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們這輩子都難有機會吃到這麼豐盛的晚餐,蓓蕾莎回想自己的過去。
也只有他們的父親在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的父親也帶回來一頭野豬。
可是自從他們的父親失蹤後,生活的壓力就完全的落到了蓓蕾莎的身上。
兩個孩子雖然面對這個東方貴族男孩的時候,顯露出幾分敬畏羞澀,不過在吃的時候,可一點沒退縮。
畢竟這樣的大餐可不容易,蓓蕾莎倒是很不好意思,連連的給白晨道歉。
三個小孩,一個大人居然把整頭野豬吃完掉。
這也是他們一家人幾乎沒有吃飽過,難得有機會吃大餐,自然是敞開肚皮。
反而是白晨吃的最少,蓓蕾莎則是滿臉的不好意思。
晚上,蓓蕾莎把杜南德和妮莎的房間收拾後讓給白晨暫住,他們兩個則是與蓓蕾莎擠一擠。
他們的潛意識裏,都有着對貴族的敬畏,再加上剛吃過白晨一頓大餐,所以對於這樣的安排也沒有牴觸。
夜裏,白晨還能聽到蓓蕾莎在忙碌的聲音,白晨坐在窗口,看到蓓蕾莎在裏裏外外的忙碌着。
“蓓蕾莎小姐,你這麼遲了還不休息嗎?”
蓓蕾莎抬起頭,驚訝的看着窗口坐着的白晨。
“沒辦法,我需要把野菜準備一下。”
“對了,為什麼這個村子的人都不見了?”
“他們都跑掉了,我們這裏的贖罪卷和佈施卷太貴了,他們負擔不起,再加上一年前,一場大火把大半個村子燒掉了,還好我們家距離其他人家比較遠,所以沒被波及。”
“為什麼蓓蕾莎小姐沒有跟着其他人一起走?”
蓓蕾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我需要等魯夫回來,他説過會回來的。”
“魯夫?你的丈夫嗎?他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鐵匠,他被徵召進了軍隊中。”
“哪個領主的軍隊?也許我可以託人幫你找到你的丈夫。”
對此,白晨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蓓蕾莎的丈夫離開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只能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魯夫發財了,拋棄了他的老婆孩子,要麼就是死在了外面,再也回不來了。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他當時得到的徵召令是大領主的,不過後來我打聽到,大領主其實是給國王陛下徵召的,魯夫是在為王國而戰,為國王陛下而戰,我相信等到戰事結束後,他就會回來的。”
“近期蘇格蘭有發生戰事嗎?是和英格蘭人打嗎?”白晨納悶的問道。
“相傳幾十年前,英格蘭人獲得了石中劍後,教廷便稱那石中劍的持有者能夠統治蘇格蘭與英格蘭,為此國王陛下一直在徵召士兵,對英格蘭人的入侵進行着抵抗。”
石中劍?原來是發生在這個時代。
白晨對於歐洲的歷史並不熟悉,而且歐洲並沒有正史的概念,對於歷史記載都很模糊。
甚至於現代的學者對於石中劍是否存在,都有着諸多的爭論。
“那你相信嗎?相信石中劍真的能夠統治蘇格蘭與英格蘭。”
“這事與我無關,我需要為養活孩子而操心,沒心思去關心這種大事。”
作為教徒,蓓蕾莎是不能隨意表態的,在內心裏,她是忠於蘇格蘭王國的,可是如果她否認石中劍的話,那麼就等於否認了教廷所傳播的教義。
因為石中劍是得到了教廷承認的聖劍,石中劍的持有者是受到教廷祝福的大不列顛之王,所以蓓蕾莎不能去隨意的議論這件事。
特別她還不知道,白晨的真正身份。
教廷最初的成立所奉行的教義是好的,可是發展至今,已經變了味道,教廷變成了某些人的斂財工具,變成了少數人權力與利益的武器,本來是導人向善的教義,如今卻成了非白即黑。
“石頭,你的家人什麼時候會來找你?”
“這可説不定。”白晨搖了搖頭:“這要看他們什麼時候能找的到我。”
為了拓展西方的市場,武唐也已經把觸手伸到了歐洲。
歐洲雖然貧瘠,不過這種貧瘠是相對的。
教廷把大部分的財富都斂為己有,所以教廷還是有錢的。
所以還是有不少的武唐商人與教廷做生意,並且武唐也在歐洲這邊設有領事館。
不過教廷有一個壞習慣,他們似乎覺得只要在這片土地上,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就連武唐商人的錢,他們都敢坑。
而這時候武唐的領事館就發揮作用了,教廷再狂妄,也不可能忽視武唐。
再者説,教廷也從武唐的手上獲得了補上的利益,他們不敢直接翻臉。
“你該休息了,太過操勞很可能病倒,如果你病倒了,那麼就沒有人照顧杜南德和妮莎了。”
“好的,把這些野菜收進來,我就去休息,你也早點休息吧。”
蓓蕾莎的手腳勤快,很快就把手上的活忙完了。
不過隨後她又把白晨以及兩個小孩的衣服拿去洗,幫白晨準備了一套杜南德的衣服。
翌日,蓓蕾莎被孩子們的鬧聲吵醒,蓓蕾莎起牀的時候,發現白晨已經幫他們把早餐準備好了。
“蓓蕾莎小姐,我幫你們準備了一些早餐,你們可以嘗一嘗,這是東方的早餐,看看是否合你們的胃口。”
“好吃……媽媽,石頭做的飯菜很好吃。”
“石頭,這些都是你準備的嗎?”蓓蕾莎滿臉的驚疑,難掩臉上的震驚。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來自東方的貴族男孩,居然有這樣的手藝。
不用入口,只看這品相還有香氣,就知道這些早餐非常美味。
“這蛋是哪裏來的?我們家裏並沒有蛋啊。”
“這是鳥蛋,我在林子裏掏的。”
“這又是什麼?”
“這是漿果砸碎後,和野草混合起來熬製的野菜羹。”
“那這個湯呢?”
“昨天野豬的骨頭,熬製三個小時的。”
蓓蕾莎都聽呆了,白晨説的這些,有些是她經常用到的,比如説野生的漿果和野菜,又有些是她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的,比如説骨頭。
可是這些東西在這個男孩的手中,居然可以烹飪出如此美味的佳餚。
她感覺這些東西,比起小鎮上的飯館做的都要好。
“對了,你家中有罈子嗎?”
“罈子?有,你要來做什麼?”
“我看到村子裏田地荒廢在那裏,不過裏面還是長了一些小麥,我可以用那些小麥釀製出麥子酒,三個月後,你可以把麥子酒拿去鎮子上賣錢,應該可以幫你補貼一點家用。”
蓓蕾莎聽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説什麼好。
“石頭,你怎麼會這些事情?”
“我的家裏是開酒館的,所以不管是做吃的還是釀酒我都會,再説了,我可能還要在這裏借住幾日,我想你不會反對吧?”
“不會,當然不會。”
“杜南德、妮莎,我們去河邊抓魚吧,中午我給你們做魚羹。”
“好啊好啊……”妮莎歡快的拍着小手。
“可是……”杜南德轉頭看向蓓蕾莎:“可是媽媽不讓我們接近小河。”
“如果你們能確保不接近深水區,我同意你們與石頭一起去河邊抓魚。”蓓蕾莎説道。
杜南德和妮莎幾乎沒有和同齡人一起玩過,如今來了一個小夥伴,他們當然是滿心歡喜。
三人來到小溪邊,河流並不湍急,不過水似乎不淺,特別是對三人來説,最淺的地方可能都有半身。
水越深,魚就越多,隱約能夠看到水下有魚羣在遊動。
杜南德和妮莎雙眼放光,不過又有些舉足無措。
倒是白晨輕鬆的抓住了兩條大鱘魚,可惜現在並不是產卵的時候,不然的話鱘魚的魚子醬將會賣出天價。
兩人看着白晨這麼輕易的抓到兩條魚,更是躍躍欲試。
不過他們畢竟手太生了,全身都弄濕了,也沒抓到魚,這讓他們非常氣餒。
兩條大鱘魚對他們一家人來説,已經足夠了,這兩條大鱘魚至少十斤以上,杜南德和妮莎都有些抱不動。
白晨非常好奇,這樣的一個山清水秀的村子,怎麼會到現在只剩下蓓蕾莎一户人家。
偶爾走過一間荒廢的人家,可以看到火燒過的痕跡。
白晨曾經懷疑蓓蕾莎有問題,不過在觀察了一個晚上後,白晨覺得蓓蕾莎的確只是普通的農婦。
在回去的路上,白晨又採摘了一些蘑菇,順手還抓了一條肥大的蛇。
杜南德和妮莎看着白晨,在他們的眼裏,白晨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象徵。
看起來這個黑髮黑眼的男孩,和他們差不多大,可是他卻會很多他們不會的技能。
“石頭,我聽説貴族家的子嗣是不需要幹活的,為什麼你會這麼多技巧?又會抓魚,又會抓蛇,還會做飯,我都不會做。”
“你説的是歐洲的貴族子嗣,在我們東方,貴族也需要努力學習各種知識,如果沒有足夠的學識與能力,如何繼承龐大的家產,如何維持家族的興盛繁榮?”
西方與東方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歐洲的貴族,他們不需要努力,也不需要工作,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享受,因為只要政治局勢穩定,他們的家族就能持久延續下去。
而東方的家族之間競爭實在是太激烈了,新政維護整個大環境,卻絕對不會去維護單獨的一個家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