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張文仲也的確是遵守了他之前許下的諾言,一直都待在趙慶順的辦公室裏面給前來就診的病人們看病,中途甚至就連喝口茶或上趟廁所都沒能夠顧得上。
在給最後一個病人開上了處方,並叮囑了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將他送出了辦公室之後,張文仲這才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身體。
這一刻,窗外早已經是漆黑的一片了。張文仲抬頭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竟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快十點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就準備離開這裏。
趙慶順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一臉恭敬與討好的笑容,説道:“張教授,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你看你,光顧着給病人治病,甚至是連晚飯都沒有顧得上吃。對了,我已經在和亭縣最好的酒樓裏面訂下了一桌酒席,要是張教授你不嫌棄的話,我們這就去吃頓便飯吧?”
張文仲卻搖頭拒絕道:“不用了,我這會兒還不是很餓。更何況,現在這時候也不早了,我還得趕回雍城市呢。吃飯的事情,還是改天再説吧。”
趙慶順自然是不願意輕易的放棄這個請張文仲吃飯的難得機會,連忙又勸了兩句。然而張文仲卻是鐵了心的執意不去,最後他也就只能是作罷,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説道:“好吧,既然張教授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那我也就不再勉強了。日後如果還有機會,我再請張教授你吃飯的話,還希望你能夠答應,不會像現在這樣的拒絕我。”
張文仲微微一笑,並沒有搭話,邁步就要走出辦公室。
“張教授,請稍等一下,我還有樣東西要給你。”趙慶順説着,從兜裏掏出一隻脹鼓鼓的信封,雙手捧着遞交給張文仲。
“趙院長,這是什麼東西?”張文仲並沒有急着接過這隻信封,而是微眯着眼睛,一臉疑惑的問道。
趙慶順滿臉堆笑的説道:“這是給你的坐診費,還希望你別嫌少,能夠將它收下……”
“坐診費?”張文仲的眉頭不由的皺了皺,説道:“你還是收起來吧,我在你們醫院看病,可不是衝着錢來的。”
“那是,那是,張教授你的醫德醫風,我一向是很佩服的。”趙慶順在奉承了兩句之後,笑着解釋道:“不過,這坐診費卻是慣例。每次請專家來我們醫院坐診,我們都會封一筆坐診費,以示答謝之意。所以,還希望張教授能夠收下這筆錢,收下我們的一番心意……”説着,他作勢就要將這隻信封硬塞到張文仲的手裏。
然而,張文仲卻堅決不肯收這筆‘坐診費’,他表情嚴肅的説道:“我不管這是不是慣例,反正這筆錢我是不會要的。如果你真的想要答謝我,不如就將一些家境困難的病人的醫藥費,給減免掉一部分吧。”
“這……”趙慶順不禁猶豫了起來。
張文仲問道:“怎麼?這事兒不能做到嗎?”
趙慶順趕緊説道:“張教授説的哪裏話?這事兒當然是能夠做到的!其實,我們醫院一直就對家境貧困的病人多有照顧。這樣吧,待會兒我就讓人去核實住院的病人,看看誰的家境比較困難,就給他們相應的減免一些醫藥費。到時候,我會讓人將這些事情都給統計成表,交給張教授看的……”
“交給我看就沒必要了。”張文仲説道:“你只需要記住一句話就成——人在做,天在看。凡事都要上對的起老天爺,下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是,是,張教授説的是。”趙慶順陪着笑臉説道:“張教授你現在就要走了嗎?我送你一程吧。”
在趙慶順的陪同下,張文仲走出了辦公室,邁步走到了電梯前。
就在電梯門打開,張文仲和趙慶順準備邁步走進電梯裏的時候,卻很是意外的看見,呂梁兩口子推着坐在輪椅上面的小呂林,正在這電梯裏面。
見此情景,張文仲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對呂梁兩口子説道:“小呂林剛剛才做完了手術,你們不讓他躺在病牀上面休息,用輪椅將他推出來做什麼?再説現在天色已晚,温度也都降了下來,萬一小呂林受涼染上了感冒,豈不是會延誤他康復的進程?”
呂梁兩口子的表情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反倒是小呂林開口説道:“張叔叔,你不要責怪我的爸爸媽媽,是我硬要和他們一起過來的。我聽説張叔叔你就要走了,所以想要來給你説聲‘再見’。喔,對了,還要説聲‘謝謝’。”
張文仲不由的笑了起來,蹲下身子,抬手摸着他的腦袋,笑着説道:“不用對我説謝謝,要説謝謝的話,也得對你的爸爸媽媽説。他們才是為你付出最多的人。好了,小呂林,叔叔得走了,你可得乖乖聽爸爸媽媽和醫生叔叔阿姨們的話,好好的進行康復鍛鍊,爭取早日徹底的恢復健康喔。”
“嗯。”小呂林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表情竟是變的嚴肅了起來,望着張文仲,鄭重的説道:“張叔叔,我長大了之後,也要成為一個像你這樣出色的,能夠為大傢伙解除痛苦的醫生!”
小呂林説這番話時的表情和語氣,極為可愛,將周圍的人都給逗樂了。
張文仲莞爾一笑,輕撫着他的腦袋,説道:“我相信,小呂林一定能夠成為出色的醫生!”
呂梁的老婆這會兒將她提着的那隻保温飯盒給拿了出來,有些忐忑與侷促的説道:“張醫生,聽説你一直都忙着給病人看病,甚至連晚飯都沒有顧得上吃,我和老呂琢磨着,你差不多在這會兒也應該是給病人看完病了,就趕緊回家去擀了一碗麪條給你……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
“擀麪條?”趙慶順忍不住在心頭嘀咕道:“張教授連我請他去酒樓吃席都給拒絕了,又怎麼會接受你這一碗再普通不過的手擀麪呢?看來,你的這番心血,得白費了……”
然而,趙慶順卻是猜錯了。
這一次,張文仲並沒有拒絕,而是含笑的接過了這隻保温飯盒,打開蓋子後聞了一下,説道:“嗯……這麼香的麪條,真是讓我垂涎欲滴呀。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呢?正好我這會兒是餓了,就不跟你們客氣了。嫂子,謝謝你呀。”説着,他竟是捧着保温飯盒,站在這兒就呼哧呼哧的扒拉起了麪條來。一邊吃,他還一邊嘖嘖的讚歎道:“好香,好鮮,好吃……嫂子,你的手藝真是不錯。呂先生,你可是有福呀。”
呂梁兩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
“叔叔,給你這個……”就在張文仲扒拉着麪條的時候,小呂林從衣服兜裏掏出了一枚已經冰冷了的煮雞蛋,交到了張文仲的手裏,説道:“這枚雞蛋,是我在吃晚飯的時候,偷偷給你留下來的。只可惜,它這會兒已經冷了……”
接過了雞蛋的張文仲,悄悄的將一縷靈力注入到了雞蛋裏面。瞬間就讓這枚冰冷的雞蛋,變的熱乎了起來。同時,他故意裝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説道:“小呂林,你説這塊雞蛋是冷的?可是它這會兒都還熱乎着呢。不信的話,你摸摸看。”
小呂林好奇的伸手一摸,臉上頓時就佈滿了驚訝的表情,‘咦’了一聲,説道:“好奇怪呢,這枚雞蛋居然還真是熱的……可是,我明明記得,它剛才都還是冷的呀,怎麼就突然變熱了呢?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張文仲自然不會向他解釋雞蛋變熱的原因,笑着將話題給岔到了一邊,説道:“小呂林,你今天剛剛做了手術,可是需要吃點兒雞蛋來好生補補身體的。這樣吧,這枚雞蛋我們倆一人一半,你可不能夠拒絕哦。要是你拒絕的話,那叔叔我也就不吃了。”
“那……好吧。”小呂林點頭説道。
張文仲將保温飯盒暫時放在了地上,隨後就將那枚雞蛋的殼給撥了,和小呂林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在小呂林吃的那半枚雞蛋裏面,藴藏着張文仲悄悄送入其中的精純靈力,一被小呂林給吃進了肚子裏後,立刻就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能夠加快他身體的康復速度。
這一頓晚飯,雖然並不是什麼瓊漿玉lou,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僅僅只是一碗簡單的擀麪條和半枚煮雞蛋,但是卻讓張文仲吃的格外香甜。
這一碗熱氣騰騰的擀麪條,以及那半枚煮雞蛋,不僅是讓張文仲的身體暖和了起來,同時也讓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暖和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趙慶順,在看見了這一幕後,不由的是回想起了幾十年前,自己剛剛當上醫生時的情景。
在那個年代,雖然物質非常的匱乏,但是卻時常能夠收到病人送的雞蛋、水果甚至是柴米油鹽……在那個年代,醫生還是受人尊重,受人敬仰的。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當年那種親如家人的醫患關係變成現在這樣的緊張呢?
是利益的驅使?
還是人心的不古?
望着和呂梁一家相處的其樂融融的張文仲,趙慶順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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