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特和銀髮少年的臉色全都變了,他們沒想到,白晨居然以這樣的藉口下達命令。
“主人……他只是……”
“你想説他是無心之失嗎?”白晨看了眼安菲特,轉過頭看向銀髮少年:“那麼你告訴我,你是無心之失的言詞嗎?如果你回答我是,那我就放過你。”
銀髮少年的臉色陰晴不定,一方面是性命之憂,一方面是自己的尊嚴。
這兩個都是難以取捨的東西,至少對銀髮少年來説是如此。
“你想讓我妥協?我偏不妥協,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銀髮少年咬着牙説道。
他是個倔強的人,非常倔強的人。
特別是面對這樣咄咄逼人的威脅之時,他的態度也會變得無比的強硬。
安菲特卻是冷汗直冒,看着原本面無表情的白晨,臉上漸漸的顯露出淡淡的笑容,安菲特知道,白晨的殺意也漸漸的升起。
他太清楚白晨了,這個傢伙在笑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銀髮少年突然感覺到壓迫感,這種感覺源自白晨的身上,就像是自己的母親之前給自己的感覺一樣。
突然,曠野前方變成了銀白色,沒有任何徵兆的奇變。
並不是大雪覆蓋的那種白色,而是金屬銀。
就如同銀髮少年的髮色一樣的色澤,金屬銀在不斷的向着他們這邊蔓延過來。
安菲特瞪大眼睛,最初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這不是錯覺。
而是某個人所引起的變化,遠遠的,在銀色所覆蓋的邊界,有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踏足的地方,銀色就會覆蓋到哪裏。
一直走到近處,安菲特才看清楚來者。
這是一個同樣銀色髮質的女子,不過臉上被圍巾遮住,只露出一對眼睛,看不清楚容顏,可是即便看不清楚容貌,僅憑她的身姿,安菲特第一時間就認定,這是一個漂亮到無法形容的女人。
比起銀髮少年更加美不可言的女子,這個女人的身上,總是帶着一種非常特別的氣場。
不過最特別的還是她所引動的銀色世界,她的背後已經被銀色完全覆蓋了。
安菲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艱澀,好像咽喉裏塞了什麼東西。
這種胸悶的感覺,讓他無法挺直身體,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
可是就在這時候,銀髮少年也感受到了同樣的窒息感。
“媽媽……我……難受……”
銀髮婦人眉頭一皺,猛然看向白晨。
白晨站在馬車上,微笑的回應着銀髮婦人。
他們並未對彼此動手,可是他們的暗鬥,卻是波及在身邊人。
“主人……我無法呼吸了……”
“彆着急,你看那個白頭小子都還堅持着,你也堅持一下嘛。”
安菲特現在算是明白了,這是白晨和那女子的暗鬥,可是明知道是這樣,他卻無可奈何。
正如白晨説的那樣,銀髮少年明顯承受力要更低。
銀髮少年已經倒在地上,身體在不斷的抽搐着,瞳孔上翻。
銀髮婦人輕哼一聲,背後的銀色世界驟然消失,安菲特所承受的壓迫感也在瞬間消散。
安菲特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種窒息感,差點就沒緩過勁來。
銀髮少年身體一挺,也跟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你是什麼人?”銀髮婦人擰着眉頭看着白晨。
“在詢問的身份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自我介紹一下?”
“我們母子沒有任何根基,也不希望與任何人為敵,只想要平靜的過着我們的生活,還希望閣下給個方便,放過我們孤兒寡母。”銀髮婦人的語氣非常的謙卑。
就連安菲特都開始同情起來,他似乎忘記了,就在一分鐘前,這個女人差點要了他的命。
而且從這個女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她絕對和寡母這個身份搭不上邊。
白晨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在下一瞬就收斂了起來:“放過你們,應該是你們放過我吧,我只是落魄家族的遺子,家道中落,遠走他鄉,在這裏無依無靠,本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落腳,誰曾想這人勾結強盜,攔路搶劫,你們就是這麼欺負我這個外鄉人嗎?”
説着,白晨的眼角還擠出兩滴眼淚,如果安菲特不是對白晨知根知底的話,恐怕就真要被他欺騙了。
這傢伙是無依無靠的落魄遺子?
這傢伙可是比強盜還要惡劣一千倍,一萬倍的超級大壞蛋。
就連銀髮婦人也不會把白晨的話當真,至少在白晨用同樣的威壓,差點憋死自己的兒子之後,銀髮婦人就不會相信白晨會是一個落魄家族的遺嫡子。
“閣下誤會了,我這孩子雖然頑劣,可是絕對不會勾結強盜,這些矮草精也從未有外族人能與他們交流,他們每次作惡劫掠,也都是與同族行動,從不與外族合作。”
“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吧,再者説,憑你的實力,想要操控這樣一支強盜團,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閣下又何嘗不是呢,以閣下的實力別説區區幾十個矮草精,便是再多十倍、百倍,又何嘗能傷閣下分毫?”
“有自保能力是一回事,被人算計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有能力不代表我就必須受到傷害,你説對吧。”
“好吧,説出你的條件吧。”
“我想知道你的來歷。”白晨説道。
“你做這麼多,就是為了引我出來?”
“在我見到這小子的第一眼,我就感覺到他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力量,會讓看到他的人都會對他產生好感,而且這種力量絕對不屬於他,所以我就對他身後的人,也就是你產生了興趣。”白晨説道:“這與我所知道的力量都不同,所以我想知道,這種力量是什麼樣的形勢存在的。”
“主人……你早就知道,我會放走他?”安菲特愕然的問道。
“你覺得呢?”白晨看了眼安菲特:“我説過不要忤逆我,違揹我的命令,可是你似乎總是喜歡違揹我的意志。”
安菲特低下頭,不敢再反駁,反正事實就是如此。
“閣下,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你很有名是嗎?”白晨好奇的問道。
“在歷史上,我的確非常有名。”銀髮婦人説道。
“我只是想要解惑疑問,對於你的過去或者恩怨,沒有太大的興趣,當然了,如果你想説,我不介意做一個聽眾。”
銀髮婦人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銀髮少年突然毫無徵兆的閉上眼睛,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你知道銀禍嗎?”銀髮婦人開口問道。
“銀禍?不知道。”
就在這時候,藏在車廂內的海則鑽了出來:“主人,銀禍我知道。”
“這個所謂的銀禍,應該是某個你所製造的大災禍吧?”
“是的,所以如今我只能藏身於此,只希望平靜的生活下去。”
“那你的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這是天生的,我們被稱之為白銀血脈一族,我們天生就擁有這樣的力量。”
白銀血脈!?白晨的眉頭一挑,當初聽天空之神説過,靈族的血是銀色的,難道自己的運氣這麼好,這麼快就遇到靈族了嗎?
“給我一滴你的血。”白晨説道。
“什麼!?”銀髮婦人的臉色立刻憤怒起來。
“我要一滴你的血。”
“閣下,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我知道過分了,可是我還是要求。”白晨説道:“一滴血,我們兩清了。”
“不可能。”
白晨將目光落到昏迷的銀髮少年的身上:“那我只能另想辦法了。”
銀髮婦人的臉色更加陰沉,眼中射出兩道恨意:“你要我的血做什麼?”
作為一個強者,不可能輕易的將血給別人。
血的用途非常多,她可不希望,自己會因此而受到某種秘法的傷害。
“我要確定一件事,我想要確定你是否是我要找的人。”
“你要找什麼人?”銀髮婦人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已經蓄勢待發,只要白晨表現出一點敵意,她就會毫不猶豫的發動攻擊。
這個人類要找什麼人?
難道他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嗎?
“靈族!”
銀髮婦人的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靈族!?你居然知道靈族?”
“你也知道靈族?看來你真的和靈族有瓜葛。”白晨的臉上不由得一喜。
“不,你弄錯了,白銀血脈一族和靈族沒任何關係,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需要通過我的血來確定靈族,不過我是不會將血給你的。”
“你怎麼證明自己和靈族沒關係?你又為什麼知道靈族?我還以為這世界上沒人知道靈族。”
“因為我曾經遇到過靈族。”銀髮婦人説道:“如果你可以答應我,不再追究我的孩子,我可以告知你我遇到的那個靈族的事情。”
白晨目光閃爍,他不確定這個女人説的是不是真的。
也許對方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而故意説出的謊言。
不過,如果對方説的是真的,那麼對自己的計劃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前提是你給我的信息是真實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