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衞軍此時距離萬蛇原也不過兩百公里的樣子,如果呂樹他們騎馬過去也不過是半天時間就到了,因為呂宙的馬匹遠要勝過地球的,速度確實很快。
如果不騎馬的話,恐怕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這還不是全力的速度。
但是呂樹帶着武衞軍不緊不慢的騎馬過去,並沒有急於趕到,因為他要知道萬蛇原那邊的具體情況。
劉宜釗已經悄悄的離開了大部隊前往查看,鼠潮也分散了出去,茫茫多的灰鼠就像是一個個散落在武衞軍旁邊的監視器與竊聽器,它們所看到的一切與聽到的一切最終都會反饋回來。
小兇許就坐在呂小魚的肩膀上彙總一切的信息,再告訴呂樹。在傳令兵來到之前,黑羽軍以五千人為一整制分散開來組成屏障,一方面是牢牢守住四面八方前往萬蛇原的通道,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尋找武衞軍,斥候不管用就整建制的去找。
“萬蛇原那邊在分散出來一部分後仍舊有十多萬人,”呂小魚彙總了一下鼠潮反饋回來的信息:“不過鼠潮無法太接近,沒辦法知道端木皇啓和他的大宗師是否已經在那裏了。”
呂樹想了想平靜説道:“還是要小心行事,大宗師之威不是我們能夠硬撼的。如果能聯繫到天羅地網就好了,那樣我們就能跟聶廷聯手,現在連地球那邊什麼狀況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呂樹惆悵這件事情的時候還專門跑去問張衞雨能不能晉升大宗師,搞的張衞雨無語了半天:“您覺得晉升大宗師這麼容易嗎?”
呂樹想了想説道:“不都説破而後立嘛,大家都是破而後立,憑什麼李黑炭他們都能加快修行的速度,就你們原地不動……”
“您説的好有道理……”張衞雨愣了半晌説道:“差點給繞進去了,三品晉升二品能和大宗師相比嗎,肯定不能啊。想要晉升大宗師,那得是對於法則的理解達到很高的高度才行,而且還需要注意自身精神與實力的契合度……其實我這也是瞎説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晉升大宗師,我要知道的話,早就晉升了……”
事實上當初呂樹給張衞雨他們吃洗髓果實的時候,是真的期待着張衞雨等人能有個晉升大宗師的,畢竟之前陳百里和李弦一兩位老爺子不都晉升了嗎?
張衞雨他們吃完洗髓果實後,確實實力要比根基斷絕之前強一些,區別就在於以前也許一個人能打兩個花衣蟒服的客卿,現在能打三個了……
可問題是,這還是量變,根本不能算是質變。
呂樹覺得內殿直原本就是神王近衞,你比天帝的近衞強,這特麼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嗎……怎麼到頭來,破而後立這套程序走下來一個大宗師都沒出現。
然而呂樹忽略了兩點,一方面是張衞雨他們與陳百里、李弦一的狀態還是不一樣的。
地球上的兩位老爺子雖然根基破敗,但他們還可以繼續修行,只不過是那個瓶頸邁不過去了,只能卡在那裏。
就像是一個蓄水池,始終在蓄水,可是一直在漏。想要保持實力就必須堅持修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更別提晉升了。
而張衞雨他們就比較痛苦了,他們是完全沒法修煉了,因為他們這個蓄水池連水的來源都斷掉了,所以是止步不前的。
另一方面,晉升大宗師要的是悟性,遠不是依靠時間的積累就能跨越進去。
所以這也就是雙方在吃下洗髓果實之後為何會兩人紛紛晉升,而張衞雨他們一個都沒有晉升大宗師的原因。
呂樹有點不甘心:“難道就沒有一個能晉升嗎,起碼看到點希望啥的啊。”
張衞雨仔細想了想:“你別説,還真有一個有希望……”
“誰?”呂樹好奇道,張衞雨作為內殿直的統領都説自己沒希望,結果卻覺得別人有希望?
“劉宜釗!”張衞雨篤定説道。
“為什麼?”呂樹有點不解:“你們已經一品的時候他都只有二品,結果現在後來居上?”
“您覺得他現在當斥候就是很簡單的放飛自我麼,”張衞雨搖搖頭:“他是進入某個追求自我的境界中了,一切只求心意不求結果,只順心意不順天意,您要知道大宗師本身就是要完成最強的自我,連自身都成為一道法則獨立於天道之外。”
呂樹愣了一下,他也知道這個道理,如果説大宗師之前的修行都是為了與天地共鳴,那麼從大宗師開始便是要脱離天地共鳴,完成自己的法則。
如今劉宜釗極致的追求自我的想法,覺得呂樹是神王就簽訂盟約,覺得自己更喜歡當斥候就去當斥候,想幹嘛就幹嘛,心思越來越澄淨。
其實張衞雨沒説的是,這也得多虧劉宜釗遇到了呂樹,才能想幹嘛就幹嘛。
俗人生活在這人世間,有多少人能夠想幹嘛就幹嘛?有多少人不需要顧慮這俗世的觀念?
普通人到了中年不敢病、不敢死、不敢辭職,因為他們要考慮自己的責任,考慮家庭的責任,這就是牽掛。
修行者也一樣,要顧慮外界的危險和自己心中各種各樣的**,曾經有位大宗師説,王城豪門不可能出現大宗師境界的強者。
就是因為他篤定王城豪門每日裏瞻前顧後,心念永遠都不可能通暢。每日裏都費盡心思去鑽營的人是不可能晉升大宗師的,而劉宜釗這種卻像是已經半隻腳邁進了那個境界裏,差的就是臨門一腳。
呂樹想了半天:“那我覺得我心念也很通暢很澄淨很純粹啊,我也能很順利的晉升大宗師吧?”
張衞雨無語了半天,這麼直白的誇自己嗎。
旁邊的呂小魚平靜道:“對,很純粹的只愛錢。”
“來自呂樹的負面情緒值,+666!”
而張衞雨沉默下來,他忽然回想起來認識呂樹的種種,這少年就是敢愛敢恨一往無前,説做什麼就一定要做成,想殺的人就一定要殺掉,想保護的人哪怕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如果這都不算純粹,那這世間就沒有純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