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毒丹,將之同時爆散,而且,還運出紫氣東來神功,令到毒霧瞬間擴散,籠罩範圍遠勝前兩次。
葉笑心底甚至在感嘆,若是自己手頭的毒丹足夠的話,便是不讓任何一個前來靈寶閣的殺手活着離開這裏也不是什麼難事!
“嗚嗚嗚……”突然,有個人放聲大哭:“我中毒了,我中毒了……我活不成了……我好後悔……”
這人哭得鼻涕眼淚滿臉都是,兩隻手,卻已經開始不受自我控制的在自己身上撓着……
周遭的所有人,無一例外地盡都在自己身上瘋狂撓着……
還有些中毒的殺手紅着眼睛,拿着手中兵器胡亂砍殺,一邊哭,一邊殺人:“反正老子活不成了,所幸大家就一起死吧……”
刀風呼呼,劍光閃爍,竟然連自己身邊自己的同伴,也盡都砍得一節一節的血肉淋漓……
但,這樣的情況也就只是持續了極短的時間,他們就開始被那種癢感所征服,不由自主的慘叫着扔了刀劍,用手在自己身上瘋狂的撓了起來,邊撓邊泛起由衷舒服的笑容。
雖然明知道,自己只要一開始撓,舒服感覺一旦升起,多半就再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只能自己將自己撓死,但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那種似乎已經深入到了骨髓的瘙癢,驅策着人類最原始的本能動作,讓每個中毒的殺手在這一刻再也想不到其他的!
只有……撓!
而周圍那些僥倖沒有中毒的人再度如同見鬼一般,渾身顫抖着,“刷”的一聲急疾退了出去。他們的動作是如此的整齊劃一,不約而同。
甚至,有些退後的動作稍慢的,就這麼火火的被自己身前的人撞得倒飛出去。所有人都是目光發直,眉框亂跳,雖然身在後退,目光卻始終鎖定場中地獄一般的景象……
“啊~~~~大家索性一起死吧……”一個殺手一邊拼命地撓着自己,一邊死盯着身邊那些沒有中毒急疾退出去的人眾,一時間眼睛都紅了,竟鼓起餘力奮身而起,向着疾速後退之中的人羣衝了過來。
“大家都是來殺風之凌的,既然我都中毒了!你們又憑什麼不中毒?既然我已經要死了,你們又憑什麼繼續活着?憑什麼?”他瘋狂的叫喊着,兀自瘋狂的撓着,滿身淋漓着血肉地衝向人羣。
劍光一閃。
這個人整個人瞬時變成了兩截,竟自死於非命,未待絕毒索命,已遭一劍斷魂。
尹玉成將自己的劍歸入劍鞘,臉色卻已蒼白,身體甚至還有些顫抖,嘴唇也在哆嗦,卻是厲聲道:“自己中毒垂危將亡是你自己的時運不濟,竟然還不允許別人好過,真真是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尹玉成雖然為人貪生怕死,欺軟怕硬,大家對他的行為本來頗是不齒;但此時此刻,所有殺手都是整齊的點頭,表示認可。
不錯,這個傢伙明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居然想要拖着大家陪葬,當真是死不足惜!
再過片刻,那一千八百多人也盡都化作了一地血肉,仍舊無有例外,悉數殞命,死無全屍。
眾人望着面前如同人間地獄一般的景象,接連三度出現的人間地獄,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恐怖,臉色慘白,渾無半點血色。
而風君座風之凌絕毒得手之餘,再沒有向靈寶閣本部前進,竟自負手而立,就那麼站在這地獄景象的對面邊緣,臉色冷漠,平靜,彷彿在等待着眾人再度靠近一般。
此刻,天時已經接近凌晨時分。
凌晨的風,輕輕吹動他的黑袍。再看到他那張冷酷渾無表情的臉,眾殺手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惡魔,所有人盡都打了一個寒顫。
作為殺手,對於人間殘酷早不知道要見過多少,有許多根本就是由自己創造。
但,此時此刻,這些殺手的心底卻盡泛起一股完全相同的感覺。
像是面前這位風君座這般恐怖的存在,實在是……以前從未見過的!
這個人,就連是要來殺他的一眾殺手,也絕對不會否認,此人,重情重義,重視自己的家園,國家。這樣的人,無疑是一個正義的人!
此人在國家危難的時候,揮手就是七百億無償捐助!
此人在靈寶閣最危險的時候,孤身一人前來,力挽狂瀾,面對天下殺手,砥柱中流!
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堪稱英雄一般的人物!
但,此人卻又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英雄;所謂史冊史書傳説傳奇中的英雄人物都很注意自身形象,往往寧願死,也不肯讓自己的英雄形象有所缺憾,但這人卻是全不在意自身形象!他對着自己人的時候,他或者還是英雄,但對自己的敵人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惡魔,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劊子手!
一個足以讓任何人心驚膽顫,令人膽寒森冷的惡魔!
一共就只是揮了三次手,超過三千名殺手,就這麼化作了塵埃,死相更是死無全屍、慘不忍睹。而這位風君座面對這樣他親手製造出來的人間慘劇的時候,臉色竟然一點都沒有變!
甚至,他臉上的肌肉,都沒有半點抽動。
仍舊是剛才那樣的淡然冷漠。
這樣的心態,又豈是常人可能擁有的!
“我記得之前我有説過吧,想要殺我,是必須要有代價的,你們想要殺我,我可以理解你們的選擇,相對的,我也會殺你們,相信你們也會理解我的選擇吧。”葉笑説罷,終於再度動作,輕輕抬起腳,慢慢的往前走去。
施施然跨步進入了綿延血泊當中,卻好似走在康莊大道之上,絲毫不見躊躇猶豫不適。
就那麼向着靈寶閣的方向緩緩走去。
就在周圍數千殺手眾目睽睽的的嚴密包圍之下,風君座絲毫不見急促,就那麼揹負着雙手,一派瀟灑從容,就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就這麼一步步走去。
地上,正自流淌的鮮血,如同一條條小河。
風君座一步步走來,直踏得血花四濺,卻直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