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斯厭惡的看了眼阿儂斯,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和阿儂斯成為同僚。
當然了,如今繆斯可不怕阿儂斯,反而是阿儂斯對繆斯敬畏非常。
雖然自己現在擁有神一樣的力量,可是白晨卻給予了繆斯更加可怕的力量。
不,不能説力量……應該説權力!
“繆斯,收起你那眼神,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不過現在你可沒有拒絕的權力……當然了,我也沒有。”
繆斯長長的吸了口氣,也不禁苦笑起來。
自己居然一直將白晨當作一個三流貨色,直到今夜,她才明白白晨的可怕。
她也終於明白了,端木為什麼會説那番話,只有他能夠解除自己的詛咒之血。
當時繆斯還聽的雲裏霧裏,端木驚雲所指的他到底是誰。
現在才知道,原來就是她自己的孩子……白晨。
而解除詛咒之血,以前聽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特別還是魔王級別的詛咒之血。
更何況墨菲斯托還是大魔王,比起一般的魔王更加的可怕,在地獄之內,墨菲斯托的兇名可是排的上號的。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解除詛咒之血算什麼?
墨菲斯托在白晨的面前,根本就排不上號。
甚至現在的自己,想要報復墨菲斯托,那也只需要一根指頭的事情。
因為,現在的她,擁有對一百個魔王的指揮權。
雖然每個魔王都只有一次的驅使機會。可是自己一輩子恐怕都沒機會驅使一百次吧。
當然了。如果一次性召喚多個魔王。也就禁不起幾次召喚。
不過,這世界上如果不遇到白晨那種存在,恐怕一次召喚一個魔王就足夠了。
就算是對付阿儂斯,一次召喚一個或許勉強戰平,兩個魔王的話,阿儂斯必敗無疑,如果召喚三個魔王,阿儂斯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阿儂斯。你給我聽着,我們現在按照原定的計劃,你先回到瑪麗亞的身邊,而我繼續我的任務,到了明日決鬥之時,你我再現身,如果端木勝利,我們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如果端木遇到危險再出手,明白嗎?”
“你要去做什麼?”
“做嚮導。”繆斯淡然説道。
“嚮導?這時候你去做什麼嚮導?”
“我服務的對象是他的姐姐。這個理由夠嗎?”
阿儂斯縮了縮腦袋,同時也把剛才的話咽回嘴裏。
阿儂斯看了眼手中的聖魔戒:“我先把聖魔戒給瑪麗亞。免得她起疑心。”
説罷,兩人便分開了……
……
喜馬拉雅山脈,珠峯——
這裏被稱之為世界第三極,寒意較之南北極更甚幾分。
當然了,如今亦有第四極,那便是冰劍祭壇。
不過冰劍祭壇顯然無法讓白晨冷靜下來,也只有珠峯上的凜冽寒意,勉強能讓白晨心靜下來。
母親?白晨現在不知道,對於端木該愛該恨。
愛又從何而來?恨又從何而來?
若説無愛,血溶於水,無法否認自己身上的血親。
可是那二十餘年的棄子,又怎是三言兩語能夠化解的呢?
凜冽風雪中,天空中似是有巨獸怒吼,天際極光隱現,説不出的玄幻奇妙。
而此刻在山腰處,正有幾個攀登者,原本這個時間,他們是在固定的營地露營。
可是今天的暴雪格外兇烈,居然將他們的營帳吹垮,他們現在只能收拾起疲憊,連夜登山,趕赴下一個營地休息區。
珠峯一直都是登山者冒險者鍾情之地,不過珠峯的海拔之高,任何人都要小心,不敢有絲毫大意。
所以就有了固定的營地,以便後來者方便攀登休息之用。
不過這些固定營地也只是簡陋的一些設施,在這四季都是風雪雪災之地,時常損毀或者掩埋。
“泰勒,不行了,休息一下吧。”
走在最後的攀登者,粗喘着吃力的説道,在這風雪交加的夜晚,身邊就是凜冽呼嘯的暴風雪,即便彼此之間間隔不過一兩米,卻需要用對講機通話。
這一行六個人,彼此之間都繫着一條安全鎖,可以説將防範工作做到了極點,可是即便如此,依然不保險。
這裏是地球上氣候環境最惡劣的地方,沒有之一,每年來此登山探險的隊伍不下百支,可是能夠登到山頂的隊伍和在這裏喪命的隊伍數量相當。
大概有十支隊伍左右,每年大概會有十支左右的隊伍成功登頂,那麼大概就有這麼多的隊伍喪命於此。
由此可見,這條登山路的可怕。
走在登山隊最前端的泰勒就是這支隊伍的隊長,他並不是這座山峯的挑戰者,他是這裏的輔助登山隊員,臨時擔任這支隊伍的隊長。
他在這裏做輔助隊員已經八年的時間了,每年至少會登頂五次,也就是説,他在這八年的時間裏,已經成功登頂四十次以上。
可是即便如此,面對這座山峯,他依然充滿了敬畏。
因為任何一次,他都面對着死亡。
這條路實在是太可怕了!
哪怕這份職業給他帶來不菲的收入……
即便是最有經驗的登山人,面對珠峯的時候,也必須收拾起自己的驕傲,以最虔誠與認真的態度來面對這條山路。
而他帶領的隊伍,更多的時候會半途而廢,哪怕這些登山者帶着勇氣與精良的裝備前來征服珠峯,大部分時候依然是以失敗告終。
而泰勒對於這座山峯的所有危險都已經瞭然於胸,所以他更清楚如何面對這種危險。
在夜裏行動固然危險,可是如果就地休息更加危險。
哪怕是他們都穿着厚實的羽絨服。也無法抵擋這裏的寒意。
只要他們在原地停留二十分鐘。那麼他們的手腳就要被凍傷。
在這半山腰被凍傷。就意味着他們的性命不保。
如果是稍微低一些的地方,那麼他們還可以請求救援。
可是在這裏,這樣的天氣裏,任何人都無法施救。
泰勒曾經看到一個經驗豐富的同僚,雖然活着被抬下山,可是終生都只能坐在輪椅上。
高度凍傷的後果比起同等程度的燒傷更加致命,所以他們不能原地停留,他們必須移動。必須尋找一個風暴的盲點,必須讓他們在此刻意識還清醒的時候保持運動。
“奧拉,堅持住,再有三百米,我們就到下一個營點了。”
在珠峯之中,每隔幾百米或者一千米左右,就會設立一個風暴盲點或者平台作為營點。
一般攀登珠峯的探險隊,每天的行進速度也就一千米左右。
而且在他們攀登之前,他們就會進行非常詳細的規劃,每天預計攀登的距離。然後趕在天黑之前完成計劃,到達營點。
這是一個帶着運氣成份的探險行動。任何一點意外,都有可能導致攀登的失敗,甚至出現人員的傷亡。
那些成功登頂者不止是有勇氣與屹立,同時還有運氣,成功一次不代表就比失敗者更厲害,因為運氣的成分佔據了主導。
如果是以前,這時候泰勒會毫不猶豫的決定放棄登山,而是撤離下山。
可是,如今他卻沒的選擇,因為下山的路已經被阻斷了,在他們原定的營點,因為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雪崩,導致他們失去了退路。
如今只能趕赴下一個營點休息,然後等到天亮,等待救援隊的到來。
如果天氣允許的話,還會有直升機救援。
所以今晚是至關重要的一個晚上,作為這支隊伍的臨時隊長,泰勒必須為每個隊員的生命負責。
繼續走就有生路,留下就是等死,沒的選擇。
不過這條路也是摧垮意志的一條路,疲倦、寒冷、黑暗,都是他們的敵人。
奧拉只能收聲,艱難的邁着步伐,前面的幾個人也如他一般。
他們都希望泰勒能夠下令,讓他們休息一會,哪怕是幾分鐘也好。
可是泰勒的果決卻打破了他們的念想,幾百米的距離卻像是遙遠天邊一樣遙不可及。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卻依然看不到。
突然,最後面的奧拉驚呼一聲,腳下打滑,撲在雪地上,然後就是向下滑去。
他們本都相互繫着安全繩,奧拉一倒,前面的人也跟着被拉倒。
還好倒數第三個人見機的早,立刻用攀山鎬敲在冰縫裏頂住身形,才沒被拉倒。
“救……救命……”
泰勒臉色一變,暗罵一聲該死,衝着身後的人道:“你們用鎬鎖定位置,奧拉、莫格曼,你們堅持住,我拉幫你們。”
泰勒放鬆了自己身上的安全繩,小心翼翼的繞到隊伍後面。
先將倒數第二個莫格曼扶起來,然後是奧拉。
可是,當他拉起奧拉的時候,卻發現奧拉的左腳被冰錐刺穿了。
可是奧拉此刻卻毫無所覺,因為寒意已經將他腳的神經麻痹。
泰勒的眼中露出一絲不忍,這種傷勢就意味着,奧拉即便能活着下山,他這條腿也要被鋸掉。
“還能走嗎?”泰勒問道。
“我……我的腳沒知覺了。”
這是泰勒最擔心的情況,這種環境下,根本就不可能揹負奧拉前進,任何人都已經非常疲憊了,即便是他自己。
可是,如果把奧拉放在這裏,那麼他必死無疑。
現在的泰勒,就面臨着兩難的抉擇,讓其他人陪着奧拉一起死,或者是放棄奧拉。
思來想去,泰勒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所有人包圍過來,將奧拉圍住,莫格曼,把你的揹包裏的帳篷拿出來,將我們圍住,海德,你的照明棒拿出來……”
一連竄的指令後,泰勒等六個登山者,團團的圍住,用幾個帳篷包裹住六個人的身形,照明棒本身也是有熱量的,雖然不多,可是卻能堅持一些時間。
現在距離天亮只剩下三個小時,封閉的空間能夠保存熱量不散發。
人的身體也會散發熱量,如果做的妥當的話,六個人的熱量能夠相互維持,將這個密閉的空間保持在一個較為穩定的温度。
當然了,這只是計劃……可是一陣狂風呼嘯之後,覆蓋在他們周圍的帳篷皮被吹飛了,瞬息間,六個人都暴露在了暴風雪中。
“完了……”所有人的腦海中全都升起這樣的念頭。(未完待續。)