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坐落在泰晤士河畔的倫敦,還沒有後世的那種國際大都市的雛形,不過已經算是繁華之地了。
倫敦以及倫敦周邊區域,人口超過二十萬人。
雖説規模還不算歐洲之最,卻已經是一個大城市了。
陰沉昏暗的烏雲,就像是這個時代歐洲的寫照,永遠的籠罩在倫敦城的上空。
空氣中瀰漫着混亂的氣息,沿途的平民的眼神渙散,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沒有絲毫的生機。
家家户户都是大門窗户緊閉,綿綿陰雨讓沿途的道路都是泥濘。
即便是進入城中,也是一樣的道路,和城外沒什麼區別。
在這裏最大的商業交易就是人口,沿途全部都是平民在出售自己的孩子、妻子……以及他們自己。
“大人,請買下我的老婆吧……”
“買下我的孩子吧,我的孩子只要一百文錢……”
“買我吧……買我吧,我什麼都能幹。”
這些人跪在泥濘中,向過往的每一個行人推銷着身邊的每個人和他們自己。
街頭巷尾全都是惡棍、強盜、小偷,不是這裏的人都是邪惡的,是這個錯誤的時代造就了這些惡棍、強盜和小偷。
不過這些人不敢去接近趙殷龍的商隊,他們盯着那些出售家人的平民,一旦誰的手上有錢了,他們就會向那些人出手。
在這裏,沒有人有安全感,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安,同伴之間也充滿了勾心鬥角。
“一年沒來,這裏變的更加的混亂了。”趙殷龍眉頭緊鎖的説道:“一年前來的時候,這裏至少還有一些商人和商鋪,現在完全沒有。”
“這裏有客棧嗎?”白晨問道。
他們已經走了十幾日的時間,這時候最好是能有一個休息的地方,而不是每天都睡在車廂裏。
“有……也許吧。”
商隊停在了一個很大的莊園前,白晨看着這個莊園,雖然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可是從這裏的佈置,依稀能夠感覺的出這裏的主人很富裕,至少曾經很富裕。
“這裏是客棧?”
“這是華羅德莊園,曾經英格蘭最美的莊園,住着威爾遜大公爵,不過威爾遜死後,他的家族開始衰弱,為了維持生計,他們不得不將華羅德莊園改建城客棧,不過這裏的環境您也看到了,根本就沒有人住的起這裏。”
“難道這裏沒有領主嗎?”白晨不解的問道。
“二十年前,英格蘭四大公爵聯名向國王進言,要求驅逐教廷在英格蘭的勢力,可是卻被教廷的力量反撲,四大公爵全都失敗被處以極刑,在大主教比列.安德生的壓迫下,英格蘭已經沒有了大公爵,比列不允許再出現可以威脅到他的貴族出現。”
“英格蘭國王難道就如此放任不管?”
“國王能做什麼?沒有足夠的政治手腕,四大公爵被處死的時候,他都不敢説什麼,更何況現在。”
“真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人為了自己的地位鞏固,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這是無能者的託詞,如果那個大主教真的有這個能力,他完全可以自己當這個國王,然後把這個國家治理好。”
“治理一個國家談何容易?這世上只有一個武皇。”
這個莊園非常大,雖然很多角落都已經佈滿灰塵,可是還是有走動的痕跡。
不多時,兩個老者就迎了出來,一個穿着陳舊的貴族服裝,只是臉上難掩滄桑與疲憊:“趙老闆。”
“威爾遜先生。”
“真是貴客上門,快請進。”
“這個莊園你還在經營吧?”
“在在,太好了……總算是把您盼來了。”老貴族滿臉的喜色:“這次您與您的商隊要在這裏住多久?”
“還不確定,先租一個月吧,我要包下整個莊園,沒問題吧?”
“好,好……當然沒問題。”威爾遜難掩喜色。
這可是大買賣,平常別説是包下整個莊園,就算能有一個客人入住,他都能笑醒。
也只有如趙殷龍這樣,來自武唐的大商人,才能包下整個莊園,一住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這是兩百兩銀子,威爾遜先生。”
真是便宜,白晨的心中暗道,包下這麼大一個莊園,而且還是一個月的時間,居然只要兩百兩銀子,如果放在武唐,一天都不夠。
當然了,這裏和武唐沒的比,威爾遜喜上眉梢。
“老管家,快去給我們的貴客準備晚宴。”
“先去準備兩間最好的房間,收拾乾淨一點,在我的隊伍裏,有身份非常尊貴的客人。”趙殷龍説道。
最尊貴的客人?
在威爾遜的眼裏,趙殷龍就是最尊貴的客人。
可是他居然稱還有更尊貴的客人,心中不禁嘀咕起來,會是什麼人。
不過很快的,威爾遜就發現周圍所有人都眾星拱月一般的圍繞着那三個孩子的周圍。
其中兩個是西方人的面孔,所以直接就被威爾遜排除了。
哪怕那兩個孩子是王子公主,對威爾遜來説也毫無意義。
可是那個東方的男孩不一樣,那種輕描淡寫的眼神,就彷如上位者一般的從容淡定。
沒錯,這個男孩就是趙殷龍口中的身份非常尊貴的客人。
“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你不需要知道。”白晨淡然説道:“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白晨傲慢的態度不但沒有讓威爾遜感到不滿,反而更加的篤定,這個男孩的身份異常尊貴。
“威爾遜先生,你還是快點去準備吧,不要怠慢了這位。”趙殷龍催促道。
“晚飯不用叫我了,我需要休息。”白晨説道。
“是。”
白晨又對趙石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進我的房間。”
“是。”趙石回答道。
白晨回到房間,沒有休息,直接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白晨出現在街頭上,很快,就有人盯上了白晨。
一個白白淨淨的男孩,獨自一人出現在街頭,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特別這個男孩還是黑髮黑眼,幾乎整條街的惡棍都盯上了白晨。
在他們的眼裏,漢人就等於是白花花的銀子。
如果是西方的孩子,他們還未必這麼的興奮,可是一個東方人。
就目前為止,他們見過的漢人全部都是富得流油,不過這些漢人全身上下都是刺,實在是太難下手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這是一個孩子!
他們在看着白晨的同時,白晨也在看着他們。
他們以為白晨是獵物,實際上他們才是獵物。
白晨的感知在每個惡棍的身上掃過,終於,白晨找到了獵物。
血色十字,這是這條街非常有名氣的惡棍團伙。
畢竟敢取這種明顯忤逆教廷的名字,也是需要幾分勇氣的。
而血色十字能夠常駐這條街數年的時間,可見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當然了,他們雖然名字非常的大氣,可是他們的作為卻不那麼光彩。
他們只是惡棍團伙,充其量也只是黑幫,僅此而已。
“老大,那個漢人小子在朝着我們過來。”多尼路雙眼放光,難掩驚喜之色。
埃裏克森咬着嘴唇,他在那個男孩的身上嗅到了血腥的氣息,很濃的血腥氣息。
那個小男孩不是普通人!他是誰?他是衝着我們來的?
白晨進入了小巷子,小巷子裏的十幾雙眼睛注視着白晨。
每個惡棍都拿出匕首,有的還故作兇惡的舔了舔手上的匕首。
埃裏克森坐在巷子深處的階梯,雙手撐着下巴,一雙幽森的瞳孔射出一道寒光,凝視着白晨。
“你是誰?你來這裏做什麼?”
“你認識阿茲佩爾或者蘇瑪嗎?還是説你是一個獨狼?”白晨問道。
埃裏克森皺了皺眉頭:“你是誰?為什麼你會知道他們?”
“是我先問你問題的,所以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認識他們,不過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他的手下嗎?是他讓你留在這裏的?”
“人類小子,你的問題太多了,告訴我,你是誰,來這裏有什麼目的!”埃裏克森發出低沉的聲音,低吼着問道。
“他們現在在哪裏?”
“人類!”
突然,白晨的身影一花,白晨已經將埃裏克森摁在階梯上。
“蘇瑪和阿茲佩爾是我派他們回來的,他們都不敢對我無禮,你覺得你一個小小的野狗,有資格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的嗎?”
“你……”埃裏克森看到後面自己的手下似乎躍躍欲試的舉動,連忙叫道:“都住手!”
眼前的這個東方小子,實力深不可測,自己尚且無力反抗,更不要説自己的這些不中用的手下了。
埃裏克森凝視着白晨,似乎是要判斷出白晨的身份。
“閣下,我對自己的無禮態度感到抱歉,請您原諒。”
白晨這才鬆開手:“你可以讓他們退下嗎?”
“這……”
“或者是讓我把你的這些手下,全部殺了?”
“你們都退下吧。”
“老大……”
“退下!”埃裏克森這才看向白晨:“現在您滿意了吧?”
白晨撫了撫階梯上的水跡和泥土,瞬間階梯變得乾淨無比,埃裏克森瞳孔猛然收縮。
“閣下與兩位狼王有什麼關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