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荒原上,一隊人馬自南向北的前進,在隊伍的中心是一輛華麗的車駕,前後都有一百士兵護送,車駕的兩側則是兩個千鈞力士。
突然,隊伍中突然擂鼓聲起,馬車車廂內拉開簾子,一個女子探出頭來。
“何事?”
“殿下,前方有情況,似是有大隊人馬正朝着我們過來。”
女子看向隊伍的前方,果然看到前方有一股塵囂,似乎是大隊人馬在衝鋒。
“有多少人?”
“應該不下千人。”
“立刻做好備戰準備。”女子雖然心中憂慮,不過並未慌亂,依然鎮定自若的下令。
那塵埃越來越近,那速度快到了極致。
終於,那塵埃瀰漫而來,便如狂風一般吞沒了隊伍的最前沿。
“敵襲……敵襲……快殺敵啊……”
隊伍亂作一團,瀰漫在塵囂之中的人羣,不斷驚恐的尖叫着。
馬車內的女子也很緊張,可是她只聽到叫喊聲,卻沒見到敵人的身影。
“馬度,現在是什麼情況?”
“殿下,未見敵人身影。”馬度也非常的緊張,緊緊的靠在馬車邊上,不敢擅自離去。
塵埃漸漸的散去,隊伍眾人這才發現,哪裏有什麼敵人,連個人影都沒有。
地上有兩個屍體,可是殺他們的人卻不的什麼敵人,而是在錯亂中,被自己身邊的同伴殺了的。
“馬度,到底怎麼回事?”
“似乎……好像……沒有敵人……”馬度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鬧了大烏龍。
“殿下,您看我們隊伍後方……那塵囂還在瀰漫。”
女子看向隊伍的後方,就與他們先前看到的衝過來的塵囂一樣,只不過這次看到的是後面。
“那是怎麼回事?”
“有可能是個高手,以極快的速度衝刺,如果是如此的話,對方想必實力深不可測,能夠在這原野中狂奔不止,不過最關鍵的一點是,對方對我們並無惡意。”
“可能辨認的出對方是什麼人?”
“殿下為難小人了,小人連那人身影都看不到,如何辨認的出來。”
……
此刻的興茂卻是肝膽俱裂,太快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化作了一陣風一樣。
嘴巴張起來就無法合上,眼皮痛的直流眼淚。
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已經奔襲了差不多千里距離了。
可是白晨似乎絲毫未覺得疲倦,帶着他還在狂奔中。
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白晨這才放慢了速度:“現在走哪個方向?”
“師……尊,呼……那邊……”
剎那間,白晨再次加速了,興茂還想求白晨讓他休息一會,可是白晨一旦加速,他連話都説不出來,一張嘴風就灌嘴裏去。
興茂已經絕望了,只能期望能夠快點到達目的地。
“再忍着點,應該過半路程了。”白晨的聲音傳來,興茂欲哭無淚。
這種痛苦的過程至少持續了四個時辰,白晨終於帶着興茂停在了一片石林前,在石林的前面低窪地帶,就是一片建築,從石林的邊緣向下看去,可以看到興家整個區域的老宅。
“就是這裏了吧?”興茂心情無法平復,看相下面的興家老宅,眼中盡是複雜。
他們家也是從這片宅子走出來的,而這片祖宅象徵了興家的起起落落。
作為興家的一個親族,興茂也曾經以自己作為興家的一員而感到自豪,可是如今,他卻親自為興家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興茂看向白晨:“是,就是這裏。”
鴻圖走到一根石柱前,手掌摁在石柱上,輕輕一哼,剎那間石柱分崩離析,石柱頂上的巨石落了下來。
興茂見此情形還擔心這巨石落下,會傷到白晨,可是看到白晨隨手一抓,局勢便被牢牢的抓在白晨手中,不由得有些窘,自己白cao心了。
只是,他看到白晨手中抓着的巨石,少説也有數十萬斤,心頭不由得心驚,這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抓着這麼大的巨石。
然後,白晨就將石頭拋了出去,以斜線的方式,砸向興家老宅。
數十萬斤的巨石,夾帶着無可睥睨的威勢,勢不可擋的俯衝下去。
轟的一聲,衝擊以老宅的中間區域為點,向着四面八方爆發開,轉瞬間,興家老宅已經坍塌毀掉了一半,至於死亡人數,恐怕不在千人之下。
“我們下去吧。”白晨説道。
興茂還處於發愣之中,一直等到白晨走遠了,興茂這才反應過來,然後連忙跟了上去。
當白晨和興茂來到興家老宅的大門前的時候,興家所有的力士,都已經擋在了門前。
事實上,在白晨和興茂來到石林邊緣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
只不過他們還來不及阻止,白晨就已經下手了。
而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白晨一下手,便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到就算是興家也無法承受的地步。
興家家主和幾個老者,全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白晨和興茂。
“你們是什麼人?與我興家有何恩怨?為什麼要下此毒手?”興家家主滿腔的怨恨與怒火。
興茂鎮定的走上前來,看了眼興家家主,事實上他見過興家家主,只不過對方顯然早已把他忘記了。
“我是西博城興家的二十三代子嗣。”興茂説道。
興家家主瞳孔驟然收縮,臉色有些蒼白。
不過他身邊的人顯然不明白,西博城興家意味着什麼。
有人恍然大悟,有的人依然是一臉茫然。
“你既然也是興家的親族,為什麼要對主家下此狠手?”
“原來你們還認我這個親族啊。”興茂悲憤的看着眼前的一羣族老。
興家家主咬着牙看着興茂:“既然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談?你知道你們剛才的行為,對興家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興家家主的語氣相當的軟,如果讓其他的長老知道,這件事是因他而起,那麼他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坐下來談,如果我西博城興家沒有我的師尊庇佑,如今我們只能躺在地上與你們主家的人談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們主家怠慢了你?”
“不管怎麼説,我們也是主家,你這麼對待主家,到底還是不是興家的子孫?”
一個個老頭義憤填膺的指責着興茂,在他們的眼裏,興家主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而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興茂的行為是罪無可恕的。
“親族襲擊本家,罪無可恕,來人,給我將他們拿下!若是他們膽敢反抗,就地格殺。”興家家主不想再嗦下去,免得自己的事情暴露。
而興家老宅毀掉大半,族人死傷慘重,眼前的這兩個罪魁禍首必須伏誅。
幾十個力士,不管是百戰力士還是千鈞力士,全都蜂擁而來。
可是……後果是血淋淋的,從幾十個人變成上百個人,又從上百個人到數百人。
沒有人能夠活命,任何向白晨與興茂動手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慘死當場。
剩下的人已經在哆嗦了,沒有人再敢動手。
白晨從始至終都未曾開口,始終以一種淡漠的眼神看着興家主家的人。
死亡來的太突然了,大部分人都來不及施展自己所長。
“住手,都住手啊……”一個年紀老邁的長老痛心疾首,這死的每一個人,都是興家的希望,都是興家重要的族人,可是如今一根根支撐着興家的支柱,卻在這裏被屠殺,這讓他如何能夠容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那老邁的長老上前:“為什麼啊?到底是為什麼啊?”
“興家主家要滅我西博城興家,如今我西博城興家便要滅你主家,從此以後,我們西博城興家與你們再無一絲一毫關係。”
“你説清楚,我們主家何時要滅你們西博城興家了,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那個長老老淚縱橫,悲憤的怒吼着。
“那個興達與興秉,可是你們派去的人?”興茂直接説出名字。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興家家主的身上,懷疑、憤怒、不敢置信,還有失望。
如果他們主家還佔着理的話,那麼他們至少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
可是現在,卻是主家對不起分家,分家的報復再如何激烈,至少在道義上都站得住腳。
主家要滅分家,這本就是非常過分的事情。
哪怕這種事情在大族之中,其實並非什麼個例,可是真正拿到枱面上來説,那就太過丟臉了,甚至是離心離德。
嫡庶雖然有別,可是一個大族,主家是杆,分家是根,彼此相輔相成,如今主家居然對分家下毒手,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説不過去的。
那個長老老淚縱橫,直接跪在了地上:“是我們主家對不起你們西博城分家,我這條老命便交給你了,你放過主家吧,不管怎麼説,這也是你們的親族啊。”
“我説過,從你們主家對我們家下手開始,我們就不再是親族了,你説我們家背叛也好,背祖忘典也好,總之我們不再是興家的親族,至於你的命,我沒興趣,把發佈這個命令的罪魁禍首交出來。”
事實上,興茂終歸還是心軟了,不管是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面孔,終歸都是自己的親人。
白晨可以做到冷酷無情,可是他做不到。
這時候,興家家主一步步的走出來,他一邊走,一邊往嘴裏灌東西。
“來吧,不管這一戰誰勝誰負,恩怨從此一筆勾銷,而我也不會苟活。”興家家主知道,他已經無路可退,所以他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