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知道如今的長安城到底有多壯觀,那就只有從天空看下去。
從上向下俯瞰,藥女所看到的是一個絢麗的國家,一個充滿了奇蹟的武唐。
中原!這裏就是中原!
黑沙城是草原的中心,而這裏是中原的中心。
可是兩者卻沒有任何的可比性,差距太大了……太大了!
這是一座沒有城牆的都城,這裏就像是時代的分界點一樣,古老與新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在訴説着過去不朽的輝煌,那些新穎的高樓則是在展示着美好的未來。
這是藥女從表象所看到的,當她看到街頭人來人往的百姓之時,她所看到的是完全不同於草原上牧民那種在絕望中掙扎的面孔,而是一個個朝氣的面容。
他們的腳步歡快而且驕傲,他們對每一天都充滿了期待。
這一路上,藥女見識了太多的不可思議與奇蹟,她不斷拿中原與突厥做對比,卻發現從任何方面,突厥都要遠遠的落後中原。
她看到了電視新聞上的播報,對於武唐圍困突厥王庭的新聞報道。
人們彷彿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各自抒發着對這場戰爭的建議。
這也讓藥女大開眼界,那些人所發表的意見雖然都是站在武唐的角度上,可是他們卻能深入剖析。
不是誰勝誰負,因為這根本就沒有第二種可能。
突厥王庭根本就不存在勝算,從昨夜的時候,武唐的軍人能夠輕易潛入黑沙城,擄走突厥的王公大臣,就這一點就能看出其中的差距。
武唐既然能夠擄走那麼多的王公大臣,那就可以擄走可汗默濯。
這些漢人所討論的是武唐能夠得到什麼,草原收歸武唐的疆土,又意味着什麼,草原上的牧民又會有什麼改變,朝廷的政策會發生什麼樣的轉變。
漢人所討論的是這些,而藥女所思考的,僅僅只是勝負而已。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可是如果人人都懂得這些話題,那就不同了。
老鼠帶着藥女來到一座位於郊區的大廈,這裏戒備深嚴,三步一哨五步一崗。
通過了層層的關卡審查後,藥女才得以進入大廈。
老鼠將藥女帶到了二十層樓,藥女從這裏看到了更多的景色。
往左看是新城,往右則是長安古城,藥女已經聽老鼠説過新城,那裏是金融中心,那裏的商業額是突厥的十六倍,而那裏的面積甚至不到突厥的千分之一。
“在這裏等着。”老鼠對藥女説了一聲後,便出了房間。
藥女忐忑的等待着,她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情況,她只能等待。
不多時,藥女看到了一個婦人帶着一羣人進來。
藥女認出來了,這個婦人是中原至高無上的皇帝,武則天!
當然了,她能認得出來,是因為紙幣上印有武則天的頭像。
不過實際看起來,武則天比紙幣上的容貌,還要年輕不少,而且她似乎是故意用妝容把自己老化。
“外族子民藥女,參見中原武皇。”藥女急忙行禮,她用拜見可汗的禮儀拜見武則天。
武則天看了眼藥女,揮了揮手:“免禮,入座,我們進入正題。”
藥女有些跟不上武則天的節奏,她本以為武則天先會試探她,或者是彰顯一下她的威嚴。
可是武則天顯然不打算跟她客套下去,而是直奔主題。
再一想也是,人家可是創立下了千秋偉業,千百年來都沒人做到的事情,她做到了。
她開創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強盛帝國,她用不着在自己這個外族女子面前彰顯她的無上權威。
不過藥女在武則天的面前,還是非常的謹慎,不敢有半點的失禮。
待到武則天坐下後,她才跟着坐下。
“我聽聞你有一份不完整的強身健體的配方,所以我帶來了這方面的專家,需要對你進行一些審核。”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站了起來,向藥女點了點頭:“你叫藥女是吧?”
“晚輩藥女。”
“這是老夫所收到的,關於你的資料,你看看是否屬實,或者有其中什麼需要補充的。”
藥女接過老頭的資料,看了一遍後點頭道:“沒有錯,這上面説的都對,我沒什麼需要補充的。”
“藥女姑娘的那份配方,涉及到的內容關乎遺傳學,在這方面我們的研究非常的淺薄,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藥女姑娘指正。”
“老先生言重了。”
藥女發現,這些人沒有任何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甚至有些人目光裏,還帶着幾分尊敬。
武則天帶來的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組成非常複雜。
“在藥理上,能夠影響到後代的藥物不多,不過多是以刺激性藥物為主,並且這些藥物多是帶有毒性,所產生的影響也都是不好的,姑娘可有辦法證明,你的藥物不會產生後遺症?”
“從阿史那耶那一代開始,每一代的突厥可汗,都在使用我家的配方,對他們的子民進行強化,諸位覺得如今的突厥百姓,可有什麼後遺症?”
“這些都是無法證明的,姑娘又如何證明,突厥可汗曾經使用過你家的配方,對突厥百姓進行強化?”
“我研究過,中原和突厥的百姓,其實應該是同根同源的,所以在人種問題上應該不存在太大的差異,不過兩者所生活的環境,使得文化上也出現了分歧,中原百姓的生存環境一直都要優於突厥百姓,所以按理來説,中原百姓的身體素質應該強於突厥百姓,可是事實卻恰恰相反,突厥百姓的身體素質普遍要強於中原百姓,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的。”
“姑娘的這個解釋並不能説明,這個因素就是姑娘的先輩所造就的結果,因為根據無名氏的介紹,物種會因為環境因素而促使自身的改變,用我們的話説就是進化,草原上的惡劣環境,也會促使草原上的百姓為了適應環境而改變自己,比如説變的更加強壯,而生活安穩的中原百姓,也有可能因為生存壓力的減小,而衰減自己的身體素質。”
藥女滿臉驚疑的聽着老頭的話,老頭用到了很多她都不知道的專業名詞,不過她在這方面也算是小有成就,所以一聽就理解了。
就在這時候,本應該是與老頭同一個陣線的一箇中年男子站了起來:“吳老,對於無名氏的論點,在下不敢反駁,不過在下覺得您説的這些話有所偏頗。”
“哦?李先生有何指教?”
“在下同意藥女姑娘先前説的,中原與突厥百姓應該是同一個人種的,至少比起吐番、回紇、中東、波斯、天竺等國家地區的人種,都更加的接近,至少在肉眼上是無法分辨出中原與突厥百姓的區別的,所以在人種同源上應該不存在疑點,而無名氏在對物種在環境因素影響下的解釋中説過,物種要想因為環境因素而進行自己變化與進化,至少需要萬年乃至更久遠的時間,而我覺得中原與突厥人種應該是在近代才開始分離的,這個年份應該還不足以影響到突厥人產生這麼大的變化,所以我相信藥女姑娘所説的,通過人為因素影響的可能性更大。”
突厥人身體素質普遍強於中原百姓,這是普遍的認識,也不需要爭論。
所以爭論先是從吳老與藥女的爭論,演變成了大混戰,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觀點。
藥女發現武則天除了開始的時候説了兩句後,就不再出聲,而那些她帶來的人,則是完全不顧他們的皇帝就在身邊,儘可能的陳述自己的想法意見。
藥女則是一邊聽,一邊學習,説起來在專業性上,她其實並不比在場的任何一人差,她差的只是認知,還有一些專業的認知。
漸漸的,藥女開始把自己的知識與專業認知聯繫起來,她開始掌握節奏,嘗試着用專業的詞彙來解釋或者反擊。
“其實諸位還有一個因素沒有考慮到。”藥女的話立刻就讓爭論止戈,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到藥女的身上。
“小女子認為,飲食對於身體也有着非常大的影響,小女子曾經用羔羊做個實驗,我買來了二十隻初生羔羊,其中十隻羔羊是正常的放養,正常的階段斷奶,另外十隻則是在它們能夠正常的進食後,依然每日給它們餵奶,一個月後,那十隻繼續喝奶的羔羊,身體明顯要比另外十隻強壯,半年後的差距,更是凸顯出來,個頭、骨骼強度都要遠遠的強於沒有繼續喝奶的羔羊。”
“所以小女子認為,奶製品對羊羔有效,對人應該也有效,不過小女子覺得,如果能夠調配出最為精確的飲食,那麼效果將能夠得到放大。”
武則天點點頭:“諸位,可還有異議?”
“陛下,老夫覺得藥女姑娘的確有真才實學,她的議題並非胡編亂造的。”
之前爭的最為激烈的吳老,此刻卻是第一個表態。
“在下也覺得藥女姑娘有真才實學。”
每個人都接連表態,認同藥女的論點。
“藥女,你覺得你如果繼續做這方面的研究,需要多少人手,多少錢,多長時間可以得出研究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