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界隱藏的那個大秘密,看來就是和天聾地啞推算的事情有關。
這兩件事情,或許就是一件事!
黑諺老人抬頭望了望虛空,他很想把白哲尚未説完的事交待清楚,這是他的使命,是身為預言者,對億萬人族肩負的責任。
葉凡瞧出了黑諺的心思,急忙説道:“前輩不必着急,還是説一説其他的事情吧!”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黑諺嘴角扯着一絲苦澀,他終究還是要説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關於祖山。”説這話的時候,葉凡眼神凝聚,落在虛空,話音一落,又是一陣雷霆亂轟,顯得更為緊迫。
黑諺目光驚異,有意外,也有讚賞之色。
葉凡猜到了祖山與末日有關,這話從他口中説出來,對於他對於黑諺都沒有太多的影響。
只有以推演之道探究到未來秘密的人,才會遭到那股力量纏繞,像葉凡這樣只是猜測,故意擦邊,雖然道出了事實,卻不能算是推演預言。
不過黑諺的回答也必須富有智慧,才能夠避開那無形的恐怖力量。
“你只有親自去那裏,才會瞭解真相。”黑諺傳音説道。
“明白了……什麼時候動身為佳?”無論祖山藏着什麼,葉凡都必須親自去一趟。
黑諺、白哲推算的事情,距今還有多少時日,也是一個關鍵。
時間、地點、主角,這三大要素,葉凡想要儘量搞清楚,同時他也清晰地明白,每提出一個問題,黑諺都可能因為回答它粉身碎骨,神魂崩解!
“一年之內不算早,若是三年之後,那就太晚了……”黑諺老人的回答也很機智,沒有説出確切時間,給出了一個時間線。
由此推斷,兩年之後,那場災難必定會發生!
葉凡沒想到時間如此緊迫,祖山之中,究竟藏着什麼災難?
在外面的人看來,一切如常,沒有什麼異象,實際上祖山內部可能早已暗流洶湧。
最後一個關鍵要素,便是那潛在的敵人!
究竟是誰要毀滅世界,是誰要讓祖界崩潰?
葉凡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如果黑諺做出正面回答,那鐵定會步上白哲的老路。
見葉凡遲遲不再提問,黑諺仰頭大笑了幾聲,這一次,他選擇主動開口,而不是傳音!
“大妖為惡,蟄伏億萬載!我輩人族,終將重見天日!來啊,轟殺我!看你能作惡到何時!”
他朝着虛空怒吼,那波多雲詭的黑色虛空中,雷光交織盤旋,無數火舌從黑雲中蔓延出來,緊跟着那片黑雲隱隱凝聚出一張妖異的臉部輪廓!
“不好!”葉凡驚恐,這個異象讓他聯想到八荒神那樣的造物者,只有這個級數的強者,能帶來這樣恐怖的壓力。
狂亂的雷霆貫穿黑雲,從虛空中猛烈降落下來,一瞬間穿過數萬米的距離,精準無誤轟擊在虛懷谷火山岩漿口上!
熔岩爆發,赤紅的色彩沖天而起,地動山搖,峽谷大裂縫再次瘋狂拉開!
在谷中久居的修士們都被這突然展現的異象驚動、驚呆,艾焚笛更是呆若木雞,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引來了“雷劫”。
白前輩、黑前輩,還有葉凡,他們此刻有沒有危險?
“快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神識海中響起,艾焚笛的身體不受控制,被一股力量捲走,一片噴發的火山熔岩與她擦肩而過,覆蓋了這片土地。
當艾焚笛回過神時,已身在百里之外。
她緩緩回頭,看到的是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
“谷主?”艾焚笛沒想到救她的竟是虛懷谷谷主。
“災厄徵兆已現,天聾地啞怕是已殞落於隱修地……”這個身影飄逸的年輕男子,揹着雙手,眺望虛空那來去如風的黑雲,清冷的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有冰冷。
驀然間,他眼神微微一動,落在了虛懷谷一處山地上,從那翻滾的岩漿中,衝出來一道影子!
“是他!”艾焚笛認出了那人是誰,正是她帶去見兩位前輩的葉凡。
一念枯榮訣下,被焚燒的肉身迅速凝聚,復原,衝出岩漿僅僅兩個霎那,葉凡便重新恢復原狀,屹立在夜空下,舉目望去,那滾滾的黑雲竟已消散。
身後空間一陣波動,艾焚笛與虛懷谷谷主先後來到葉凡這裏。
回頭看着他們,葉凡滿目哀傷,輕聲道:“兩位前輩已為眾生犧牲自我。”
“果真如此……”虛懷谷谷主料中了這個結果,卻只是淡淡説道:“前輩的犧牲必有所值。”
“怎麼會是這樣……”艾焚笛喃喃失聲,悲痛的眼神盯着葉凡,顫抖着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聾地啞德高望重,尤其是白哲,幾乎是艾焚笛的老師,對她的成長有過很多幫助,可僅僅碰面之後,這兩位預言者都殞落了,讓艾焚笛無法釋懷,難以接受。
“不可説。”葉凡望着她沉聲説道:“此事天知地知我知它知,不能再有其他人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艾焚笛情緒激動。
“不要多問。”虛懷谷谷主揹着手説道:“你還有什麼需求,本人將盡力滿足,你可在谷中久居,隨時有要求,隨時提出來。”
他這話是對葉凡説的,似乎他也知道一些內情。
“我需要一處清靜所在,勞煩谷主!”葉凡猜中了他的身份。
“好,不必客氣,隨我來吧!”
白衣在虛空中飄然閃爍,葉凡跟隨谷主而去。
他需要時間消化參詳,天聾地啞拼儘性命帶來的預測,不能草率對待。
在虛懷谷盡頭,又是一番景象,這裏有幾間茅屋,面朝峭壁,茅屋前的小徑一直通往峭壁懸崖下方的溪流,曲徑通幽,無人攪擾。
“此地是我靜修之處,你可在此久居。”
“多謝谷主。”葉凡抱了下拳。
“不必多禮。你我道友相稱即可,我名崇山。兩位前輩是我忘年摯友,自祖界封閉以來,他們便不曾離開半步,如今卻雙雙魂歸,千言萬語,實難表達我胸中憤懣悲傷……”
葉凡道:“在下葉凡,卻是初次見到兩位前輩。不如你我一道去溪旁,説一説他們的往事。”
“也好。”崇山點點頭,飄然走下石階。
一個是多年故交,一個僅有一面之緣,天聾地啞的死,連起了兩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