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臉色平靜,彷彿萬古不驚,只是眼神里卻充滿了火焰,凝視着傳聖。
“教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來意了嗎?”
“自然是知道,不過我還是想給陛下一個機會,你我就此罷手,重歸於好的機會。”傳聖的笑容宛如春風沐浴,讓人説不出的舒服,也讓人感到他的信任與誠意。
可是,這不足以讓白烈罷手,從白烈下令召集皇族死士開始,從他親自帶隊前來開始,他就已經沒想過和平共處。
他要的只有決絕的死戰,因為妥協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他妥協的話,那麼一切都回到原點,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而自己的命運依然被對方操控,乃至自己的子孫後代都是如此。
這絕對不是他所需要的結果,他要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真正的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傳聖很不滿白烈的選擇,語氣裏多了幾分威逼。
“我早就知道了,從我登上皇位開始,從我懂事開始,我就知道,我沒有退路,卻是教主還抱着可笑的願望,那麼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吧,跪下!”
“跪下!”
“跪下!”
“跪下……”
白烈的語氣感染了身後的死士,所有人都在高呼着,同時爆發着驚人的戰意。
就如白烈一樣,他們也沒有退路。
他們從出生後,就沒有退路,他們是死士,逃脱不了的命運。
而他們唯一的機會了就是結束這場戰爭,要麼勝利歸來,要麼就是死。
他們所繼承的意志,讓他們並不畏懼死亡,也許對他們來説,死亡只是一個解脱。
承載了幾代人的意志,傾注了無數的資源,所培養出來的強者,全都只是為了這一刻。
“你想死,我便成全你,而你死後,你的家人、親人,也將與你共赴黃泉。”
突然,一陣風呼嘯着從白烈的大後方吹來,這讓死士的隊伍出現了一陣騷亂。
這裏可是大山的腹內,也許是在地下深處,這裏哪裏來的大風?
“張海,後面什麼東西?”
“一個恐怖的東西。”張海低聲説道:“我能感覺的到,那一剎那的壓迫感。”
老乞丐看了眼張海,這是張海這一路上説的最多的一次。
“你是心眼分支?”
在死士之中有幾大分支,毒蛇、陰影、狂躁和心眼,其中心眼分支就是增強死士的感知力,能夠讓死士的五官、五感都有極大的提升,超越常人、超越野獸的感知。
“嗯。”張海回答道:“而且我是心眼實化。”
所謂的實化就是絕對的單一體系,一般來説,一個死士並不是擅長唯一體系的,根據他們的天賦,以及提供給他們的資源,從而進行兩項、三項,或者是四項分支的同步強化。
這就像是某個大學生,這個大學生是文科生,可是不代表他完全不會理科的知識,只不過文科是他的專長。
可是單體實化,就相當於是完全不接觸其他的分支體系,只單一項進行強化。
這也意味着,張海的個人戰力會非常的弱,可是因為他的感知已經達到超人地步,所以一旦有人與他配合,那麼兩個人合起來的戰力,同樣遠超1+1的效果。
這也是白熾國皇族的底牌,如果以他們的真實戰力來説,單對單的情況下,狂信徒遠不是死士的對手。
而白烈麾下的這五千人,也許無法完全的戰勝對方十倍的敵人,可是一樣也能讓對方損失十之**。
“是敵人?”老乞丐的臉色有些難看,眼前的神火教狂信徒,數量已經遠超他們了。
張海轉過頭,看向後方黑茫茫的通道,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過此刻對面的神火教狂信徒卻亂作一團,傳聖的腳步退了幾步。
他們同樣感受到了從前方傳來的那股氣息,來了……他來了。
就在這時候,傳聖突然大喝一聲:“傳靈,動手!”
只見一個身影掠過眾人頭頂,白烈還以為對方動手了,可是那個身影只是掠過他們的頭頂,朝着通道的深處衝去。
又是一聲巨響,那個身影回來了,不過卻不是跳回來的,而是被擊飛回來的。
白烈看向那個身影,那是個女人,與傳聖有幾分相似,他們應該有血緣關係,或者直接就是兄妹。
不過此刻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一條手臂斷了,渾身血淋淋的,頭髮散亂着,可是臉上還露着兇意。
這個女人重新站了起來,突然一把抓住旁邊的一個狂信徒,然後就那狂信徒在哀嚎中枯萎。
沒錯,就是枯萎,就如同植物一樣枯萎。
而那個女人斷掉的手臂,卻重新在蠕動的血肉中生長出來。
女人的表情兇狠無比,死死的盯着大後方。
傳聖看向自己的妹妹:“傳靈,怎麼樣?”
“他很強……比我更強。”
傳聖的心情頓時沉入谷底,傳靈作為神火教的聖子,雖然是半成品,可是她的實力毋庸置疑,除了無法如同真正的聖子那樣永不停歇的戰鬥,可是她卻能夠通過補充鮮血來恢復身體的機能。
原本傳聖以為,即便傳靈只是半成品,在短時間的戰力上,應該與成品相差無幾,甚至是沒有差距。
畢竟傳聖是見識過傳令的戰鬥力的,那種開山裂海的恐怖力量,已經達到了非人的地步。
咚咚咚
腳步聲從通道的深處傳來,在封閉的空間裏不斷的迴盪着。
張海和老乞丐轉過頭,看到那個腳步聲已經到來。
白晨漫步而來,面前的死士主動的退開,顯然是知道白晨不是敵人,至少暫時不是。
白晨已經走到了白烈的身邊:“白熾國皇帝,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
“行,你能來,不過你不要礙手礙腳,妨礙到我,我可是不管敵我。”
“如果可以,我寧可不動手,不過你就要全部接下神火教的攻擊了。”
“當然,不過這也意味着這裏的寶藏,只屬於我。”
白烈臉頰一抽,如果不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樹敵的時候,他真想和白晨好好的討論討論歸屬問題。
“那就看你是否有能力吞下去了。”
白晨聳聳肩,超前走去,看向傳聖:“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傳聖目光冰冷無比,看着眼前這個,將自己逼迫到躲藏在這個陰森的山腹中的大敵,抬手指向白晨:“殺!”
下一刻,狂信徒衝向了白晨。
張海和老乞丐都皺了皺眉頭:“他到底是敵是友?”
“如果是援軍,為何陛下不施以援手?”
“讓他孤身一人面對那麼多狂信徒,怕是凶多吉少吧。”
“也許是他的實力足夠強大。”
“實力再強也不可能贏的,哪怕他是萬人敵也不可能。”老乞丐道。
不過,當白晨將第一個狂信徒撕成兩半的時候,張海還是感覺到驚訝。
“他比想象中的更強。”老乞丐道。
“比相信中的強很多。”
轉眼間,已經有十幾個狂信徒被宰殺,而白晨連腳步都沒挪動過。
傳靈突然大喝一聲,整個人飛躍而起,雙臂揮舞着一把金色大劍,朝着白晨當頭斬落。
“咦,那是惠金鍛造而成的。”
“嘶……那麼大一柄劍都是惠金鑄造的?那要多少錢啊?”
傳聖緊盯着傳靈的身影,那柄惠金大劍,是他特意為傳靈所準備的。
聖子幾乎是無敵的象徵,可是並非完全無法剋制。
惠金對聖子具有剋制作用,而惠金鑄造的武器對聖子造成的傷害,則可以讓聖子的復原力大幅度降低。
不止是傳靈攜帶着惠金大劍,其他的狂信徒也都拿着或大或小的惠金武器。
白晨隨手一掃,傳靈連同着惠金大劍,整個人被拍進洞壁,洞壁大面積的坍塌。
數十個狂信徒被掩埋,不過當洞壁外表的石殼落下後,裏面居然露出金閃閃的光澤。
這洞壁內部居然鋪着惠金,而且看起來整個通道似乎都鋪滿了惠金。
不過傳靈卻毫髮無傷,重新衝了出來,揮劍斬向白晨。
揮劍斬在白晨的身上,白晨依然是毫髮無傷,可是傳靈卻被震退了數步。
她滿臉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大哥。
金剛不壞?惠金大劍居然無法傷到對方?
要知道,惠金所鑄造的兵器,本來就比尋常的武器要鋒利許多。
更何況是自己所揮舞的,那力道即便是巨石,也能一分為二,可是劈在白晨的身上,居然反將自己震退。
傳聖皺了皺眉頭,他對聖子瞭解不淺,可是終歸沒有真正的見識過聖子的可怕。
他對聖子的瞭解,全部都來自於傳承以及少量的古籍記載,畢竟聖會所存在的時代,距離他實在是太遙遠了。
他雖然知道惠金武器可以傷到聖子,卻不知道具體的效果如何。
可是現在,他看到傳靈用惠金大劍都無法傷及白晨,他的心情頓時沉入谷底。
“怎麼會……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