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這次下山,頗有一些漫無目的。
東走走,西逛逛,走到哪裏算哪裏。
一個月的時間,白晨已經身處於濱海。
濱海是曹魏的地盤,地處沿海地區,不過在古代,越是靠海的區域,就越是不被重視,特別是這個時代,航海業不發達,所以沿海地區多是靠打漁維生。
此刻白晨正站在船頭,白晨感覺到,妲己的氣息在這附近就消失了。
所以便在這一帶尋找,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將氣息掩去。
雖説白晨失去了她的蹤跡,不過若是她鐵了心要躲着自己,自己便直接捏爆她身上的禁制。
這是白晨給她留下的限制,也是防止她逃跑的後手。
“先生,您最近幾日都租我的船,在這海上到底在找什麼?”船伕好奇的看着白晨。
白晨是個生人,最近幾日一直都租借他的船隻,雖説幾日都沒有打漁,不過白晨給的酬勞卻是比打漁要多許多。
而且白晨給他的感覺很好,也從未在他的面前端架子,所以幾天下來,船伕在白晨的面前也就放開了,沒有最初那麼拘謹。
“這海上最近可有什麼奇怪的人來此?或者是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白晨問道。
“先生不就是生人麼?”
白晨莞爾一笑,這船伕倒是和自己開氣玩笑了。
“那除了我之外呢?”
“倒是沒注意到,先生若是需要,回頭我去與其他同行知會一聲,讓他們幫先生留意一下。”
“那便有勞老丈人了。”
“説的哪裏話,先生仗義,這點小忙也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船伕爽快的説道,頓了頓,又道:“雖説這海上沒什麼奇怪的人,不過在陳家渡口那卻是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哦?怎麼個奇怪?”
“那陳家渡口有一富户人家,家中的老祖母前些日子死了,出殯那日居然又活了過來,你説奇怪不奇怪,按説那人家的老祖母已經八十高齡,若説就此仙去,倒也合乎情理,卻不曾想,出殯的時候,突然從棺材裏爬起來,人人都説是那人家積德行善,所以老天才降下仙緣。”
“有這等事?”白晨的眼中露出一絲驚奇之色:“卻不知道那位老夫人現在可還健在?”
“應該還在吧,我是個外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那富貴人家姓甚名誰?”
“那人家姓殷。”
“待會回去的時候,帶我去那人家看看。”
“我們這外人,如何能進那富户家中?”
“只要帶我去到門口即可。”
白晨也想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如果那位老夫人已經化為厲鬼還屍,説不得白晨還要將她送去該去的地方。
這對任何人都有好處,哪怕老夫人不是厲鬼所化,她若是以死者之身復活,死人的身體死氣甚重,不止對活人不利,對魂魄也會有所污染,用不了多久,皮肉腐化,魂魄化為厲鬼,到時候那户人家便要雞犬不寧了。
下午的時候,海浪太大,船伕也不好行船,便打道回府。
下了船後,船伕便帶着白晨去往那殷姓人家。
“先生,這裏便是了。”船伕指着高牆白瓦,這人家確實是富貴逼人。
而且看起來瑞氣升騰,可見並非為富不仁的人家。
也難怪外面的人會有那樣的傳聞,船伕在帶完路後,便匆匆告辭了。
他拿捏不準白晨要做什麼,所以儘早脱身。
白晨走到殷家大門前,便見一個管事的匆匆出來。
打量着白晨:“你便是新來的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等等……”
“價錢好説,我知道我們家的小姐少爺頑劣了一些,不過這酬勞卻絕對不會虧待你,這點你只管放心。”
白晨正要解釋,心中一動,這不正是進入殷家的機會麼。
索性,白晨也不再解釋,任由管事的將白晨拉入府內。
“你叫什麼?”
“姓白,單名一個晨。”
“字什麼?”
“沒有表字。”
“這……”管事的皺起眉頭,這年頭識得幾個字的,都要給自己表個字,以彰顯讀書人的身份,哪怕是粗人也會隨便表個字,可是眼前這年輕人居然沒有表字。
再者説,這表字並非什麼高深的學問,哪怕是他自己都表有字。
“你真是教書先生?”
白晨看了眼管事:“有表字和沒表字有什麼區別嗎?那些莽夫個個都表了字,你為何不去請那些人來當教書先生?”
管事的也沒和白晨爭辯,只覺得白晨特立獨行,倒也沒放在欣賞。
“額……你説的有理,隨我來吧。”
“那邊是大廳,你平常不要去那邊,那是老爺會見重要客人的地方,不是我們這些下人該去的,那裏就是書屋,你平日便在那裏教少爺小姐,你既然是老王找來的,那他應該也與你説過,我們家的少爺小姐生性跳脱,前前後後已經有十幾個教書先生被他們捧走了,你若是做不了十天,便不能給你結錢。”
“十天?”白晨笑了笑:“你們家的少爺小姐便真的這般頑劣?”
“小聲點,我們做下人的,私底下議論也就罷了,怎可如此大聲喧譁,要是被家主聽到了,還不知道怎麼想的。”
“對了,聽説你們家老夫人前些日子突然死而復生,可有此事?”
管事皺了皺眉頭:“我説你一個教書先生,哪裏道聽途説的,不要聽信謠言,人怎麼可能死而復生?休得胡説八道,我帶你去你住的地方。”
管事的將白晨帶到了一個獨立的小院裏,這小院已經多時沒人打掃,看起來又舊又破。
白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管事:“我説管事的,我先前就是隨口説了幾句,你便報復我,把我放在這破屋裏,這如何住人?”
“這你可真錯怪我了,這以前是老夫人的居所,可以説是我們府上最好的別院了,你看這獨棟的房子,就是這幾年老夫人生病後,就沒住這裏了,説是這裏的濕氣重了一些,所以這院子就空下來了,府上雖説房間不少,可是人更多,雜間倒是有不少,不過都是粗人住的地方,我是遷就你是個讀書人,這才把你帶這來的,你若是這裏住不慣,那便去與其他下人一起住。”
“好好好……就這裏了。”白晨撇了撇嘴。
“對了,你的酬勞還沒説清楚,之前那些先生是每個月一兩銀子,不過他們都幹不長久,你若是能幹下去,這酬勞便翻倍,你覺得如何?”
“一兩銀子?這麼高?還給我翻倍?”
“你若是領教了少爺小姐的高招,你就不會覺得高了。”
管事臨走前,那憐憫的目光,彷彿是在看待一個倒黴蛋一樣。
白晨嘿嘿一笑,看着管事的背影:“我倒是想領教一下少爺小姐的高招。”
白晨開始着手於收拾自己的屋子,反正閒來無事,而且又沒有妲己的線索,白晨倒是不介意在這裏歇息一段時間。
並且自己還沒做過教書先生,閒來無事,來此體驗一回,倒也不失為一件趣事。
這院子在府內頗為偏僻,所以也沒什麼人來,白晨直接召喚出一些精怪,為他打掃清理。
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白晨已經把這破舊的老屋整理了一番。
説起來這屋子除了長期沒有人住,生了一些蛛網蟻蟲,落了一層灰塵,倒也沒需要修補的地方。
沒過多久,管事的去而復返,他正抱着一牀枕被。
在看到這院子煥然一新後,愣了一下,驚愕的看着白晨:“這麼一會功夫,你便把這裏收拾的這麼幹淨了?”
“倒是個勤快人,就算不教書,就靠着這勤快勁,也能混口飯吃。”管事的點評道。
“他日我若是在這裏教書教不下去了,便改當家丁如何?”
“呵呵……你莫要説笑了,看你細皮嫩肉的,你如何幹的了粗活?”
“你莫要看我細皮嫩肉,我幹過的糙活可是不少。”
“算了,不與你閒聊了,時候不早了,等下去到後堂去,那裏是下人吃飯的地方。”
白晨是沒打算過去吃飯,管事走後,白晨繼續收拾屋子。
即將收尾之際,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白晨問道。
“先生,我是來給您送飯來的。”
白晨有些驚訝,這管事的還真是貼心,發現自己沒去後堂,便派人送飯過來了,心中對管事的好感上升了幾分。
打開房門,便見一妙齡少女正端着飯菜,臉上帶着瑩瑩笑容。
“有勞了。”白晨接過飯菜,可是還沒拿穩,那妙齡少女突然用力一推,將飯菜往白晨的臉上拍去。
這個少女的舉動雖然來的極其突然,可是對白晨來説,也只是剎那的疑惑。
而她的動作,在白晨看來,卻是慢到了極點。
白晨輕描淡寫的奪過飯菜,連一點湯水都沒灑出來,另一隻手則是推在少女的肩頭。
少女就感覺眼前一花,人已經被推了出來,而飯菜落到白晨的手中。
自己的肩頭隱隱作痛,少女立刻就原形畢露:“你敢打我!來人……來人哪……這個狗奴才敢打我……快來人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