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爾已經在這座島嶼上等待了三天的時間,比利和德蕾伊曼並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她可以隨意的在島嶼上走動,或者是在基地裏走動。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奈爾見識了島嶼上的諸多怪誕與可怕生物。
這些生物給她的感覺非常的不好,而且奈爾清楚的感覺到,這些生物很多種類都不是用來戰鬥的,也不知道他們製造出這些怪物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第四天,奈爾照舊來找比利,比利喜歡待在他的那個一百多平米的小實驗室內。
經過幾天的解除,奈爾對比利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如果單從女性的角度來看,比利是個很有魅力的男性。
不過奈爾顯然無法從正常女性的角度來看待比利,比利也無法作為正常男性對待,他們都有着自己的的特殊身份。
奈爾發現,比利似乎很瞭解自己,甚至比自己更瞭解自己。
“比利先生。”
比利放下手頭的實驗,奈爾看到,在比利面前的一個玻璃槽內,一隻類似於老鼠的生物正解剖到一半。
不過奈爾知道,這應該就是一隻妖獸。
講道理,這隻老鼠的身份和自己一樣,同屬於妖獸。
不過就如人類社會里的尊卑貴賤,在妖族之中同樣存在着這樣的等級。
從比利那裏瞭解到,妖族大致分為妖獸、靈妖和行妖三大類。
妖獸所指的就是如鴆這類的,生來為獸形態,隨着修為精進,逐漸的化形為人。
妖獸也是種類最為繁多,同時實力差距懸殊最大的,就如玻璃槽內的妖鼠就是低級妖怪,實力可能只是比一般的老鼠強上一點點。
又有如鴆這樣天生就強大無比的妖獸,不過高級妖獸生來實力就強,所以要想再進一步卻非常困難,而低級妖獸生來弱小,可是如果給他們一點資源,他們會在短期內實力突飛猛進。
並且高級妖獸化形很困難,等級越高,化形的難度越大。
反之低級妖獸則很容易化形,有些妖獸甚至需要一點點的法力,就能直接化形。
不過奈爾則是個特殊的存在,她不是純粹的妖獸,也不是純粹的人類。
妖獸之中還有一個龐大的分支,就是從普通的動物修煉有成,化為妖的。
這類妖獸所經歷的劫難比之天生的妖獸要更大更多,所以他們的實力往往也會強橫無比。
靈妖則是天地所誕生的生靈,又達不到神獸級別,本體繁雜,大部分都是死物化作活物,比如説有些靈妖的本體是石頭,有些是樹木,有些靈妖又有地域之分,如山川、湖泊、沼澤都會誕生出靈妖。
行妖則是以自然的方式繁衍誕生的妖族,妖族的繁衍方式有很多種,有些妖族能夠依靠血脈傳承繁衍,有些妖族則是通過記憶的傳遞來繁衍,誰擁有這份記憶,誰就擁有這個妖族的身份。
當然了,很多妖族的繁衍方式都有諸多的選擇,並不是完全固定的。
就比如説鴆,他們可以和人類生育,也可以通過血脈傳承。
不過越是強大的生靈,就越是難以繁衍,所以對他們來説,不管是什麼樣的繁衍方式,只要能有一個後代,他們都願意嘗試。
所以行妖的劃分其實並不是那麼明確,就比如説奈爾,説她是妖獸也可以,説是她是行妖也可以。
而妖族對於血統是否純正也不是很看重,特別是一些強大的妖族,能有一個後代都是老天保佑了,誰還在乎血統純不純正。
當然了,如果是一些血脈稀薄到連激活都沒辦法激活的後代,那就不會得到承認。
而妖族往往喜歡和人類生育繁衍後代,主要還是人類就屬於萬能型的,和什麼妖怪都能生後代,而且不管是多強大的血脈,人類的血統都能硬生生的佔據主導。
比利看着奈爾,就那麼一直的盯着,也不説話。
不過在妖族中,其實不管是多麼高貴的血脈,歸根結底也是強者為尊,勝者為王。
就比如説比利的本體他心蟲,原本也就是低級的妖獸,在龐大的妖族體系中,幾乎是最下等的妖蟲,可是比利的先輩之中卻出現了一個強大的妖皇,從而使得他心蟲的地位水漲船高。
“比利先生,你不會是對我起了什麼不好的意圖吧?”奈爾不滿的抱怨道。
比利這才收回目光,他看奈爾的目光並沒有情慾。
“你的身體裏流淌着高級妖獸的血脈,如果我要繁衍後代也不會找你,我寧可找一個普通的人類女性,如果我和你生育後代的話,估計我們後代的血脈會被你體內鴆的血脈壓制的一點都不剩。”
“那麼恭喜你,我對你也沒有半點想法。”奈爾翻了翻白眼。
“我們還是説正事吧。”
“好吧,你給我的藥我已經吃了三天了,可是我感覺自己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藥叫做妖寧丹,能夠刺激妖族的血脈,不過你體內的封印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堅固,妖寧丹似乎效果不大。”
“你的意思是失敗了?”
“當然不是,如果有足夠的時間,連續服用三五年的妖寧丹,還是能夠突破封印的。”
“可是我顯然沒那麼多時間。”
“我知道。”比利點點頭。
“那你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
比利陷入沉思之中,奈爾則是靜待比利的下文。
過了許久,比利抬起頭看向奈爾:“辦法不是沒有,不過風險比較大。”
“我不怕危險。”
“不是你以為的危險。”
“我不明白。”
“我所説的風險是那個能夠幫你解開封印的人。”
“誰?”
“你認識。”
“我認識?誰?”
“白晨。”
“他?把他抓過來不行嗎?”
比利翻了翻白眼:“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我們所有人都躲着他,你還想把他抓過來,他倒是很希望你能這麼做。”
“為什麼要躲他?你們的計劃這麼龐大,人手這麼多,而且這個島嶼上你們製造出來的怪物,足夠製造一場世界末日了,還需要怕他嗎?”
“是的,需要。”比利點點頭:“事實上,這個計劃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與他對抗的。”
“什麼?”奈爾臉色劇變,她之前聽慈恩説過,白晨非常強大。
不過她對所謂的強大,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概念。
她覺得慈恩很強,不過在她看來,即便是慈恩,恐怕也無法和冥府這個龐大而且神秘的組織對抗,更何況是白晨。
只是,如今聽比利説起白晨,她才隱約的發現,白晨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種程度。
“他真的有這麼強大嗎?”
“我曾經對此也表示過懷疑。”比利聳了聳肩:“結果導致我不得不更換一個軀殼。”
“既然如此,我如果去找她的話,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所以我才説有很大的風險。”
“既然我們是敵人,他更不可能幫我解開封印。”
“對他來説,我們都只是他和骸骨皇帝爭鬥的棋子而已,所以在某些情況下,他也未必非要殺你不可。”
“什麼情況下?”
“比如説,你能夠用一些信息作為交換條件。”
“什麼信息?”
比利笑了笑:“你在這裏這麼多天了,也接觸到了不少秘密,何須我點名,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應該自己去找,自己去發現,而不是靠着我明説。”
“説話説一半,最討厭你這種人了。”奈爾不滿的撇了撇嘴。
比利看着奈爾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道弧線。
秘密,奈爾思考着這個問題,自己這幾日的確是接觸到不少冥府的秘密。
可是這些秘密哪些是有價值的,哪些又是不能透露的?
哪些秘密是能夠透露,同時又是白晨需要的?
奈爾必須考慮清楚,如果自己做錯了選擇,那麼到頭來很可能會淪落到兩面不是人。
只是,奈爾發現,比利也不是那麼的純粹,他似乎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奈爾突然感覺到疲倦,因為她來到這裏三天,接觸了比利和德蕾伊曼,這兩個比她更早的加入冥府,同時又比她更為核心的兩個人,卻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反而是自己這個最遲加入,同時也是資歷、實力最弱的,反而是最為純粹的,全心全意的配合,只為了復仇。
這種局面,就像是內憂外患一樣,外面強大的敵人虎視眈眈,而內部又有各自的謀劃。
奈爾已經有點後悔,當初接受德蕾伊曼和比利的勸説,加入冥府。
這個看起來空前強大的組織,內部也是隱患多多。
而那位到現在也未曾現身的骸骨皇帝,他又是否知曉這些事情?
他是否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盤?
奈爾有點頭痛,她覺得自己這個最外層的成員,卻要cao心着不與她無關的事情。
奈爾離開了島嶼,她已經有了計劃,雖然她對自己的這個計劃也不是很有信心。
沒有人阻攔她離島,看起來她在這裏具有着絕對的自由。
可是奈爾知道,在她離島的時候,有無數雙眼睛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