葉笑一腦門子的黑線油然滋生。
卧槽,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怎麼就好那一口了,他麼的哪一口啊!
你們倆個混蛋,不要污衊我好不好,那可不是我乾的,分明就是葉笑那傢伙乾的啊!
呸,我的意思是那些事也是葉笑乾的,不是葉笑我乾的……
我靠,我其實想説,那些事真不是我想幹的,而是我這個肉身乾的……
罷了罷了,説不清楚,就算是葉笑乾的吧,天可見憐,那其實真不是我,而是葉笑乾的啊!
身邊,君應憐與玄冰齊齊用一種怪異且那啥的目光注視着葉笑,一臉歎為觀止:居然偷人家大姑娘的內衣?葉笑你真是出息了,竟然能夠做得出來啊……
雖然兩女也知道,這種好事肯定是之前那位葉笑公子做的,確實不是眼前這位葉笑公子所為,但,這並不代表此刻就不能鄙視葉笑……
我們倆只是在鄙視葉笑,雖然你也叫葉笑,但不要自作多情,自個找罵乃是你自己的問題,這是不對的!
葉笑瞄到二女藴含深意的美眸,登時怒火更甚,罵罵咧咧的闖了進去:“你們這兩個混賬東西怎敢在背後敗壞我名聲的……我把你們兩個混賬東西……”
蘭浪浪、左無忌乍聞這一聲問罪,兀自不敢置信,面面相覷之際,突現喜色……
……
這番老兄弟見面,彼此自然是無盡歡暢;一番彼此挖苦笑鬧之後,左無忌徑自吩咐蘭浪浪:“快,重新弄點酒菜,咱們今天可得大喝一場,不醉不歸,醉了不歸。”
蘭浪浪哈哈大笑:“是是是,我這邊去吩咐,還得先去吐吐……不清一片腸胃出來,何來不醉之能。”
説着,這二貨這便站起身來,欲行“不醉”之事。
葉笑聞言登時一腦門子的黑線:“什麼吐吐……”
蘭浪浪一派理所當然的説道:“剛才我都已經與老左喝了不少;不吐一番怎麼和你飲勝?難道你竟抱了乘人之危不佔而勝的齷齪打算?!”
葉笑皺眉,扭曲着臉:“我擦,你這混帳不會運功逼酒氣麼?那麼簡單一點事情至於整得興師動眾麼……”
“我們喝得可是大師剛剛才釀出來的神仙醉……”蘭浪浪歪着腦袋説道:“用靈力效用微末……要不然,你以為我不想……沒見識真可怕……”
説着,不等葉笑回話,徑自一溜煙跑了,一直跑到一個他認為隱秘安全而且葉笑等人一定不會聽到的地方,這才兩根手指伸進嘴裏……
嘔……
以葉笑三人現在的修為,莫説這麼點距離,莫説你還在葉府地界之內,就算你跑出葉府,乃至跑出辰皇帝國又有什麼用處,怎麼可能聽不到?
三人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二貨,他這麼一整,自己等人又怎麼吃得下去……?
自己也就罷了,但是玄冰和君應憐都是女子,生****潔,沒跟着他一道吐就已經很不錯了……
葉笑連連搖頭。
蘭浪浪這混蛋二貨,都過了這麼多年,都已經當了大將軍了,時移世易,人事兩非,居然還是這麼不着調、拎不清……
君應憐與玄冰臉色怪異。
而此刻在無盡空間裏仍自致力於消化神魂元能的二貨,滿心憤慨,靠,本喵怎地到哪都躺槍,居然將如此一個凡人都吹捧得入本喵,不知道二貨是最高最大最上的讚美之語麼?!
左無忌亦是瞠目結舌,一愣之餘,破口大罵道:“這混蛋,怎地也不知道點矜持,也不看看這裏還有女眷,説話這般的沒有遮攔……笑笑你且等着,我這便去教訓他!”
亦是飛奔而去!
過了片刻,自那個方向傳出另一個嘔吐聲音……
葉笑的臉上肌肉在抽搐……
教訓?
這是教訓麼,這分明是某人為達前者目的,效法前者之為!
玄冰和君應憐臉上的表情更為精彩燦爛。
葉笑一聲無語的長嘆。
這倆混蛋,可是把我這點麪皮都丟盡了。
但同時心底也是一片温暖祥和。
左無忌,蘭浪浪,始終是我葉笑最好的兄弟。
在青雲天域有厲無量、寒冰雪,在寒陽大陸有他們,真好!
以這兩個人的權勢地位,一文一武,文可以翻雲覆雨,武可以隻手遮天;這兩個人到什麼地方喝酒不行,為何非得相約來到自己的小院,還要一醉方休?
縱使他們倆人不説,甚至還用了其他的理由以作掩飾,但,葉笑自己卻又豈能不知道箇中真意?
這兩人,不外就是在想念自己,緬懷自己,禱唸自己……
呸,我今天怎麼回事,腦子是進水還是塞棉花了,不是自己編排自己,就是自己詛咒自己,緬懷禱唸云云,那是能隨便用的麼?!
“當真是好兄弟!這裏有他們,天域有厲無量寒冰雪,真好!”君應憐走上來,挽住了葉笑的胳膊,柔聲説道:“好得很!”
“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好兄弟。”葉笑微笑着,道:“我現在真正頭痛的卻是,這兩個混蛋全都是胸無大志之輩,對於長生不老飛昇上界,完完全全沒有半點**……心心念唸的就只得人世間的那點榮華富貴,真真是鼠目寸光,目光短淺……哎。”
葉笑的這一聲嘆,卻是將他的心聲道出,這亦是無數高深修行者心底最根本的無奈,遙想葉笑轉世以來第一個危險敵人古今龍,拋開此人心性不提的話,若非初初之時心上人不堪歲月磨礪,不復當年之形貌,未必會造成古今龍日後所行,人世間的是是非非非一言可論!
在葉笑看來,蘭浪浪、左無忌的世俗想法愚不可及,殊不知在左無忌、蘭浪浪眼中,葉笑大道之心何嘗不是遙不可及,難享人世繁華!
“此事人各有志,古語有云,子非魚豈知魚之樂!”玄冰輕聲説道。
再回到這個小院,玄冰才是感觸最深之人,連葉笑也要瞠乎其後。
正是在這個世俗的小院之中,自己找到了此生最堅實的依靠;也正是從這個小院開始,改變了自己此生的命運軌跡,此後不再孤寂,不會再感到冷。
此際回到這個久違的小院之中,卻又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誰也不認識,什麼都不知道……身體癱瘓,躺在牀上……
彼時,是公子事無鉅細的耐心照顧自己,讓自己一點點的好起來……
玄冰眼神朦朧,彷彿又看到了當初那個辰皇城中最明亮的少年,清朗的俊臉上帶着最為温煦的笑意,端着一碗藥,彷彿哄孩子一般的哄着自己:“乖,把這藥喝了,喝了之後就好了……”
牀上那個小丫頭皺着眉頭,可憐兮兮的哀求:“……可是好苦…能不能不喝啊…”
“不苦的,一點也不苦,乖,我給你加了蜂蜜……你喝了之後,還有好吃的糖糖哦……”少年柔聲勸慰……
想起那些每每午夜夢迴,始終縈繞夢境的往事,玄冰的眼眶不禁發紅,心中更是滿滿的全是幸福;忍不住依偎進了葉笑的懷裏,痴痴地叫道:“……公子……”
心有靈犀的葉笑,大是憐惜地將玄冰嬌柔身軀攬在懷裏,有些感觸的道:“怎麼,又想起當年的事情了?小丫頭,我可是好久沒有看你哭鼻子了,那梨花帶雨,真真是……”
玄冰臉上一紅,道:“那有那有,我才沒哭呢。”
翻了個白眼,竟然充滿了嬌俏的味道。
君應憐在一邊看着如此狗血的一幕,卻是頭一次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違和感;只感覺這兩人在這個小院子裏面的時候,就是關係圓融融洽的公子侍女;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渾然忘記了玄冰的真正身份。
左無忌和蘭浪浪滿臉歡笑的走了回來,遠遠的就大叫:“葉笑,今天咱們哥倆非得把你灌趴下不可!”
蘭浪浪摩拳擦掌:“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辰皇文武雙雄的犀利!”
葉笑哈哈大笑:“辰皇文武雙雄?是雙雄?還是雙熊?我看莫如説是雙慫吧!大抵差不多!”
“靠,太過分了!你老哥一個居然敢看不起我們倆人聯袂,蘭浪浪,你先上!教訓他!看他還敢目中無人!”左無忌一臉憤怒。
蘭浪浪聞言即時就要撲上來,突然又停住身形,轉頭斜眼道:“你咋不上?”
左無忌理所當然的説道:“我是文官。這等衝鋒陷陣的事情,哪有文官先上的道理?”
“可就算我是武將,我也打不過他呀!他可是修士,還是大修士!”蘭浪浪氣咻咻的説道:“你這混蛋又給我挖坑,還説笑笑過分,你才過分,你直接就是通渠道!”
“我不跟你這個滿嘴污言穢語的丘八一般見識,總之一句話,你身為將軍,居然就這麼示敵以弱?這算是未戰先怯嗎?!會不會太丟臉了?”
左無忌同樣斜其眼睛,滿嘴的陰陽怪氣。
眼看着這兩個原本站一邊的傢伙居然就起了內訌窩裏鬥,葉笑不禁啼笑皆非,雖然也知道這倆人並不會真的打起來,但還是勸了兩句。
要不然,蘭浪浪驢脾氣真一上來,將左無忌打成熊貓眼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
“這不是冰兒丫頭麼?可是好久不見……”左無忌看着玄冰和君應憐,道:“卻不知這位美人是?”
縱使以左無忌的沉穩,乍見兩女的傾國容顏,也忍不住露出豔慕之色。
“真沒眼力見,冰兒早就由宋叔做主許配給我做老婆了,還有君應憐,也是我老婆!”葉笑哼了一聲,板起臉。
“君應憐?人如其名,當真是我見猶憐……我是説,原來是嫂子跟嫂子啊。”左無忌下意識的信口拽文,隨即又即時改口,和蘭浪浪一起衝上來,親親熱熱的叫嫂子。
“嫂子,您真美,你還有沒有姐妹?就是長得跟您差不多的那種,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有相當的,千萬要記得關照小弟!”蘭浪浪一臉諂媚道。
“蘭浪浪你怎麼説話呢?才剛見面你咋就這麼不見外呢?就你這副尊容,還敢想那些有的沒的,你還要點臉不?!嫂子你好,我是左無忌,笑笑的親兄弟,敢問嫂子,您閨中姐妹還有沒有,小弟可不是那蘭浪浪可比,斯文俊秀,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呵呵呵……”
“左無忌你這臭不要臉的斯文敗類,你就是一衣冠禽獸……你你你……”蘭浪浪氣急敗壞的大叫:“怪不得現如今大傢伙背地後都叫你左烏雞,你是真黑啊……連自己兄弟都黑……這可關係到我一生幸福……”
葉笑眼前一亮:“左烏雞?這名字不錯呀,真是形象啊……”
左無忌一頭黑線,外加一個自己飄然而過。
原來,左無忌在手掌大權之後,全然鐵面無私,黑着一張小白臉整頓吏治,將眾多官員整治得叫苦連天,偏偏敢怒而不敢言,漸漸背後就多出了這個‘左烏雞’的外號。
葉笑聽罷“左烏鴉”的由來,不禁笑得打跌,連連稱讚好名字。
左蘭兩人亦陪笑了一會,卻還是沒忘記找媳婦的事情,又來詢問君應憐和玄冰。
君應憐倒不做作,落落大方地説道:“我的姐妹還真是有不少,不是我賣花誇花香,隨便那一個長得都比我青春靚麗,也沒有婆家,如果你們樂意,我倒是願意做這個紅娘的。”
兩人聞言登時喜形於色,眼珠子瞬間都發了藍。
以君應憐的姿色,她的姐妹們豈能難看了?
葉笑笑着説道:“你嫂子這話説得一點也沒錯,她的那些個姐妹,盡都是國色天香傾城麗色;玉潔冰清。”
蘭浪浪張着嘴,口水噠噠的滴下來,涎着臉道:“真的?”
葉笑肯定的點頭:“肯定是真的,不妨多告訴你們一點,你們要是真找了這樣的媳婦,絕逼是祖上燒了許多高香,她們的其中兩項長處,更是勝卻寒陽無數。”
“兩項長處?具體是指什麼,怎麼這麼高的評價!”兩人一起追問。
“評價高?不算高!我跟你們説,她們的頭一個長處,就是容顏不改,就算你們倆老掉牙了,她們還是一如初見之時的青春靚麗!”葉笑呵呵笑道
“啊?真的麼?永葆青春?這怎麼可能?”兩人嘴上説着不敢置信,口水卻直接決堤而下了,一派絕無花假的豬哥像!
“真的,這個絕無虛假,她們之所以能夠永葆青春,乃是因為她們的另一個長處,就是……以後不管是再打什麼仗,再有什麼戰爭,完全不需要什麼大軍討伐了,更加不需要勞師動眾,只要出動你們的媳婦,就只出動一個,就可以全面解決問題,絕無意外可言。”
葉笑説道。
兩人聽得張大了嘴巴:“啊?這麼厲害?只是一個女人,就能充當百萬鐵蹄大軍?”
“所謂百萬鐵蹄又算得了什麼!”葉笑撇撇嘴:“我跟你們説,你嫂子的那些姐妹,一個個厲害得很,一言不合打起架來的話,信手拎起一座大山彼此對轟不過等閒事!你們可以想象一下,那樣的程度,縱使對上某個世俗國家的軍隊,會很為難嗎?”
兩人眼珠子幾乎掉了下來:“信手拎起一座大山?對着轟?……嘶……”
君應憐温婉的笑了笑:“這點程度她們隨便一人都可以輕易做到,真不是個事……”
“嘶……”看着君應憐不像是開玩笑的恬淡模樣,左無忌和蘭浪浪倒抽一口冷氣,只感覺自己腿肚子都在抽筋,一時間居然有些尿急了。
“如果你們倆真有興趣,我就讓你們嫂子給你們操操心,放心,就是動動嘴的是,只要你嫂子出面開口,這事兒肯定能成。”葉笑大包大攬,一派捨我其誰,絕無疑慮的款。
“還是算了吧。”兩人面如土色:“這個……我們……咳咳,其實就是説着玩的,嘿嘿嘿,説着玩的……我們倆彼此伴着就挺好,就不麻煩嫂子了……”
兩人心中都在狂跳。
我的天吶……
要是真的找那麼一個媳婦進了家門……
那以後這輩子的日子,就不用想好了……
先不説拎山等閒事,只要想想彼時自己老掉牙的時候,嬌妻還一如往昔的青春靚麗,作為一個男人,肯定會有後顧之憂的!
左無忌抬起衣袖,擦了擦冷汗;蘭浪浪目光發直,任憑冷汗從額頭上滴下來,乾笑的説道:“這個……要是真的來了,真的成了,左無忌以後想要出去風流風流、整點紅袖添香才子佳人的佳話……估計三條腿全斷的結局……乃是可以想見的。”
左無忌聞言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一腳揣在他屁股上:“混蛋東西!你咋不説你出去搞事,被人家姑娘捉姦在牀,人腦袋揍成豬腦袋,你個人頭豬腦!”
“哈哈哈……”
眾人大笑,滿是盡是歡欣愉悦……
酒逢知己千杯少,三兄弟的這一頓酒,從下午一直喝到深夜。
期間,皇帝陛下前來宣召左無忌金殿往商議國事,左無忌直接就給推了,理由簡單粗暴——:我病了!
久別重逢的三兄弟之間當真有説不完的話,三人都在絮絮叨叨的訴説着當年的青葱歲月,一起懷念當年的年少輕狂,説着説着就臉紅脖子粗麪紅耳赤的扭作一團;但分開後幾句話卻又哈哈大笑,笑成一團,並無絲毫芥蒂。
這一頓酒一直持續到了深夜,蘭浪浪和左無忌徹底爛醉如泥,因酒而入門,不省人事。
另一個當人葉笑緩緩站起身來,信步遊疆地走到亭子一側,遙望着天際的無邊夜色,怔怔出神。
前次一別是兩年,此次再會大抵仍在預算之內,然而自己這次走了,卻不知道何年何月,還能回到寒陽大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