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總是如此匆匆,離別,總是太傷感。
一天一夜的時間,對於古楓與彭靚佩來説真的太短暫,似乎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團聚,就要面對着離別。
儘管昨夜的恩愛纏綿是如此的愉悦與快樂,可是上帝卻是如此不盡人情,太多的話還沒説完,太多的思念還來不及宣泄,轉眼間卻是要各散西東了。
在機場候機室,彭靚佩心裏雖然充滿了遺憾和不捨,但臉上卻掛着平靜的微笑,大半年異國他鄉的生活,使她少了些青澀,多了幾分成熟,優雅,還有歷練後的平靜與穩重。
不過,她很清楚,她的心裏依舊保持着對這份感情的純真。
她不捨得走,古楓也不捨得讓她走。但,離別已在即!
“不要難過,離別意味着以後的重逢!”彭靚佩想安慰古楓,結果自己的聲音卻忍不住生澀與哽咽,“親愛的,答應我,不管我在不在你身邊,你都要快樂!”
“你也一樣!”古楓忍不住再次把她擁進懷中。
在他懷中,曾經對自己説過一萬次不要哭的彭靚佩終於還是淚流滿面。
分別註定了是沉重的,縱然再灑脱也免不了感傷。
登機的催促聲已經響了起來,到了終於不得不走的時候了。
彭靚佩捧着古楓的臉,忍不住吻了又吻,“親愛的,記得要想我!”
“嗯!”古楓重重的點頭,眼眶已經紅潤。
在彭靚佩拖着行李進入驗票口的時候,古楓故作灑脱的揮手,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拖着沉重的腳步緩緩離開了機場。
上了車,剛要發動,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陌生!
古楓接聽起來,這才發現竟然是周院長……的助理林紫旋。
“奇怪,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古楓好奇的問。
“有什麼好奇怪的,姑奶奶上天入地好不容易找來的!”林紫旋的語氣不佳。
“哦,林大助理找我有何貴幹,如果是逛街看電影的話,我可是沒有空。只能給你推薦候醫生!”
“古楓,你混蛋!”林紫旋氣呼呼的道。
“能混出個蛋來,也算是我的本事了!”古楓嘆息着,可不是嘛,混着混着,自己還真的有了後代了,丁寒涵的肚子一天一天見大呢!
“你——”林紫旋被氣得咬牙切齒。
“有事沒事,有事快説,沒事我掛了!”古楓剛送走了彭靚佩,心情要説好那絕對是假的,語氣自然是不佳。
這種態度,可真的把林紫旋氣得抓狂了,“你,你現在在哪?”
“你管!”古楓回道。
“我當然要管!我是院長助理,主任副主任的那些我管不着,可是住院醫生,住院總醫生,尤其是你們這種進修生實習生,全歸我管……天啊,我跟你説這些幹嘛啊,你趕緊回學校去!”
“回去幹嘛?龐副主任的事情不是已經處罰過了嗎?”古楓説着,不等她回話,這就急道:“林紫旋,雖然你有權利喜歡我,但我也有權利不喜歡你的,你不帶這樣公報私仇的吧!”
“你,你胡説八道什麼!”林紫旋這會兒除了抓狂,還想殺人了,怒不可遏喝問::“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你生日?切,你生日有我的鳥事啊!找候醫生去!”古楓沒心沒肺的逗着她道。
“古楓,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再跟我這麼胡攪蠻纏,我會讓你死得相當好看!”林紫旋真的恨不能自己突然能長個特異功能,伸手進電話裏把這廝給揪出來毒打一頓。
“哦!”古楓不痛不癢的應了一句,這才問道:“到底什麼事?”
林紫旋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別人説的無力了,她面對古楓的時候,就是感覺無力。
“今天是你考中醫師筆試的日子!”
“啊?”古楓吃了一驚,摸着腦門道:“是哦,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林紫旋大汗,沒好氣的道:“連這個都能忘,你敢把自己姓甚名誰也給忘了嗎?”
“我有時候衝動起來,確實會把自己是誰忘得一乾二淨的!”古楓很誠實的道。
林紫旋又被氣得軟癱癱的全身無力了,“那就隨便你咯,反正我只是告訴你,現在離中醫師筆試開始的時間只剩下十五分鐘了,哦,不,只剩下十分鐘了,遲到如果超過三分鐘,是禁止進入考場的。想要再考,那就等明年吧!”
“我靠,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現在才説,你怎麼不等考完了試再跟我説!”古楓説着就扔了電話,急急發動了車子,風馳電掣的往深城醫學院趕去。
以他現在的駕駛速度,十分鐘從機場趕到學校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有十二分鐘過五十九秒的話,那就差不多了,儘管這要在闖幾個紅燈,還要在不塞車的情況下。
車子的速度已經被古楓提到了極致,可是他仍是覺得慢,而且是超級慢,不過這也沒辦法,誰讓他今天開的是悍馬呢,這種以穩重,安全,防撞著稱的名車並不以速度取勝,所以就算再全速也是有限公司!
現在,古楓忍不住懷念起自己那輛被王凌給糟蹋了的布加迪威龍了。那輛車除了拉風和速度之外,還可以説是丁寒涵的嫁妝呢,他真的後悔死借給王凌了,恩沒報成不單隻,還險險害人家丟了一條命,最後還弄得兩人不尷不尬的。
都這個時候了,古大官人真不該胡思亂想的,否則是很容易步王凌的後塵,又出交通意外的。古楓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趕緊屏棄腦中的雜念,一門心思的飆車趕往醫學院。
不過,他不出意外,並不表示別人也不出意外。
眼看就差三個街口就到深城醫學院了,古楓看看時間,還剩五分鐘時間,當然,包括那遲到的三分鐘。
時間還來得及,只要前面一路順風順水。
然而,人算總是不如天算,在最後兩個街口的時候,前面堵住了,古楓被夾在中間,前無去路,後無退路,進退兩難。
古楓氣惱的拍着方向盤,真是不想什麼來什麼啊。
不過想了想,古楓又覺得自己犯傻,天是從來沒有絕人之路的,而路,有時候就在腳下,不定非得靠輪子不可的,這裏離醫學院就兩個街口了,車子走不了,自己不會跑過去的咩?
儘管,跑過去有可能時間不夠,但只要盡了自己的能力,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大不了,就是明年再考吧!
所以古楓毫不猶豫的下了車,發足朝醫學院奔去。
至於那輛悍馬,掛着廣省軍區司令部的車牌,誰敢偷誰就偷去唄!
古楓一路狂奔,在超到前頭的時候,終於發現堵塞的原因。
車禍,又見車禍。
一輛轎車撞上了闖紅燈的無牌泥頭車,其實……泥頭車是有牌的,只不過用泥巴糊住了,便於闖紅燈和超速罷了。
原本,這是礙不着古楓什麼鳥事的。
交通事故,有交警來管。傷員,有醫生來處理。他還是趕緊去考試才是正經。
然而,當他正往前跑的時候,卻不經意的看到那轎車裏受傷的司機。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頹頂眼鏡男,身前頂着安全氣囊,明顯受了重傷,但並沒有昏迷,只是哀哀的呻吟不絕,而救護車明顯還沒有趕到,周圍圍觀的人不少,但沒有人伸手救援。
不知為何,看到如此情景,古楓的腳步卻下意識的停了下來,猶豫了半秒鐘,刷地回過頭來衝向了那名司機。
把他從駕駛位上弄下來後,放平到了地上,古楓就問:“哪裏不好?”
“腿,腿!”中年眼鏡男呻吟道。
古楓查看了一下他的雙腿,有幾道口子,不深,但也不淺,血已經染濕了衣褲!
古楓來不及多想,脱下身上的外套,撕開,利索的綁到了他流血的傷口上。然後起身就要離去的時候,卻又感覺不對勁,腿上這傷看起來雖然恐怖,但並沒有傷及骨頭,充其量就算個輕傷罷了,可他看起來怎麼奄奄一息的呢?
“還有哪不舒服?”古楓不太放心的問。
“胸口!”中年眼鏡男吃力的説出兩字,整張臉已經蒼白無血,冷汗直冒,呼吸越來越急促,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古楓趕緊的撕開他的上衣,卻發現胸膛沒有明顯外傷,這就一手貼到他的胸膛上,另一個敲擊起自己手背作叩診。
仔細的敲了幾下,他的臉色凝重起來,因為叩診音明顯不對了,再把耳朵貼到了他的胸膛上傾聽一陣,就更是緊張,因為這男人的心跳極為快速,這會兒估計已經在一百三十下每分鐘,而且還有越來越快的驅勢。
依古楓的經驗來看,這明顯是胸腔外傷引起的心臟出血,現在已經有心包填塞的跡象。
這種傷勢是極為嚴重的,如果不在短時間得到處理,傷者可以在二到三分鐘內出現死亡。
西醫處理這種傷勢,很多情況下都是開胸,尋找出血原因及出血點,屬於一個不小的手術,就算是中醫,處理起來也不見得輕鬆。
其實,輕不輕鬆對古楓來説是無所謂的,治病救人,有哪一樣是輕鬆的,關鍵是這個治療耗時間,而他現在最不敢耽誤的就是時間。
一邊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生死,一邊是自己的職業前途!
救吧,這個筆試肯定是考不了了,而且救也不是那麼好救,還要冒着極大的生險,萬一好説不好聽的大吉利是沒能把人救活過來,不但吃力不討好,反倒會惹上官司。可是不救吧,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一條活鮮鮮的生命就在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