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祖安在聽到鍾玉堂説已經通知過聶天羅之後就覺得有點奇怪,如今京都對於聶廷來説這距離彷彿就像是一步之遙似的,當然這是誇張的説法,但最多也就是幾十分鐘應該就能趕過來了吧。
所以按道理講,其實聶廷應該比陳祖安他們更先到啊,但是誰都沒有看到聶廷的人。
陳祖安沒吭聲,聶廷的耐心太過可怕,他覺得可能陳百里受傷的時候聶廷就已經在了,然而聶廷和鍾玉堂他們對來者的實力有着清晰的認知,知道對方一定會出現神藏境的強者,所以一直隱藏到了現在。
陳祖安沒見到聶廷之前一點也不慌,因為他知道聶廷一定在!
當這個叫做陳鈺璇的大宗師來到地球並且想要用法器控制這一方空間的時候,陳祖安一定都不擔心,甚至還有一點想笑。
你要的高手估計已經來了,只不過他點的是刺客系天賦就問你怕不怕……
不過陳祖安原本以為聶廷會在對方最得意忘形的時候出手,然而聶廷卻不是這麼做的。
此時聶廷眉宇間盡是平靜,他從來不會低估敵人的實力,也不會低估敵人的智商,對方如此囂張的過來其實只是表面,他隱藏在暗處就能發現這陳鈺璇從頭到尾都在仔細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對方並不會得意忘形,端木皇啓派來的,是他最看重的大將!
所以,聶廷心中冷笑,便在對方氣勢最鼎盛的時刻出刀,一刀便斬斷了對方所有的鋒芒!
那陳鈺璇的氣勢就像是一個熱氣球,正在不停的攀升攀升再攀升,結果到了聶廷這裏一刀就給劈的漏了氣!
強者之間的交手氣勢是極為重要的,雙方拼的是時機,是實力,還有心機!
當初聶廷在老虎背養刀數月,出一刀便是一個a級,堪稱恐怖!
陳鈺璇急速下墜,大宗師不是主教那樣的弱者,就連晉升都只能依靠旁門左道。
可以説這世上的每一位大宗師都必然有絕對過人的心智與悟性,所以就在這一刻他已然感知到了某種恐怖的危機,似乎那黑色長刀裏的古怪可能要遠超他的想象,以至於陳鈺璇連一刀都不敢硬接!
陳鈺璇的身形在退,聶廷那一刀卻始終當頭劈下,就彷彿陳鈺璇永遠也躲不開似的,那霸道無匹的刀芒是他生平僅見,説實話端木皇啓告訴他這處“祖地”即便有高手也不會多強,因為這裏以前是出過問題的。
陳鈺璇不知道端木皇啓這消息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只不過當時端木皇啓篤定的語氣讓陳鈺璇現在想想,都覺得牙疼!
這就是傳説中的不會有多強?你端木皇啓自己來試試,看能不能殺掉對方!
在陳鈺璇看來,端木皇啓的氣勢依然是高過面前這年輕人一線的,但是陳鈺璇不知道,端木皇啓修行多少年,聶廷修行多少年?
滿打滿算,聶廷從晉升大宗師到現在,連一年時間都不到。
六十多億人裏,也只有一個聶廷而已。
若是端木皇啓在此恐怕就能明白,只要給聶廷時間,超脱出大宗師的境界成為他認知中的第四人也並不是不可能。
雖然是一種可能,但也足夠讓人心生敬畏了。
當陳鈺璇距離地面還有半米距離的時候,他整個人急速折了一個方向,貼地向南方飛去,可如果只是這樣他恐怕還是要被刀罡斬中,只見陳鈺璇身上的黑袍驟然古蕩起來,竟是脱離了他的身體迎着刀罡飛去。
黑色的袍子在空中越來越大,似乎要將聶廷包裹其中。
但聶廷的刀太鋒利了,剎那間陳鈺璇身後刀罡落在地面,竟是硬生生劈出了一條巨大的鴻溝。而那黑色的袍子彷彿破布一樣已經一分為二,緩緩落向地面。
這黑袍為陳鈺璇爭取了一彈指的時間,而聶廷兩刀便毀了他兩件使用多年的法器!
大宗師之間的交手,終究是沒法像往日裏那麼幹脆利落了,這陳鈺璇在呂宙隨端木皇啓無數年,不知道與多少人交過手,能夠活下命來本身就有過人之處。
而且陳鈺璇在呂宙跟隨天帝多年,端木皇啓得到好的法器當然會打點給他們一些,不然大家憑什麼跟着端木皇啓?
不過這時陳鈺璇忽然覺得,這面前的年輕人未必比端木皇啓弱!對方……還有餘力!
殊不知聶廷經歷過出手便會讓世界破碎的事情,如今雖然世界樹已經重新紮根地球,可聶廷心中還是稍微有些顧慮,擔心他們出手會導致世界的根基動搖。
所以,就因為這一份顧慮與不確定,聶廷其實還收着一分力的!
此時,陳祖安和成秋巧他們心中一驚,空間通道里再次飛出兩人來,陳祖安愣了一下:“這不會還是聶校長那個級別的吧?要真是那樣就不用打了啊!”
不過青銅洪流內的通訊頻道有易感知體質的戰友説道:“兩個a級,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
這時候陳祖安才算是鬆了口氣,這才兩個a級嘛……等等,就算是a級也很難打啊。
然而下一刻,陳祖安忽然怒吼起來:“結陣!”
只見那空間通道里忽然有黑色甲士如同蝗蟲一般席捲出來,黑色的潮水向外洶湧而出,彷彿要將天地日月都吞沒。
黑羽軍的人數要數倍於青銅洪流,而青銅洪流的優勢便是他們身上的盔甲,還有無堅不摧的信念!
“你我沒有退路,”陳祖安回頭看着他背後結陣的青銅洪流,他們無險可守,身後便是洛城百姓。
趙永臣忽然笑道:“我在一個雨夜裏曾問過某個人兩個問題,那時候他還只是個普通少年呢,現在已經是第九天羅了。”
陳祖安眼睛亮了一下,他們所有人都知道趙永臣説的是誰!
成秋巧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黑潮,好奇問道:“你問的什麼?”
“我問他,大聖此去何為?”趙永臣笑道。
“他怎麼説?”
“他説踏碎凌霄!”
“你又問了什麼?”
“我又問他,若一去不回?”
“他怎麼説?”
“便一去不回。”
陳祖安轉頭看向黑潮已經快要來到面前:“老子要活着等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