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楓到達首爾大學國立醫院的時候,彭靚佩導師李潤玖的手術還沒開始。
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彭靚佩在,鄭大世也在,當然,韓國醫療界中聲名最顯赫的整形外科專家李潤久也在。
只是看到彭靚佩這個導師的時候,古楓卻錯愕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因為他一直都以為,李潤玖是個男人,而且如此有名聲,年紀肯定不小,可是看到了真人之後才知道,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李潤玖是個女人,十分的年輕,只有三十歲上下,而且相當的漂亮,五官精緻中透着嫵媚之意。
或許李潤玖也知道自己的臉蛋過於嫵媚,所以秀髮是留成半摭面式的,神情也十分的刻板嚴肅,讓人感覺冷豔無比!
這種感覺是似曾相識的,而且可説十分的熟悉,如果不是面容五官的不同,古楓當真是以為自己的美女老師跑這裏客串來了。
彭靚佩見古楓到來,有些喜出望外,只是在導師威嚴又冰冷的神情之下,又不敢太放肆,只是走上前來,中規中矩的介紹道:“老師,這是我的男朋友,古楓,也是一個醫生。”
李潤玖淡淡的應了一聲,“我見過。”
彭靚佩聞言愕然一下,仔細想想,這才想起銀行劫案的大型搶救中,後來趕到的導師也曾參加到其中積極搶救的。
少了清水千織作翻譯,古楓不知道她們倆嘰咕什麼,只能乾站在那裏,不過面對鄭大世敵視的眼神,他又把腰桿挺得更直了一些。
李潤玖對古楓的態度很冷淡,除了開始彭靚佩介紹的那一眼之外,一直都沒再正眼看過古楓,就更別提什麼交談了。
古楓坐在一旁,有些尷尬,而鄭大世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古楓不知道這廝有什麼好得意的,淡淡的掃他一眼,不再搭理。
手術時間差不多到了,護士來通知手術室已經準備好了,各位醫生可以開始過去!
古楓識趣的站起來,想讓要彭靚佩帶自己去觀摩室。
只是沒想到的是,已經走到門口的李潤玖轉過身來,對古楓説了一句韓語。
古楓聽不明白她説什麼,只好看向彭靚佩,卻發現她的臉上帶着驚訝與歡喜之色,連忙對古楓説:“楓,老師説讓你一起去手術室!”
鄭大世聽到李潤玖的話,立即就跳出來道,“李主任,他雖然是個醫生,可卻是外國的,沒有資格參與我們的手術。”
李潤玖淡淡的看他一眼,竟然什麼也沒説的往前走去,顯然是不屑搭理。
院長大公子的面子也不給,由此可見,這位美女主任的冰冷高傲可是非同一般。
不過李潤玖雖然不屑理睬鄭大世,彭靚佩卻忍不住道:“鄭醫生,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醫院的院長,你的父親大人,特聘我的男朋友古楓為我們醫院外科的特別顧問。要論起資格,他恐怕比你更有資格參加導師的手術吧。”
鄭大世當即被噎得無語,只能悻悻的狠瞪古楓一眼。
對這個討人嫌的傢伙,古楓真的很想祭出大招,把清水千織召喚出來,再弄一個類似費光明那樣的神經病。
不過當他真要這樣做的時候,才突然想起清水千織跟着樸勇俊去了,所以也只能暫且作罷。
在前往手術室的時候,在前往手術室的時候,彭靚佩把馬上要手術的病人的病歷夾遞給了古楓。
古楓一邊走一邊翻看起來,看過之後才知道,原來患者是個車禍外傷的病人,送來的時候全身上下多處軟組織擦傷,挫傷,撞擊傷,多處骨折,內出血,失血性休克,生命垂危。
經過院方努力搶救之後,病人的情況終於穩定。
因為當時病人的情況太過危急,不能應付多重手術,所以醫生只能選擇救命性的手術為主,啥也不管,先保命再説。
現在情況穩定了,其他類如修復,矯正,整形一類的手術才陸續進行。
幾次手術下來,現在已經剩下最後一個了,面部創傷的清創與整形。
首爾大學國立醫院的手術室環境和國內的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相對來而言更整潔乾淨一些,器械陳設也更先進一點。
古楓在感應式洗手枱前洗過了手,然後進入手術室,戴好口罩,在護士的幫助下穿好了隔離服,穿上手套,這才走到手術枱前。
一靠近,就感受到了那種不同尋常的肅穆氣氛,而這種氣氛除了因為主刀的是韓國最具聲名的外科整形專家李潤玖外,還因為傷者面部的嚴重傷勢。
傷者在出車禍的時候,除了別的傷勢之外,還被破碎的擋風玻璃碎渣射進了臉面,然後臉部又接連撞擊了幾下,不但造成面部多處骨折,還使玻璃更深的扎入血肉,而嚴重的擦撞傷則使傷者整張臉都變得血肉模糊直接毀了容。
儘管這個傷者是男的,但要是這模樣走出去,也能嚇死不少人,更何況這還是在好面子的韓國。
所以這個手術,三個目的,一,徹底的給傷者的面部清創,去掉玻璃碎渣,去掉死皮死肉。二,把傷者面部骨折的骨頭復位,固定。三,從臀部位置取一塊皮膚,移殖到臉上,做整形修復。
這個手術看起來很簡單,然而難度卻絕對屬於專家級的。
在李潤玖宣佈手術開始的時候,肅穆的氣氛讓古楓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種氛圍不是他喜歡的,不過喜不喜歡都沒關係,因為今天他只是個打醬油的。
李潤玖在拆開傷者臉上折止血繃帶之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紅的血肉模糊,然後是撲鼻的血腥味。
眾人的神色無不唯之一緊,李玫久的臉色也透着凝重,不過她並不多話,只是和彭靚佩互顧一眼,兩師徒很有默契的開始進行清創,在一片血肉模糊裏面清除死皮死肉,尋找未能徹底清除的細小玻璃碎渣。
這個步驟看起來簡單,其實談何容易,在這一片模糊的血肉裏要儘可能留住可以用的皮肉,還要儘可能不損傷面部神經下找到玻璃碎渣。
這種細碎的工作,無異是雞蛋裏面挑骨頭,而且還不能刺破雞蛋。
不過李潤玖不愧是專家,從容不迫的細緻操作着,就連身為學生的彭靚佩也被她帶得極好!
師徒倆操作得極為默契,幾乎可説是天衣無縫,而作為第二助手的鄭大世,僅僅只能充當一個雜役,做的全是沒有技術的功夫。
古楓原本是想幫忙的,可見到自己插不進行去,也樂得旁觀。
“恰,恰,恰!”
玻璃碎渣落到彎盤裏的輕響接連不停響起,在已經簡單處理過的臉部在面積傷口中,兩師徒接連又找出了好幾塊玻璃碎渣,有大有小,小的只有一截指甲碎那麼小,大的卻有花生米那麼大。
正在這個時候,在顯微鏡下看着傷口的彭靚佩低呼了一起,她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玻璃碎渣,仿如一顆腫瘤被包裹在臉部的血肉裏面,鼓鼓漲漲的。
儘管發現了這顆玻璃碎碴,但卻找不到它進入的開口,所以只能從表面切開,然後挖出。
李潤玖沉着的接過了手術刀,在玻璃碎碴的表面劃開一道小口,可是口子才一打開。
“哧!”一聲輕響,動脈血疾射而出,噴了李潤玖一頭一臉,把她弄成個血人似的,而且鮮血還在不停的湧噴中。
這一幕把大家都嚇壞了,只是李潤玖卻並沒有慌亂,甚至甩開護士想要來擦血的綿紗布,緊緊的盯着血口,一邊吩咐緊急輸血,一邊尋找着斷裂的動脈血管。
一旁的彭靚佩與鄭大世也手忙腳亂的尋找起來,只是不論他們怎麼努力,始終沒有找到那條斷裂的動脈。
古楓見鄭大世忙得一頭大汗,一把止血鉗毫無章法的在那裏翻來翻去,感覺觸目驚心,生怕他一個不小心……
這個念頭還沒完,“哧”的一聲響,又一條動脈血管被鄭大世給弄破了,血液濺飛,血壓急降。
那邊負責監視生命體徵監護儀的護士急聲叫了起來,“李主任,鄭醫生,患者的血壓下降了。”
聽着心電監護儀上發出“嗶嗶嗶”的警告聲,李潤玖不由狠狠的剜鄭大世一眼,見他仍不知所措的傻愣在那裏,不由怒喝道:“還發什麼呆,趕緊把血給止住。”
看着血液噴湧的模糊所在,鄭大世叫苦不迭,他連哪條血管斷了都不清楚,怎麼止血啊?
看着這亂糟糟的一幕,站在一旁的古楓終於看不下去了,輕輕的挪前一步,輕撞一下鄭大世,衝他擺了擺首。
那眼神,那表情,不用説話都知道是在叫鄭大世靠邊閃。
鄭大世這個時候已經六神無主,巴不得有人接替他的位置,所以立即就把位置讓了出來,並把手中止血鉗遞給古楓。
古楓手一甩,就把止血鉗給打到了地上,發出“嗆啷”一聲響。
在鄭大世憤怒無比的瞪向他的時候,他卻已經轉過了手,用帶着手套的手指去觸摸出血的所在,尋找斷裂的動脈……——
推薦一下鍾離昧的新書,《美色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