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熾國的國都中,一座屹立在繁華街市正中央的高塔。
這座高塔象徵着神權,白熾國所信仰的神火教。
在高塔的塔頂上,燃燒着一團永遠不曾熄滅的聖火,國度的居民將這座高塔稱之為至高塔。
雖然神火教並不掌握實權,可是卻代表着至高的意志。
而以白熾國的制度,實行的乃是皇權天授,每一個皇帝都是先接受神火教的冊封以及承認,然後才能夠真正的成為皇帝。
雖然神權與皇權經常的明裏暗裏爭鬥,可是卻從來沒發生過某些將領擁兵自重。
那些一方諸侯,即便軍中的權威再盛,也無法謀反,因為手下基本上都是神火教的信徒。
神火教一方面是皇族的擁護者,另一方面也是皇族的競爭者。
因為只要神火教存在,那麼皇權就不是至高無上的。
可是皇族又不敢對神火教下手,因為名義上皇帝是神火教冊封的。
如果神火教倒戈,那麼皇帝極有可能下台。
歷史上就曾經出現過這一幕,某一任皇帝為了徹底的控制神火教,擺脱神火教的束縛,而不斷的打壓神火教,最終徹底的逼反神火教,從而讓神火教宣佈皇帝下台。
當時的那個皇帝原本在國內擁有着極其強大的威望,可是卻在一夜之間眾叛親離。
這也導致後來的皇帝,都不敢再用過分強硬的方式逼迫神火教。
而神火教在保證自己的權益方面前提下,也從來未曾去幹涉皇權政策。
而且神火教往往對皇權,也起到了穩定的作用。
不過這並不能讓每一任皇帝信任,畢竟沒有一個皇帝願意,自己的頭頂上還有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並且,有一些零零總總的消息表明,神火教並不是大部分人以為的那麼老實。
他們似乎一直在謀劃着什麼,甚至是推動着某些不為人知的計劃。
一些權貴認為,神火教所謀劃的是將教義推廣到其他的國家,獲得更多的信徒,這對那些權貴來説,沒什麼需要提防的。
可是皇族卻始終不曾徹底的放心,皇族始終覺得,神火教在謀劃着的計劃,會威脅到自己的權益,可惜這種沒有實證的猜測,並沒有得到權貴的認可與支持。
也許連皇族自己都不知道,他麾下的那些忠臣,並不見的對他有多忠臣,有些權貴甚至是神火教的狂信徒。
一個紅袍老者匆匆的跑上至高塔的塔頂,爬到高層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推開頂層的房門,紅袍老者跪到了一個白袍少年的面前:“教主,鳳羅失敗了。”
原本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的白袍少年微微睜開眼睛。
“哪方面失敗了?是沒殺夠人?還是兵敗了?”
“全軍覆沒,九烈軍團蕩然無存,鳳羅戰死沙場。”紅袍老者滿臉的紅暈,不知道是不是爬了太急,以至於氣血上湧,鼻息粗喘着,又似是太過緊張的緣故。
白袍少年皺起眉頭,單手撐着臉頰,陷入沉思之中。
“鳳羅行軍打仗的能力不弱,又有兵力上的優勢,他所選擇的行進路線上,雖然有數道難啃的關卡,可是要説如今的羅鄴國,能夠攔得住他的人卻是不多,除非羅鄴國傾盡國力,阻攔他的腳步,不然的話,鳳羅應該不至於死,九烈軍團也不至於全軍覆沒,如果羅鄴國真的傾盡所有兵力阻攔鳳羅和九烈軍團,那麼其他兩路必將勢如破竹,羅鄴國滅亡的更快。”
“鳳羅攻打西博城,在破城後卻遇上了一個萬人敵,那個萬人敵將九烈軍團屠殺殆盡。”
“什麼!?”白袍少年猛然睜大眼睛,瞬間回過神,身上的白袍突然無風展動起來。
紅袍老者再次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白袍少年臉色驚疑不定:“羅鄴國出了一個萬人敵?”
“恐怕不是羅鄴國。”紅袍老者説道:“如果那萬人敵真是羅鄴國的強者,那麼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西博城撐破,他既然能將十五萬九烈軍團大軍屠殺殆盡,那麼九烈軍團根本就破不了城,事實上,在西博城破城一戰中,西博城三萬守軍,包括主將興安,全都戰死城牆上,而那個萬人敵是在破城之後才出手的。”
“不是羅鄴國的萬人敵,那為何要出手?可知姓啥名誰?來歷何方?”
“一概不知。”
“一個萬人敵,能夠擋住十餘萬大軍,而且還將之屠殺殆盡,這等恐怖實力,近乎於無敵的存在,過往的萬人敵,無一人能與此人匹敵,這絕非萬人敵所能擁有的戰力。”
白袍少年猛然睜大眼睛:“難道,有其他的教派成功了?”
紅袍老者臉色微微的露出幾分惶恐:“教主,如今諸國之中,以神火教、八方教以及歃血教最為強盛,而我神火教的計劃還在執行當中,所以只可能是八方教和歃血教才有可能。”
“如若是他們的話,那就麻煩了,我教計劃了數百年的計劃,如今卻被其他兩教趕在前面,一下子便讓我教陷入被動之中。”
八方教與歃血教,乃是神火教的大敵,不過並不在白熾國內發展,而是更自佔了一國,在白熾國內,只要發現八方教和歃血教的教徒,那便能當場處死,而不會受到任何懲罰,甚至還有獎賞。
甚至多年前,曾經有一個邊陲小鎮被八方教的教徒傳教,全鎮近萬人改信奉八方教,事情敗露後,直接導致大軍壓境,萬人小鎮被屠戮一空。
其他兩教也是如此,是以三教明裏暗裏爭鬥頻繁。
不過,三教乃是異體同源,乃是從一個教義中分流出來的,三教各自都宣稱自己的教義才是正統,只不過三教的勢力都極大,而且都處於異國之地,所以大部分時候都只是打嘴仗,卻鮮少有正面對抗的情況發生。
私底下,三教也都有各自的謀劃,因為三教本是同一個教派源頭,所以他們的計劃異常相似,本國的權貴皇族無法探知的信息,他們三教彼此卻瞭如指掌。
就比如説白熾國對羅鄴國發動的滅國之戰,看起來是皇帝主導的,可是真正推動這場戰爭的人,卻是神火教。
就連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神火教利用了。
從羅鄴國的衰弱,到多次的邊關犯境,然後激怒白熾國全國上下,其實都是神火教一手導演的。
甚至就連白熾國的強盛國力,也是神火教所推動的。
神火教的根基底藴,根本就不是白熾國皇帝所能掌握的。
白熾國的皇帝,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神火教的眼中,只是一個牽線木偶。
看似與皇權兩不相犯的神火教,才是白熾國真正的主宰。
神火教的計劃,一直進展的很順利,歷經前後幾代教主,原本神火教的高層以為,神火教已經趕在了八方教和歃血教前面。
可是如今突然出現的一個絕世強者,卻給了他們當頭棒喝。
其他兩教居然已經有一個成功了,甚至有可能他們都成功了,神火教還被矇在鼓裏。
而他們一旦成功了,那麼勢必要壓過神火教,並且阻擾神火教的計劃,到時候神火教勢必要落入下風。
“不行,你去皇帝那邊,讓他加派兵力,如果我們的計劃不能執行下去,那麼就太被動了,不管是八方教還是歃血教,勢必會加大狙擊力度。”
“教主,如今白熾國對羅鄴國的滅國之戰,已經派遣出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再多的話,恐怕白熾國連自保的兵力都沒有,皇帝恐怕不會答應。”
“白熾國有沒有自保能力,與我等何干,便是白熾國滅國又如何,我要的只有我們的計劃成功,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捨棄。”
白熾國雖然強盛,可是並非完全的無敵,周邊還有幾個不大不小的國家,雖然對白熾國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可是如今白熾國大部分兵力都在羅鄴國內,而白熾國的邊疆,已經有諸國在虎視眈眈,隨時都有進犯白熾國的可能。
不過,目前白熾國還有二十萬兵力保護本國,所以周邊諸國雖然有這個想法,卻不敢貿然行動。
可是一旦白熾國連這二十萬兵力都派出去的話,那麼周邊諸國絕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機會。
“教主,雖然白熾國的強弱都只在我們的一念之間,可是如今我們神火教的根基,都紮根在白熾國內,如果白熾國動搖,我們的損傷也會極大,甚至有可能如同其他那些總教分流出來的分支一樣,失去生存的土壤,所以依屬下所見,白熾國還是要保,不宜在這時候動搖根基。”
這時候白袍少年也冷靜了下來,沉吟了半餉:“可我們的計劃受阻,又當如何?”
“都喉也是我們的人,他同樣也能執行我的計劃,而他的玄畢軍團,戰力甚至還超過九烈軍團幾分,不妨讓他改變一下路線,去那幾個羅鄴國中人口較為密集的都城,應該就能彌補九烈軍團的覆滅而減少的祭品了。”
白袍少年思量了許久:“可是這樣一來,對羅鄴國的滅國計劃,就要失控了,一旦羅鄴國緩過神來,恐怕就再難一鼓作氣的將羅鄴國滅掉。”
“覆滅羅鄴國對白熾國有利,可是對我們神火教的計劃卻沒太大的價值,我們要的只是多死人,倒不如見好就收,待再過十幾年,等羅鄴國恢復生機了,再兵法羅鄴國,又能收割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