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有人在盯着我們。”趙石跟在白晨的身邊,放低了聲音説道。
“記得今天在莊園裏説的話嗎?”趙石低下頭,説實話,白晨分配給他的任何,還真的是個艱鉅的任務。
那就是在保護白晨的過程中,找個機會露出機會,給別人下手的機會。
露破綻誰都會,可是這機會要把握的恰到好處,又不能讓人發現,他是故意露出漏洞的,這就麻煩了。
經歷了那場劫難後,小鎮的人明顯少了許多,即便有人也不願意出來走動。
整個小鎮都陷入了蕭條,這是大環境所致,不止是這個小鎮,整個歐洲都是如此。
現在的泰晤士河畔還看不出一千年後的那種國際大都會的樣子,周邊的人口加起來也不多十萬人。
整個歐洲都因為教廷的原因,經濟倒退了兩百年。
至於文明方面,其實也是在倒退,只不過平民是感覺不出來的。
再加上武唐的文化輸出,所以歐洲大陸的文明水平較之歷史上的這個時刻,還是有所提高的。
街頭幾乎沒有商鋪,沒有商鋪就沒有商業交易,沒有交易就意味着沒有工作,一連竄的連鎖反應將會導致整個社會體系的崩潰,現在的歐洲已經倒退回半原始狀態。
原始社會和文明社會的區別就在於人與人之間產生了互動,商業交易就是最基本的互動,這就像是一個人種田,他可以把田地裏產的糧食拿來賣錢,然後賺到的錢來買其他東西,這就帶動了整個社會的運轉。
如果農民種的糧食賣不了錢,那就只能留着自己吃,可是他吃不了那麼多,那麼他就會少種糧食,產出就少了,如果遇到意外,比如説受傷了,那麼他就只能餓死。
又或者是打獵的,獵物的肉可以自己吃,獵物的皮除非全部留着自己用,不然的話同樣毫無用處,可是如果能夠進行商業交易,獵人就有更多的資源,在沒有獵到獵物的時候,拿着手裏的錢去買農民手中的糧食。
可是現在,這種基本的互動模式消失了,大量的產業處於荒廢中。
不過還有一種職業沒有消失,不,應該説是兩種,妓女和殺手,只不過一個在明,誰都看的到,一個在暗,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哎呀……”
趙石的身上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撞到趙石的那人身體一傾,便要摔到地上。
趙石立刻扶住那人,卻是温香暖玉,手中捂到了實處。
“小姐,你沒事吧。”趙石問道。
“我的米。”女子立刻就跪到地上,地上撒了遍地的白米。
不過這泥濘的土路,這些米即便是重新裝回簸箕裏,恐怕也不能吃了,都已經沾染了泥漿。
當然了,即便沒掉地上,她這米也不怎麼好入口。
這些都是陳米,而且從這陳米的顆粒大小,應該是武唐南方的水稻,不過就這樣一斗陳米,卻足足要一百文錢,價格比之武唐高了五倍。
女子一邊往簸箕裏推着混雜了泥漿的陳米,一邊掉着眼淚。
趙石看的心痛:“小姐,不要撿了,我賠給你。”
女子抬起頭,滿臉的淚痕,楚楚可憐的看着趙石。
趙石心中更是難受,滿心的愧疚。
雖然這事真不願他,可是他卻是把責任放到自己身上。
趙石摸了摸身上衣兜,掏出一張面值一兩銀子的紙鈔。
“這個是我賠給你的。”
“我……我不要……”女子紅着臉説道。
“為什麼?”
女子捂着簸箕掉頭就走,趙石連忙追上女子:“小姐,你等等……你為什麼不要?難道是嫌錢少了?”
“不是。”女子也不看趙石,就是矇頭往前走,像是逃一般。
趙石緊隨其後:“我讓你等等……”
趙石這一腳,那女子的腳步更快了,可是就在這時候,就見那女子哎呀一聲,再次摔倒在地上,腳上被石頭絆的出了血。
“你這女子怎麼這樣,走路也不看的。”趙石上前扶住女子:“我説要賠你錢,你怎麼不要?”
“我……我不敢要……”女子低着頭説道。
“不敢要?為什麼?”
“這麼多錢,放我手上,過不了今晚,我便要被人殺了。”女子畏畏縮縮的説道,眼睛不敢直視趙石:“而且,您是東方人,我不敢向您要錢……”
趙石啞然,女子的頭更低了,嘴裏發出細弱紋絲的聲音:“你捏痛我了。”
趙石愣了一下,連忙放開這女子:“抱歉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
“沒關係……反正我是妓女。”
“啊?”
女子低着頭,默默的離開,趙石愣愣的看着女子。
白晨走到趙石的身邊,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去給她買一些米糧。”
“啊?”
“啊個屁,撞翻了人家的米糧,就打算這麼不管麼?”
“可是……”
“可是什麼?去啊。”
“那我去去就回來。”
趙石飛奔着離去,一邊跑一邊喊着:“小姐,等等……”
不多時,趙石就已經跑的沒影了。
不過正在這時候,白晨眼前一黑,一個麻袋就套到了他的頭上。
耳畔傳來馬車的聲音,白晨被丟進馬車裏,馬車疾馳離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白晨則是很配合的睡了一覺,雖然顛簸的馬車並不是那麼舒服。
隱隱約約的聽到馬車上的人談話的聲音,不出所料,其中一個女子的聲音,就是先前那個女子。
“貝拉爾,你乾的不錯,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想這次不會這麼順利。”
貝拉爾笑了笑,她的聲音充滿了誘惑:“我説過,只要有關男人的行動,我是不可能失敗的。”
馬車在快速的駛離英格蘭地區,雖然道路崎嶇坑窪,可是兩人也不敢多做逗留,畢竟他們可是劫持了東方的皇族,英格蘭地區又是狼人與吸血鬼的大本營,所以他們只能玩命的奔逃。
如果他們知道,在他們的背後根本就沒有追兵的話,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比列應該感謝我們,畢竟我們可是給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貝拉爾舔了舔嘴唇:“真的完全想象不出來,那麼精明的大主教,居然會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搞的焦頭爛額。”
“他的身份就擺在那裏,武唐的王子,這個身份給了狼人與吸血鬼信心,這位武唐的王子不需要做什麼,只要出現在這裏,給予狼人與吸血鬼一個承諾,就能把零散的狼人與吸血鬼聚集起來。”
“要我説根本就不需要管比列,就讓他焦頭爛額好了,我可是聽説,最近這段時間比列把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可見他是有多憤怒。”貝拉爾笑盈盈的説道。
“如果可以,我當然不願意管他,不過英格蘭是我們傳統的地盤,這裏面對着蘇格蘭,現如今教廷已經在蘇格蘭寸步難行,如果失去了英格蘭領地,那麼從蘇格蘭湧現的反叛軍將會席捲整個歐洲,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就麻煩了。”
就在這時候,兩人聽到馬車裏的動靜,兩人對視一眼。
“這個小傢伙醒了。”貝拉爾掀開車簾,向內看了一眼。
白晨坐了起來,只是輕描淡寫的看了眼貝拉爾:“我要吃的。”
“小傢伙,你看到我不覺得驚訝嗎?”貝拉爾疑惑的看着白晨。
“我要吃的,喝的。”白晨重複着自己的要求。
“小傢伙,你現在可是我們的階下囚。”
“我要吃的,喝的。”
貝拉爾的臉色一沉,抽出匕首冷哼道:“如果你再敢囉嗦,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白晨翻了翻白眼:“你最好不要這麼做,你們的老大還要拿我威脅武唐,如果我有絲毫的損傷,到時候你們就要面對更加嚴峻的問題,所以你也就別再威脅我了,這招對我沒用。”
貝拉爾和艾弗森對視一眼,他們聽到的這番話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應該説出來的。
一般的小孩子別説被人劫持,就算是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都會大哭大鬧。
可是這個小男孩居然鎮定自若,並且還將他們的目的説的如此清晰明瞭,甚至還幫他們分析了一把大局。
突然,白晨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匕首,艾弗森和貝拉爾都是笑盈盈的看着白晨。
他們很想看看,這個小男孩拿出匕首,會如何對付他們。
白晨的臉上浮現出一道笑意,將匕首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可把兩人嚇壞了,貝拉爾立刻叫道:“你要做什麼?”
“如果我這時候要求你們,你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要死,不然的話我就自殺,你們會怎麼做?”
兩人的臉色都變了,這個小男孩居然提出這種要求。
貝拉爾陰沉着臉色,死死的盯着白晨:“你知道嗎,這刀子要是劃破了皮膚,可是非常痛的。”
貝拉爾斷定,這小子只是一時興起,他沒膽子割喉自殺。
“哦?是嗎?”
貝拉爾突然發現白晨手上加了一分力道,細白的脖子上已經被劃破,鮮血流了下來。
“嗯……是挺痛的。”白晨依舊面帶微笑。
“該死,艾弗森,你在擄他的時候,沒搜查他身上的武器嗎?”貝拉爾臉色陰沉無比。
“我哪裏想的到,這小子居然藏着匕首。”艾弗森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