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頓晚餐在函館山上的genova,這裏每天有三個靠窗桌位可以預約,自助餐是8800日圓一位。
説實話這個價格對於神集之主來説並不算什麼,不過呂樹堅持要請這一頓。
櫻井彌生子並沒有拒絕,因為她很清楚當文在否和御扶搖説要離開的時候,呂樹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再待下去了。
這段旅途,終究要提前結束。
就彷彿人生裏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會因為人的意志而轉移,我們能做的就是一切盡力。
櫻井彌生子為呂樹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學園祭還有一場盛大的煙火,讓呂樹的這一次神集之行看起來夢幻了許多,她用力的準備着一切,不計代價,不計回報。
有人把愛情當做一場投資,投了多少就希望收回更多,但櫻井彌生子覺得不應該這樣。
晚上沒人注意這裏精緻的菜餚好不好吃,櫻井彌生子也沒有讓神集把整個餐廳包下來,所以這裏有很多客人,顯得非常有煙火氣息。
席間文在否還是時不時的跟御扶搖、呂樹吵吵架,而櫻井彌生子就這麼微笑的看着,似乎要把每一幕場景都記在心裏。
談到離別的時候櫻井彌生子每次都故意打斷話題説別的,因為呂樹還沒正式説要走。
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呂樹看着櫻井彌生子説道:“他們離開了之後,我晚上也會迴天羅地網……”
“嗯,”櫻井彌生子的表情裏彷彿看不到什麼波動,她忽然笑道:“你答應我説,如果我去了你們那裏,你會帶我吃好吃的。”
呂樹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會的。”
夜晚,四個人從餐廳裏走出來時文在否和御扶搖説道:“就在這裏告別吧,感謝盛情款待。”
説完之後兩個人便轉身踏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函館山的空氣清新,頭頂的星辰閃爍,好像誰都沒來過似的。
呂樹看了櫻井彌生子一眼:“我也得走了。”
沒有理由繼續留下,也不該再留下了。
他知道這裏還有個疑似一品之上的高手抵達了函館,不過呂樹很清楚對方就是衝着自己來的,或者説整個針對地球的奴隸主計劃彷彿都是為他而來。
幽明羽説他已經找到了那個人的住處,呂樹在臨走之前要去先把那個人殺死再走,免得對方會對櫻井彌生子不利。
當然,這種事情就不用跟櫻井彌生子説了,免得她再擔心什麼。
櫻井彌生子低頭掐着自己白色襯衣的下襬:“呂樹君。”
“嗯?”呂樹回頭看了櫻井彌生子一眼。
“要多保重哦,”櫻井彌生子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抬頭笑道,那展顏的一刻彷彿一朵櫻花在黑夜裏綻放,沁人心脾。
“嗯,”呂樹笑着點點頭朝着函館市區內飛去,他打算配合幽明羽快刀斬亂麻!
對方來到函館之後便在一家小的旅館裏面沉寂了下來,幽明羽也是配合情報人員才找到了對方落腳的地方,呂樹從天空墜落下來,藏在暗處的幽明羽走了出來,帶着他尋找對方的房間。
呂樹來到門口敲了敲門:“你好,送外賣……哦,你可能不知道送外賣是什麼意思。”
下一刻呂樹一拳捶向房間的木門,木屑飛舞中呂樹看到裏面那個身穿風衣站在房間裏的男人,對方已經從風衣中抽出了長刀!
……
櫻井彌生子站在函館山上,她忽然笑道:“來了很久了吧,為何不出來相見呢,專門等呂樹君離開了才動手,是怕自己打不過他嗎?”
這時候,櫻井彌生子身後的黑暗中走出一名年輕人,身上穿着詭異的衣服,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
櫻井彌生子愣了一下:“原來不是那兩位。”
此時文在否與御扶搖兩人便靜靜的佇立在天穹之上的虛空裏,文在否默默的看着這一幕忽然説道:“你想讓他回呂宙,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他會憎恨你,直到將你殺死。”
御扶搖平靜道:“我説過了,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你要記住你的承諾。”
他們之間的承諾曾追溯到少年時期,文在否從井裏被救出來,御扶搖卻還埋在廢墟之下,小時候御扶搖並沒有因為自己得到的比文在否少就怨恨他,反而兩人的感情很好。
那個時候被老神王帶走的文在否始終覺得自己欠了御扶搖點什麼,如果自己堅持讓老神王去廢墟里看看,而不是覺得御扶搖已經死亡,恐怕結局就不會像現在一樣。
所以御扶搖現在讓他還這個人情,那就是不許出手救櫻井彌生子,也不許告訴呂樹誰才是殺死櫻井彌生子的兇手。今夜過後,兩人恩怨一筆勾銷。
呂宙中很少有人知道御扶搖便是文在否的姐姐,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文在否語氣中聽不出感情:“你怎麼忍心殺死她,你想逼他回到呂宙有一萬種方法,可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
御扶搖聲音忽然轉冷:“當初誰又憐惜過我呢?我等了他三千年,等到他身邊的人都走了,結果他還是不肯正眼看我,你為什麼不去問他,反而來問我?”
下一刻,櫻井彌生子忽然抽出了袖中的魅影匕首,她對面的年輕人卻彷彿波瀾不驚似的不為所動。
文在否嘆息道:“這位大宗師又是何時培養出來的,我知道你從未碰過你的那些面首,幾百年前你的面首開始離奇失蹤,有人説是你把他們虐殺了,可為什麼我始終找到他們的骸骨,他們……都是你培養的死士吧。”
這件事情只有文在否認真的追查過,甚至綁走了三個御扶搖的客卿,甚至截殺御扶搖的信差,但是他最終也沒有找到那些消失的面首去了何處。
呂宙人都以為御扶搖是個荒淫無度的女人,可是隻有文在否覺得自己這位姐姐心思太深沉了,深沉到根本看不透對方到底還藏着什麼,如深海一般。
御扶搖輕笑了起來:“你們呀,都太平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